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姐妹情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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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庄思来想去,只有一人最为可疑,却又不愿相信,暗道自己多心,直到有一日,她无意间听闻陛下身边的小太监说起,污告之事最终是查到了梨堂宫,甄嬛的贴身侍女浣碧身上。
心理的猜忌得到证实,眉庄哪里还能镇定,怒气冲冲地杀到梨堂宫,质问甄嬛,她就是要弄清楚,十几年的姐妹之情,扪心自问,她沈眉庄可曾从未半点亏待于她甄嬛,为何要如此置她于死地。
甄嬛也满腹惊疑,又是赌咒又是发誓,还抬出陛下,更是保证定要揪出真凶,以还自己清白,‘给眉姐姐一个交代’,眉庄这才暂且熄怒。
几经周折,略施小计,甄嬛发现那背地里坑害眉庄挑拨她们姐妹感情的人竟是浣碧——她的亲妹妹,而浣碧更是一早就跟宓秀宫的人有了牵扯。。。
面对甄嬛给出的‘交代’,眉庄将信将疑,意有所指地慨叹:“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浣碧自幼与你长大,竟然也做出背主之事。”
甄嬛哪里听不出眉庄的弦外之音,这还是疑心她呢,不过也是,谁让偏偏做出这等事来的是浣碧——她的心腹,换做是她也会疑心这出戏是她们主仆一唱一和编排好的,所以甄嬛也只苦笑道:“眉姐姐该是知道妹妹我的手段心思。”
眉庄一转念便明白甄嬛话中深意,确实若要找人顶缸,这梨堂宫里哪个也比浣碧合适不是吗?若非真相果然如此?
甄嬛和眉庄打得机锋浣碧是听不懂,但是她知道,若不求得眉庄小主原谅,她就死定了,她爬到眉庄脚边,声泪俱下的哭诉:“奴婢不是有心要害惠嫔,就算奴婢不顾惠嫔,也绝迹不会害清河王的,只因奴婢倾慕清河王已久。。。襄婉仪说,没有真凭实据,陛下不会拿他们如何,届时奴婢再站出来解释,其实是奴婢和清河王两情相悦。。。”
“你可真是糊涂,襄婉仪的话你也能信?”甄嬛当着眉庄的面,训责浣碧道,“陛下若真信了谣传两分,眉姐姐便是要大祸临头,这后宫最不乏落井下石之徒,满后宫都知道我和眉姐姐关系,届时定也要跟着受连累。”
浣碧哭的更是凶了,一个劲扣头赔罪。
眉庄看着她着实可怜,但一想到自己险些命丧对方之手,便狠狠心撇过头去,回道:“看在嬛儿的份上,死罪可免,可活罪难饶,你自行去慎刑司领罚吧。”
浣碧一下子吓软了腿。。。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浣碧这厢从慎刑司出来只留下了半条命,另一厢吏部尚书甄远道被人举发曾圈养外室,这也就罢了,但这个外室是罪臣之女,而且还是与谋反案有牵的罪臣之女,这问题就可大可小。
奚落者有之,落井下石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就是没有一个肯伸援手的,就连以往同甄家交好之人都是袖手旁观。
甄嬛在仪元殿外跪了整整一夜,却未能得见陛下一眼,只有玄清站出来说了两句好话,甄嬛不禁齿冷,其他人如何甄嬛都是能不在意,只是陛下是她夫君,却在此时此事如此冷情,甚至连替父分辩的机会都不给她。
‘陛下’最终以甄远道行为不端品德有失之明贬了他的职,遣去地方为官,至于他与碧珠儿的私生女浣碧,稚子无辜,并不牵连。
甄嬛心灰意懒,一刻也不愿再留于这冷漠的后宫之中,情愿去甘露寺出家。
韩玉见她主意已决,并未强留,只下了恩旨,许她带发修行,令考虑寺中生活清苦,许她除浣碧流珠两名陪嫁宫女之外,还可再挑两个伺候的。可甄嬛只带走了流珠和槿汐,并不带浣碧,而是将她托付给了端妃。端妃身居高位,又与世无争,同甄嬛也有几分交情,这般谋划也算全了最后的姐妹情意。
