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一曲漓殇 奈何碎梦  第五十四章 意难测(四)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3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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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中一片空空荡荡,紧紧揪着御云樽的衣襟,却完全不能言语,然后,我听到他微微笑着说了句——
    “底下是河,孤只是送他们一程。”
    ……
    不论御云樽怀着什么心思,总之最后我们又回到了山庄里,而我熟门熟路的走回了之前的那间屋子。
    事实上,我真的一步都不想多挪,方才精神高度集中,我尚能支撑,可现在左右不能下山,御云樽的存在已经是客观事实,我无法改变这个令人郁闷的事实。
    紧崩的弦断了,我整个人也撑不住了。如方才那红衣少女所说,我的确有种头重脚轻,整个人都飘飘然的感觉,身体的不适已经超过我能控制的极限。
    缓缓挪到床边,一头将自己扎进床里,身下柔软的被褥简直让我有些感动,将脸埋进枕头,我只想睡觉。
    可现实是不如意事十有八九,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靠近,脑中立时警铃大作,睁开眼时一片暗影倏然笼罩,来不及做出反应,抬起的双手瞬间被扣住,压制在头顶,整个人完全动弹不得。
    这一日之间连番的都是这样的遭遇,实在叫人无奈。而且眼前此人,比之御云娣和欧阳辛的心机,又岂是深了一两分?我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御云樽居高临下看了我一会,目中闪过兴味,“你不怕我?”说话之间才发现,虽还隔了些距离,但彼此呼吸竟清晰可闻。
    我微微蹙眉,却极淡然的问了句,“你要做什么?”
    “你说呢?”御云樽含笑轻语,空出一只手来打开我衣襟。
    我垂眸瞧了眼那只堪堪停在胸前的手,挑眉笑笑,“身为一国君王,当不至于做这种令人不耻,有失身份的事吧。”压抑克制着心头的躁动,此刻所有的镇定自若,淡然处之,都只是表相,天知道我的心底正翻涌着怎样的狂澜。
    御云樽缓缓靠近,似笑非笑,“孤只是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女人,哪里有失身份了?”他的手贴上我的胸口。
    我继续维持面上淡定,很笃定的说:“我道你不会,你便不会。”
    御云樽笑而不语,半晌,他移开手掌,“你又对了,孤素来不强迫女人。”这话真是霸道又强势。
    我因他话里的一个“又”字露出丝惊愕,可随后,心头紧崩的弦,松了。
    “那还不放开我。”我瞪了他一眼,挣了挣还被他压制在头顶的手,这姿态,实在屈辱。
    御云樽挑了挑眉,目光兴味,“我只说不强迫女人,却没说要放过你。”他的鼻息从我脸上转到耳边。
    这,算耍赖?
    我无奈的别开脸,人就耍赖了,我却骂不得,也打不过。
    形势比人强,就服次软吧。
    心里这么想着,整个人便完全放松了,“我很累,你让我休息会吧。”懒懒的说,再没有掩饰自己的疲惫,就好像,我是真的毫不设防。
    御云樽牢牢看着我,似是意外,失笑了声,狭长的凤眸半眯着,他盯着我眼睛,很有深意的警告我,“你本该害怕才是。”
    我眨眨眼,敛容恳切道:“你没看出来吗?其实我只是假装淡定。”肩膀缩瑟的轻颤了下,最理想的效果是挤出点泪花,力证自己真的是只纸老虎。
    “是吗?”御云樽竟然笑着再次低下头来,“没看出来。”
    一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而我更发现,这个人的笑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以致于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容,我却一直没有移开眼。
    失神中,耳朵忽然一热。
    我茫然的睁着眼睛,听到他笑了一声,然后过了很久,久到他放开了我,离开了房间,我才终于意识到,他竟然——
    咬了我的耳朵。
    这一惊非同小可,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以为是天塌下来了。
    但这一惊也没惊多久,因为身体的疲惫袭来,整个脑袋很快就被搅得浆糊似的,正准备梦会周公之时——
    “醒醒。”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脸,我缓缓半睁开眼,看到方才消失的御云樽此刻正坐在我床边,“来,吃了它——”他手中捏着一颗乌黑的丸子,说着便要往我嘴里送,眼中尽是笑意,仿佛在逗一只小猫。
    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瞪大眼睛,“是什么?”紧紧盯着他,说完便抿紧唇,生怕他趁我不备时塞进来。
    “解药。”御云樽笑得很真诚,真诚的就像诱骗小红帽的狼外婆,而我还是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嘴角抽了抽,我轻轻瞄了眼他手中的小药丸,保持着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姿态,扯动嘴皮子,皮笑肉不笑道:“不用麻烦了,我休息一会就好。”
    我记得方才那姑娘说了,药效睡一觉就会褪去。
    “你不信?”身体随着声音靠近,微微眯起的眼中带着寒意压迫过来。
    我怅然的咬紧牙齿,“我不吃。”这整的又是哪一出?
    御云樽怔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我若要害你,方才又何必救你。”凉薄的眼眸微挑,眸光流转间,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妖孽至极。
    我咬咬牙,索性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声道:“说了不吃就不吃!”任凭对方舌粲莲花,这药我是绝对不会吃的。
    过了片刻,一直没有声息,当我以为他决定放弃时,忽听一句,“你既不信,我便先服用如何?”
