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农夫茅屋有点田 039 昏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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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昏招
中午休息的时间,愣是让文景辉定了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新来的都理解不能,但是被武大跟老范他们硬扯着躺在棚子里休息。
一觉醒来,小丁再也呆不住了,主动拿了文景辉的小筐子,跑出去挖野菜。
文景辉没拦住,他就没影儿了。
“你们这位小丁叔叔啊,真是面皮儿薄呦!”文景辉抱着奶娃娃,跟小家伙儿自言自语。
不就是被拆穿了吗?
有什么的啊?
早知道他们不是普通人了。
“咯咯咯……。”小丫头笑着拿小胖爪子拍文景辉的脸颊。
她这一笑,文景辉就看到小家伙儿光秃秃的牙床上,冒出了两个小米粒大小的小乳牙。
“哎呀!”这个发现让文景辉开心的不行:“闺女你长牙了啊!”
想想也是,孩子也六七个月大了,正是长牙的时候,小娃娃的乳牙长的慢,是因为营养没跟上,这段日子小家伙儿的一口小乳牙长的可齐整了,磨牙棒啃着,各种辅食吃着,小身板子日渐敦实。
“牙?牙?妹妹的牙!”小娃娃站起来,颤颤巍巍的往文景辉这边跑,一下子就扑进了文景辉的怀里,仰着小脖子跟文景辉视线统一的看着奶娃娃。
“对,妹妹长牙了。”文景辉稍稍立起奶娃娃,让小娃娃能看到奶娃娃的牙床。
小娃娃笑弯了眼睛。
文景辉抱着奶娃娃,带着小娃娃,出去朝所有人一通显摆:“看,我闺女长牙了!”
新来的人不明就里,还真以为这俩孩子是文景辉的,都纷纷夸赞文景辉好福气,有儿有女。
但是为什么看不到孩子的娘呢?
他们心里疑惑却没傻到问出来。
老范跟小范憋着笑,同样称赞了一声,小丁不在跟前儿,文景辉特意最后一个跟武大显摆的,武大一张脸,连口气都没变一下,更别提表情了。
“很好。”伸手,用手背碰了碰奶娃娃的小嫩爪子,他手上糨子粗粝,不敢直接接触奶娃娃,孩子让文先生养活的胖乎乎,一身奶豆腐一样的小皮肤太嫩了。
这个人,将孩子照看的很好,比他做的好。
文景辉被武大这两个字儿说的小脸上一热。
很好?
也不知道是说他,还是说奶娃娃……。
文景辉得瑟了一圈儿,抱着奶娃娃牵着小娃娃回了木屋里,自己个儿又偷着乐了半天。
傍晚还没到,武大带着人就回来了,今天他们收工早了许多,剩余的时间里,几个人拿着铁锹榔头,将山里的路都填上了土压平。
“干嘛用土填?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过段时间就铺路。”文景辉也得了武大他们的嘱托,不让他随便露出水泥来,所以文景辉也不明说,但是他记得,他跟武大说过的水泥路的事儿,怎么武大还带着人,给先垫上了土呢?
武大看向文景辉的眼神儿,好像有些无奈?
文景辉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今天傍晚不来,明天也该来人报喜了。”顿了一下,看文景辉一脸迷茫样儿,终于提醒了他一句:“秀才。”
文景辉:“……!”
为了迎接“有可能”到来的官差,太阳都要落山了,他们才开始吃晚饭。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人才吃完早饭,还没等拿着工具上工呢,官差没来,小胖子来了!
“星宇!”小胖子连滚带爬,一脸油腻腻,看样子早上起来都没洗脸!
“你?你怎么来了?”这一大早的,就来这儿,昨天晚上出的门?半夜就得爬起来上山吧??
“我跟你说,你的秀才名额,让人给顶了!”小胖子几乎都双眼泛红:“那个天杀的文景耀,他顶替了你,自己当了秀才!”
“啊?”文景辉简直无语了:“他、他这么没脑子啊?”
这可是最昏的昏招了!
冒名顶替啊!
以前文景辉也就是听他们说过一嘴,他也就是想想而已!
脑洞大开什么的,大家理解一下!
可是现在,竟然有人比他还能作!
是,明初的这会儿,读书人急缺,考上功名的更少。可也不是谁都能考,都能考上的!
更何况,文景耀那个家伙,谁不认识?
