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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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着我的“香车”回到府里,在门前迎接的还是那个小斯,小心伺候我下了车,立马递上热热的紫铜手炉,我正觉这里的冬天比现代寒冷,又没有暖气空调,连忙抱在手里。
    我一边往里走,小厮一边给我披上一件黑色玄狐腋面子貂鼠脑袋的大毛斗篷,一边责备小瑷不小心伺候我的冷暖,我有点不耐烦,说:“又不下雪,这会儿又穿大毛做什么?”
    “雪虽停了,天气格外寒,大人素来身子弱,国事又重,病了可不是好玩的。”
    我懒得跟罗嗦的女人争辩,乖乖停步让她系好斗篷的带子,一不小心瞄到小瑷充满崇拜双眼发光的仰面看着我,不由心中一暖。
    我知道他是跟车的外门小厮,在府里奴才中地位低下,不过却觉得他伶俐天真,很对我胃口,就对小厮说:“今儿起让小瑷去我书房伺候。”
    一听这话,小瑷喜不自胜,差点跳起来,周围的别的奴才纷纷投向他压抑嫉妒艳羡的低垂目光。
    我微微一笑,对他说:“以后要好好干,不可淘气。”
    小瑷连声应承,又喜滋滋的跪下朝我磕了几个响头,我挥手让他起来,走进了内府。
    “小厮,無梦现在在哪里?”
    小厮对我的突然转换话题有点措手不及,犹豫了一下,说:“無……嗯,公子现在还锁在一贯的三号石牢……”
    没等她说完,
    我沉下脸来,用压制怒气的声音沉声说:“还不带我去!”
    风风火火穿越大半个张府,我们终于来到风光与别处大大不同,阴森的石牢。
    我看着那低矮丑陋的建筑就有气,走到第三个门前,对前来伺候的狱卒仆役没好气地说:“还不快打开门!”
    门打开了,里面光线很阴暗,我好一会儿才能看清东西,只见里面四壁徒然,只有墙角的一堆稻草,大概是用来睡觉的,靠近门有一个托盘,上面有几个吃剩待洗的碗碟。总体而言还算干净,至少没有异味。
    無梦穿了一袭没有遮住脚面的简单白衣,我可以肯定里面什么都没穿,现在寒冬腊月,他又被封住了武功,这帮人也不怕他冻死!
    不但如此,他身上的银链还被扣在石墙上的铁环里,以限制他的行动范围。
    他从我进来就目光冷漠地看着我,那种目光,唉,我都不愿意形容,就像是根本不用刻意去敌视仇恨,恨早已融在骨血之中了,很有点苏轼“不思量,自难忘”的神韵。
    基本看来,他的境况很糟,但是还没有我的最坏设想那么糟,所以我暂时松了口气。
    哪知刚一松懈,一团小小黑影就横冲过来,众人阻拦不及,他一头撞在我腰间,小手狠狠一推,口中还高声骂着:“狗贼!你又来欺负我哥哥!”
    原来是他的弟弟,他没被系上,还穿着暖暖的棉袄,这孩子力气甚大,我又虚弱,竟被他推得往后倒下。
    这下场面真是混乱不堪,有震惊的,有斥骂的,有惊叫的,幸好小厮在我身后,一手托住我的背,将我稳稳扶住,咦,原来她也是学武之人,看来我府里藏龙卧虎啊。
    不过,我始终关注的只是我的美少年而已,他在那个臭小孩冲过来时叫了声“弟弟,不要”,后来见我被推倒,表情却十分惊异,还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
    这时突然有一个长得獐头鼠目的家伙冲出来,大概是这里的狱卒头子,他一把揪住臭小孩的后颈拎了起来,“啪啪”两个耳光,大骂说:“小兔崽子,不要命了!”又掷在地上,狠狠踹了一脚。臭小孩被踹得不轻,一时都爬不起来。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我那个美少年十分护崽,从今早就可以看出,岂容得人打他弟弟,当下发出一声嘶吼,好像野兽一样,拼命拉扯身上的锁链,要扑过去攻击那个狱卒。
    他武功被封,声势居然还很是吓人,链子和铁环被扯得摇摇欲坠,那个打人的家伙也吓得后退几步,有几个家丁扑上去要制住他。
    他死命挣扎,银链子在他的琵琶骨里穿动,拉扯着皮肉,我看得觉着自己那里都痛起来,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天哪,真的看不下去啊,我这人虽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甚至以前杀人都不爱眨眼的,从不容情,被称作“无情杀手”,可是,这种事情我无法面对。他那链子再不取下来,我梦里都会听到那种声音!
    可是,可是,要我束手就死,我也做不到啊。
    想个什么主意好呢?
    咬咬下唇,突然一个胆大妄为的主意跳了出来。嗯,为今之计,也只好冒险了。
    “都给我住手!”我厉声大喝,终于发威了。
    一时寂静无声,打人的狱卒也好,踢打哭闹不休的臭小孩也好,如困兽挣扎的無梦也好,三个把他的身子往地上压制的家丁也好,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呆呆望着我。
    我冷着脸,先是侧身叫过小厮,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她点点头,从狱卒脚边抱起臭小孩,转身走了出去。
    無梦又发威了,更加努力挣扎,一边凄厉地大叫:“住手,仇膓,你要把他怎么样?”
    “闭嘴!”我受不了这种噪音,朝他冷斥了一声,“我叫小厮带他去敷药。”
    听了这话,他乖乖闭了嘴。嗯,还算有药可救。
    我冷厉的脸色叫留下来的下人们都吓着了,我朝那个倒霉的出头鸟一步步走过去,我每进一步,他就后退一步,等我终于走到他面前,这个獐头鼠目的小人已经出了一头大汗。
    我不开口,冷电一样的视线上下打量他,据我的经验看,他一定吓得腿都软了。
    “这里谁是主子,谁是奴才啊?”我声音不响,慢条斯理的开口。
    对方终于“扑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我哼了一声,“在我面前你都如此嚣张,背后还不知怎么作威作福了!”
    这个没用的小人,只会磕头求饶,我生平虽然杀人无数,但是最讨厌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和欺善怕恶之徒,这人不幸就占了两个,还长成这副德性,别怪我无情了!
    “哪只手打的,就砍下哪只手来……滚出我府里,别让我再看到你!还有,不许说是我府里出去的!日后要被我发现你打着我的名号在外头招摇撞骗,就是你的死期到了!”我用阴狠的声音掷下话来,嗯,现在一定是我今天最符合仇膓一贯形象的一刻。
    那个狱卒很是没种,开始大声哭泣哀号,头磕得梆梆响,身子抖得像得了疟疾。我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就转身不再理会,果然平时越狠毒凶恶之徒越是怯懦。
    有家丁迅速把他拖了下去,从他们的熟练度和令人惊讶的效率看,谈笑杀人对于我一定是家常便饭了。
    我拿了钥匙,亲手打开铁环,将链子拉出来,放开無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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