浣碧同甄嬛眉眼处有几分相似,自然也同先皇后容貌有几分相似,故而端妃对浣碧还是不错,也只是不错,比不得跟在她身边的老人,不止如此,每月陛下来时,都刻意让她避讳,偶然听及端妃几个近身宫女议论,说是她和陛下挚爱的先皇后眉眼处有三分相似,更言及甄嬛便是以此因由被陛下亲指入宫。
浣碧自以为因是如此,端妃害怕自己勾引了皇上去,浣碧年岁也偏大了些,难免有要谋个前程的心思,可她真从未想过要当小主娘娘,皇上是何样貌她都未有机会看个真切,她心理只有玄清一人。越想浣碧越是坐不住,寻了个时机和端妃言明心意。
端妃叹了口气道:“非是如此,你可知道,先皇后为何一直被称为先皇后,而没有被授予封号。”
浣碧摇头说是不知。
端妃解释说:“当面先皇后骤然离世,同时又有许多令陛下伤恼之事,陛下一时无法接受,大病了一场,太后便勒令宫中朝堂都不在许人提起先皇后,是故先皇后直至今日连个封号都没有。你们入宫晚,故而对此事可能不甚了解。你姐姐甄贵人比之于你更像先皇后,当面陛下亲指入宫,我们都还以为陛下是。。。论人品样貌,甄贵人不输惠嫔,也是因为这幅样貌,陛下避如蛇蝎,我也是偶听陛下所言,称是不愿再忆起往事。”
浣碧知此因由,暗道:“以姐姐的性子,定是不能容忍陛下将她视为替身。”
端妃又说,“你若果真喜欢清河王,我倒可以去和太后提一提,将你给了他,只是名分恐怕是不能的,毕竟你是罪臣之女,清河王心高气傲,连沛国公之女尤静娴都推拒了。”
浣碧绞紧了手帕,面色变了几变,回道:“全凭娘娘做主。”
通房丫头而已,也不用过什么明路,不过是太后随手一赐,玄清就是想推拒也来不及。
眉庄知晓此事,很是无理取闹了一番,非要玄清处理了浣碧,惹得玄清更是头疼,加上迷情剂的药效已然逐步退去,在这事件催化下,似乎只是转眼间,他对眉庄那般浓烈不可化解的感情顷刻烟消云散,激情褪去的太快,落差之下,看对方如何也不似从前顺眼,不止如此,对皇兄愧疚,对孩子的欠疚,犹如一块巨石压在了玄清心口。不过对于浣碧,玄清确实也没有其他心思,也是为了安抚眉庄,并未给任何名分,只打发她去了自己名下远郊外的一处庄子。
对于玄清给的这个答案,眉庄百感交集,和玄清不同,再此之前,她早已对玄清日久生情,不过碍于身份一直压抑着情感,故此便是没有迷情剂,对玄清的感情依旧不变,她暗道“他心理果然还是最在意我的,倒不枉我对他满腹情意。”只是又想到陛下,又有些不安。。。
这日,眉庄以腹痛为由将韩玉请了去,韩玉到时,除了太医,安贵人也在,韩玉不疑有他,询问了太医眉庄近况,听说只是略动了胎气并无大碍,便是要走。
眉庄甚是心寒,暗道,‘这还是在我孕中,便对我如此漠不关心,和清相较,实在天壤地别。’她心理虽不满,面上却强做欢笑,“陛下不留下陪臣妾用过晚膳再走?”
韩玉楞了一下,看了看时辰,也是到了饭点,便依言留下。
这饭吃的极其不安,眉庄和陵容总是频频互换眼神,留意韩玉神态,韩玉没有发觉,不过玄凌却有留意,用过晚膳,又过了一会儿,眉庄寻了个借口躲了出去,将屋子留给韩玉和陵容。陵容瞬间红了脸,头压的极低。玄凌似是明白了什么,翻了个白眼,催促韩玉赶紧离开。韩玉同陵容也实在无话可说,便推说朝政繁忙回了仪元殿。
摒退众人,玄凌饶有兴致的拿出乾坤镜查看那两个女人私话,只见陵容只一个劲儿哭,“姐姐,陵容是再没希望了,都做到这个地步,陛下还是不愿。。。”
眉庄狠狠地皱了皱眉,似是有万般困惑:“不对,不应是如此,那酒陛下用了不少,香也一直燃着,便是个男人也忍不住,陛下怎么毫无反应?”
陵容抽抽噎噎着回说:“姐姐没看着陛下如何匆忙离开?避我如蛇蝎。。。”
“该不是如此。。。”眉庄在屋子里缓慢踱步思索,越想越是不安,直觉这其中似有重大干系,却又怎么也琢磨不透其中奥秘,忽而腹痛难忍,唬得陵容连忙去请太医。。。
乾坤镜前的玄凌缓缓勾起嘴角,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跟韩玉言道:“自古常言‘红颜多薄命’,依朕来看非是容颜惹祸,而且聪明反被聪明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