正文 第二章: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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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的生活永远是平淡而有趣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直到七岁。
安家在两个孩子七岁那年分家。安家也算得上是一个小氏族,光安老爷子这辈就有兄弟三人,而他座下还有四女二子。家业大了,都挤在苏州,不仅招惹其他势力忌惮,就连生意也不好和自家兄弟抢,大大消减了做生意的积极性。安老爷子是个喜欢打先锋的,招呼一声,没等其他家摆好践行酒,就跑的没影了。安老爷子打着养老的名义,低调的从苏州来到了杭州。大女儿和三女儿已经嫁出去了,二儿子带着妻儿和与其好友订婚的五妹远赴异乡上任,就连老人家最放心不下的小女儿也在杭州找到了自己那一瓢水。
最让安老爷子省心的莫过于四子安天明,夫妻和睦不说还给自己生了两个大孙子,所以硬是把他们一家拉到自己的大宅子里,以确保能天天看着两个孙子长大。
人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虽没有苏州“江南园林甲天下,苏州园林甲江南”这样的美称,但那三堤十景西溪,“淡妆浓抹总相宜”的西湖,幽静山中灵隐古刹,老宅子里飘散的龙井茶香还是让这两个孩子出落的温润如玉,彬彬有礼,嗯,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阳春三月,西湖边的柳树才刚冒了一点绿芽,说是浅绿更似鹅黄。湖面被风吹起一道道波纹,荡着一片不知被哪个调皮鬼摘下的嫩叶,轻轻滑过拨动水纹的木桨,沾了点杨树的白絮,渐渐远了去。这生机勃勃的春天,也恰巧是孩子们玩性萌动的季节,更别说正是顽皮地讨人嫌年岁的常来和长在了。
安家大宅。
春日的风是暖洋洋的,或许还带了些野花的幽香,湖水的清凉,刮过热气腾腾的肉包子,浇上醋和葱花的馄饨,熬得稠稠的粥还有那如意斋精致小巧的点心,然后打了个旋,拂动起发丝,那发梢在白嫩的皮肤上蜻蜓点水地触着,让沉睡了一个冬天的心不禁骚动起来,血液加速流动,心思怎么也安定不下来了。“哥,咱们换个地方藏好不好,这里好高。”常来皱着一张小脸,短短的手指有些紧张地捏住瓦片的边缘,不小心用点力抬起来,按下去,又翘上去,再按下来。“放心,不是有哥哥我在呢吗,要是你想去写一上午的大字,那就下去吧,不准告诉他们我在这里昂。”长在躺在屋顶上,一手揉着圆滚滚的肚子,另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双眼睛无神的半眯着,带着醺醺困意。
“我就说这里怎么突然多了个梯子,你们两个小鬼果然在这里,快给我下来,要不然我告你们的帐去!”在把两位经常藏的地方翻了个遍后,火眼金睛的教书先生还是找到了偷闲的长在和常来,拎回去学习去了。
而在另一旁打着寻友名头的许瞎子正念叨着一个人好孤寂时,就在半路上遇到了自己要寻找的对象,不过,已经成了个血人。
“噗通。”老友趴在了地上,从他胳膊下滚出了一团黑,然后扭动变形成了一个小孩……额,是那么一个穿着黑衣服,脸上沾满了尘土的十来岁孩子在地上滚了圈站了起来。“这,这是……”许瞎子担心地看向好友,并把他扶起,以他的武功怎么会变成这样?!许瞎子心中暗惊。“放心,血不是我的。你怎么在这里,哦对,我叫你来的。我告诉你,我快出名了,因为我成了王家灭门惨案的知情人,正在被追杀,他们速度很快,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我得藏一段时间了,过了风头再说。这是我半路上捡的小瞎子,和你挺有缘,还挺乖,就让你收徒弟吧,不用谢谢我,来日再见!”
一阵风刮过,小路上只剩他们两个人。许瞎子对好友的说话方式虽说有准备,但他没想到时间一紧,他能更连续不断说下来,一口气都不带喘。摇摇头,把什么王家灭门惨案丢到脑后,他可没心思趟浑水。感受到衣角被拽了下,他低头,大瞎子和小瞎子大眼瞪小眼。
“你愿意当我徒弟?”
“嗯。”
“拜师吧。”许瞎子看着这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孩子跪下来,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突然觉得有点心疼,“既然你是我徒弟了,走,我带你去找个人看看眼。”
那年,长在七岁,许翊十岁,他们还没有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