    我忍了忍,还是没憋住,转头的时候正好瞧见他将那粒药丸送进嘴里,我愣了一愣,正打算松口气,却见对方扬起唇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脑中警铃刚响,对方已经一个用力将我从床上拽起来,拉到自己腿上。
    嘴巴被堵住,冰冷的唇轻轻碰触,若有若无的厮磨。
    这是我记忆中双唇接触过的第二个人,而他的唇,可真是冷,冰雪一般没有温度,可却像棉絮一般,柔软。
    我震惊的不能自拔,如遭雷霹,脑袋嗡嗡作响,唇上的力道突然加重,湿热的舌尖抵开我僵住的双唇,很快便感觉到异物被踱进口中,跟着便回了神。
    美人哺食,这可真是人生头一遭,我看着眼前的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委实不知该如何是好。
    本想将药丸子依样画葫芦送回去,可当彼此滑腻的舌尖交错而过时,我整个人都僵了僵,一阵的心惊肉跳。最后窘迫的发现,送回去这招,实在有些不能够。心中别扭不说,主要还是,老娘没这等本事!
    小心的将药丸含在舌上,可随着时间的加长,我这脸皮终是有些挂不住了,如果方才是铁青,此刻便是快要滴出血的红了。
    心跳得越来越快,眼一闭,我终于还是将药丸吞了,可对方湿软的舌尖还在得寸进尺,且完全肆无忌惮,细碎的吻从唇畔慢慢转向耳际,然后向下滑落。
    这,是个什么光景?
    不过好歹我是可以自由呼吸了,深深吸了两口新鲜空气,我微仰着头望天花板,想着该拿这颗不停往我脖子里钻的脑袋如何,一边拿抽子抹了把嘴巴。
    正这时,胸口皮肤突然觉得一凉,我随即低头瞧了眼,再次吓得不轻,只见我胸前领口衣襟大开着,好一片春光乍现。
    我想也没想,抬手就照他脑袋拍了过去,可惜对方反应快了些,顷刻便离开了我。
    我愣住,手掌在半空中僵了僵,懊恼的扶住脑袋,早知这一招管用,方才就不忍气吞声。
    我气不顺的看着面不改色,气息淡淡的御云樽,狠声问了句,“你在做什么?”
    对方闻言,眼底眉梢都浮上了笑,“喂你吃药啊。”神情里尽是戏谑,好似玩世不恭的纨绔公子,微凉的手指轻轻划过我嘴唇,“味道如何?”
    这是调戏,绝对的调戏,理智在怒火中挣扎,燃烧,可,我能奈他何?
    得出的结果是:我奈他不得!
    用力拍开他的手,我恨恨骂了一句,“下流!”伸手合拢敞开的衣服。
    御云樽笑而不语,却低头朝我靠近。
    又来!
    我一掌撑在他胸口,拉开半臂距离,冷声开口,“刚说过的话就食言,不太好吧?”
    御云樽微微眯眼,狭长幽黑的眸中一片难辩的诡谲,我感觉到某种危险的逼近,然后听到一句冷然话语,“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我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了,心中压抑的火气也散了,蹙紧了眉,我没有说话,不动声色的看他,暗自思索起来。
    他轻轻执起我受伤的手,口中缓语,“就算与东姑娘的街头相遇是偶然,可这么多酒楼,偏偏选在九泉声对面……”似嘲似讽,眸中闪出动人又危险的色泽。
    “你做了这么多,难道不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疑问的语句,却是肯定的陈述口气,尽管神情依旧带笑,可我却看到了他眼底蕴藏着锐利。
    我静静看了他很久,想着该如何反驳,可最后,我终于发现——妈地,我竟然无言以对,百口莫辩。这一切简直让人郁闷的吐血。
    想抽回手,对方却握住不放,我皱眉,面无表情的看他,“放开我。”
    御云樽唇间抿出一丝冷淡的笑,似是讥诮,“怎么?我说错了?”
    我别开了脸,没好气道:“你既已认定了我别有意图,那我说再多在你眼里也是狡辩,既是枉然那我何必还要说?”
    御云樽强势的转过我的脸,神情冷峻,“你胆子着实不小,从没有人敢对我说这种话。”
    我直视他,眼中浮起一丝冷漠笑意,“你很享受这种将人心玩弄于鼓掌之上的感觉,是吗?”
    御云樽眼眸倏然一沉,冷魅的视线逼迫着我,忽然在我手心伤口处用力按下,一阵钻心的痛楚。
    我瞬间脱力,不由自主的倒进他怀里,整个人痛得止不住颤抖起来,额上迅速渗出冷汗。
    没有咬牙忍耐,我闷哼了声,无力的在他胸前挣了挣,祈求般的哑声低语,“疼……”
    话落,他便松了手,喘息片刻,刚一抬头,却见他眉毛一拧,再次将我狠狠箍进怀里,左手攥着我的下巴,笑得冰冷又残酷,“很好,会示弱了。所以,你方才那般,是在欲擒故纵?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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