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一纸荒年 故人不覆  第二十三章 讨人情(三)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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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玦渠又帮我做了好些分析,然后又出门去打听情况,但除了知道他们被关押在郡府大牢外便没有其它了,官方对外的说辞用我们的话讲,就是案件正在调查中。
    这个人竟然可以动用官府的力量……我想到那两个跟踪我的黑衣人,看来这一切比我想像的要严重很多。
    终归很不安,我不能坐以待毙,所以我在确定玦渠出门给我们买晚饭时,偷偷跑到隔壁房间去和江流谈了笔交易。
    玦渠说不放心我,所以在我隔壁开了间房,并且为了节省开支,他建议两个人一起住,并说鉴于我的睡相太差,他决定委屈一下,和江流一起住,而江流似乎由于身无分文的关系,所以没有表示意见。
    “为什么找我?”听了我提出的交易,江流不紧不慢的开口,脸上依然是令人看不出情绪的淡然。
    这个人身上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就像昨天晚上,他虽然被人追捕,而且中了**,可是却没有露出半分惊慌,就连让我帮他时,都是从容的。而这种淡定和漠然,是一种养成,需要日积月累的堆砌,所以我想,他爹应该不是普通富户。
    “因为你欠我人情啊。”我说道,其实并非真的施恩图报,只是这样可以少一翻唇舌。有近路为何不抄呢?我正想着,听到对方又问,“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付我钱?”
    “因为你身无分文啊,我也不能让你吃亏嘛。”我摆上理所当然的神情,“我不知道这里的工资水平如何,但我想五金铢应该不少了,鉴于此次行动具有一定的冒险性,你也可以提提价,我不是个吝啬的人。”
    我说完也没有听到江流的回答,他只是坐在桌边,手上拿着我之前买的地理志,他好像对这两本书挺有兴趣,于是我就借了他一本。
    “不可以吗?”是不是我这样显得太市侩了?失落的转身离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一步一步,快走到门口时终于听到背后传来淡淡语音,“我答应了。”
    我骤然转回头看他,他却没有看我,翻过一页书。
    我想到接下来还需要准备点东西,于是走到床边拿起铜制帐钩,按照原理应该是可行的,当然和我们警用的锚钩发射器没得比。
    “你在做什么?”
    身后传来江流的声音,我笑着给他卖了个关子,“晚上你就知道了。”
    刚把帐钩拆下来房门就被推开了,我看到玦渠提着食盒走进来。
    好像每次看到玦渠都提着个食盒,让我想到送外卖的小哥,不免有种想问多少钱的冲动。
    “你们……在干吗?”玦渠用一种吃惊加疑惑的目光看着我们。
    我把帐钩藏进后腰腰带,随口回答,“商量怎么抛弃你私奔的事。”
    “……”
    自从我向玦渠郑重的声明我需要好好吃饭之后,这一天我果然都吃上了饭,而且菜色不赖,这多多少少给我阴郁的心情带来些阳光。用饭期间我们又聊了许多,我想救伍夫妇,可是却无从下手。江流告诉我,这样的案件不可能短期内结案,时间短则数月,长则一两年都有可能,而且据说青国的法律严谨,禁止严刑逼供,也就是说爸妈虽然会吃些苦,但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向玦渠说了想近期去趟紫薇山,去见一下师父他老人家,因为玦渠说他完全不知道我下山后的情况,解开谜团可能必须要去见一见那位师父才行。
    玦渠想了想后说,最好先向师父他老人家做好汇报,然后听听他老人家的意见,他还说他们有专门的联络工具。
    这又让我想到每次我们出勤回来都要写一份情况说明汇报给上级,其实要写清楚处置情况,如果上级决定这次事件可以作为典型树立标杆,那我们就要用上大篇幅的描写性语句,以表现出当时的危急情况,以衬托处置的成功,好在这一点也难不倒我,想当年也曾是个文艺小青年来着。
    但在这里我却是不行的,虽然我能看懂那些字,但不知道能不能写得出来,我还没试过,二则我也不清楚这里的行文措词,所以这件事我只能全权交给玦渠了。
    终于吃饱喝足,我正准备离开,身后传来玦渠啧啧的不满声,“这客栈设施太不好,竟然连挂纱幔的帐钩都没有。”
    ……
    我与江流约定的时间是午夜,因为我对这里的时间还是分不清,除了子午。
    月上中天时,我如愿在客栈后门看到了江流,他穿着一身白衣,负手站在气风灯下面,昏昏黄黄的光落在他身上,照得他那一头长发都好像发着光,好看得让我都不想过去打扰,真想拿相机把这一幕拍下来。
    江流微微侧头看向我的方向,“不过来?”
    我假意环顾下四周才谨慎的跑过去,不知道他怎么发现我的,明明我走路很轻,一点也没有发出声音。
    我并不知道郡大牢在哪里,好在江流知道,他带着我穿堂过巷走了很久,我有些好奇他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呢,不过最后却没有问。
    怎么说呢,和玦渠很不同的是,在这个人面前,我似乎无法自若。
    走到弄堂口时,我们对面不远处出现一个高墙耸立的建筑,墙头灯火通明,我想那里应该就是郡大牢了。
    我们小心的摸到墙边,这古代的建筑一点不含糊,院墙足有三米半那么高,幸好我让小二帮我买得绳子够长。
    抬头看了眼被乌云盖住的月亮,莫名就想到,“月黑风高爬墙夜”。
    “什么?”江流疑惑问我,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说出来了呢。
    “没,我没说话。”我低头研究起锚钩,拿在手里试了试,不是很称手,主要是吃重问题让我很担心,我还好,应该只有80多斤,可是江流……悄悄瞄他,与他的目光竟不期而遇,“这是什么?”
    我愣了下,拿到他面前,“锚钩啊。”
    他又问:“何用?”
    “爬墙啊。”我奇怪的想古代人不用这个的吗?说着正要准备给他亲身示范一个,却见他失笑着摇头,“何需如此麻烦?”
    话音落在耳边,一只手扶上我的腰,然后我就感觉自己身体一轻,已凌空向上。
    江流脚尖轻点踏过院墙,我下意识伸手搂住他的腰,微凉的夜风迎面拂来,刮过耳旁,传来呼呼呜鸣。
    “到了。”
    面前传来江流的声音,非常的轻,似带笑意。我反应过来他似乎在嘲笑我,顿时有些不满,猛的睁眼看他,然后却是一怔。
    我面前的那双浓墨一般的眼睛,比这夜还要黑,里面却有万千星光闪烁。当然最后我反应过来,那不过是院中映照的火光,因为他正在观察院子。
    我用力的捶捶脑袋,自己好像自从进了这个身体就变得非常傻,为什么我会忘记我是怎么捡到江流的呢?他分明是从墙头摔下来的,不会飞天走壁的人,会随便上墙吗?
    这时一声狗叫划破夜空,而且声音好像就在我们脚下,我低头看下才发现我们正站在一个屋顶上。
    “你想好过来干什么了吗?”这时江流问我,我惊讶于他怎会知道我其实根本没想好自己过来干什么。
    显然我不可能救伍家夫妇出来,不说我没那个能力,就算救出来又如何,难道让他们自此东躲西藏的过日子吗?
    直接闯进郡府质问那个郡守大人,是谁让他这么干的?可是总觉得这样做好像有些傻啊……
    安静中屋顶下又传来叫声,这一次竟好似哀鸣,我听着熟悉。院里突然有了动静,还没看清就被江流拉着我蹲下来,我没有恐高症,却不喜欢这种身体无法保持平衡的感觉,有些想去拉他的衣袖,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一只手撑着屋瓦,听到一阵落锁的声音,然后是怒骂夹杂着棍棒之声,“小畜生叫什么叫?胆敢咬我们郡守,明天就将你乱棍打死。”
    “顺便还能改善下我们伙食。”另一个人嘿嘿笑道。
    我听着逐渐微弱下来但并没有停止的叫唤,终于知道为何熟悉。我转头看江流,决定征求他的意见,“如果我说我想救那只狗,你怎么看?”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似乎确定我不是在开玩笑,才说话,“你确定?”
    我郑重的点头,表示决心已下。
    他笑道:“如若我说不可……想必你也是不听的。”
    我刚想点头,但还好忍住了,想说可以加价,但又觉得这样太市侩,不好,江流一看就不是爱钱的庸俗之人,我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说服他,没想到他却说,“想怎么救?”
    听到他的话我心中一喜,假如江流坚决不同意我也是无可奈何的,我想了想,道:“我去引开他们,你帮我救夭月。”那只狗就是发现我躺在竹筏上的夭月。
    江流定定的看了我两秒,挑眉一笑,“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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