他说自己是文景辉,也得有人信啊!
首先,关防路引那张纸他就过不去!
“可不是没脑子!”小胖子急的直蹦哒:“他拿了你府试的名次,根本没经过学堂和县衙,他去了北平府的学院,看样子是想直接找上过几日就要到达北平府的巡按大人,这段时间不是要遴选才能者充任书吏吗?他这是要参加遴选,想要当官儿!真当了官儿,有了官身,他就好对付你了!到时候,他不是你也是你了!”
“慢慢的,好好说一遍!”武大沉稳的声音响起,围在他们四周的人们,也就武大还保持着一定的清醒了。
小胖子下意识的很怕武大这样的男人。
所以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开始叙述。
原因就是小胖子使手段,让文德贵一家子都没地方落脚了,没有田地可种植,再说,文德贵一家子也很多年都不曾种地了,他们原来有过一个小杂货铺子,这么多年都是靠着铺子赚钱,不过文德贵看不上经商,文景耀自喻是个读书人,怎么能沾染铜臭?文良氏倒是一直坚持,尽管小杂货铺子赚不了多少钱,但是除了租赁出去的田地外,这是他们日常零花钱的来源,所以她一直很坚持经营铺子,但是她一个女人毕竟眼界有限,铺子每况愈下……。
而文景耀却是越赌越大,最后终于赌到倾家荡产的地步,文良氏是连铺子带田地,老屋都一起卖了才够还清赌债。
以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但是文景耀怎么可能过的了苦日子?
被赶出来没到三天就让他烦不胜烦了。
文德贵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文良氏即使是心在大,也受限于她的性别,总不可能她一个妇道人家出面办事儿,当家的文德贵窝里蹲吧?
可是文德贵不给力,文良氏再一次询问背风村无果后,回到家里就对着文景耀哭,哭的好不凄惨。
“别哭了,哭有什么用?”文德贵暴躁的很,对文良氏这个当娘的也不恭敬,他习惯了这样对文良氏说话。
“儿呀,你以后可怎么办?”文良氏眼睛肿的好似小桃子一样,可见哭了不断的时间。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说,那个小贱种不会回来了吗?那现在是怎么回事儿?”
“我、我也不知道啊!他的确是被一个乡下男人买走了的,那男人还说家里缺牛马,但是牛太贵马更贵,干脆买个下人回去当牲口用好了,我这才卖了的!”文良氏当时也没安好心,想着找个下里巴人磋磨死了文景辉更好。
死无对证!
文景辉也没成亲,他们就更能名正言顺的继承他的家财了,谁知道都已经发卖到深山老林里了,这小贱种他还会翻盘啊!
“不对啊!”文景耀疑狐的看着文良氏:“前些日子,我听别人私下议论,说那小贱种都考上秀才了,就差明榜搬文了。”
“这不可能!他都是贱籍了!”文良氏立刻反驳道。
“娘,你确定,他是贱籍之人吗?”文景耀其实并不怎么相信文良氏说的话,一个妇道人家,能有多少见识?
“这……?”文良氏还真摸不准!
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这些?
“人都死哪儿去了?还不出来做饭,是想要饿死老婆子我吗?”就在母子俩说话的时候,东屋传来文许氏苍老而砂哑的叫骂声。
这段日子里,文老太太一直战斗在第一线,跟占了他们家房子的那户人家见天儿的骂仗,很是费了把子力气,这嗓子都有些哑了呢。
“来了!”文良氏赶紧擦了擦眼泪,出去先给文许氏倒了热水放在炕边儿。
“谁回来了?”文许氏其实不是饿了,她就是想折腾儿媳妇了。
以前有老大媳妇儿在,她就折腾老大媳妇儿,老二媳妇儿就跟着在旁边敲边鼓看热闹,现在老大媳妇儿没了,文许氏没人可折腾,就开始折腾老二媳妇儿了。
文良氏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人家会做人,文许氏老也抓不住她的小辫子,婆媳二人斗法了三四年。
“是耀儿回来了。”文良氏低眉顺眼的禀告。
“啊?我大孙儿回来了?快快!我……。”文许氏一听文景耀回来了,生气的老脸立刻就笑成了朵儿花。
“奶!”文景耀也进了来,他知道他不来不行,他要是不来,他奶就得跟他娘开始拉扯了,这种情景他看了三四年,有经验了。
“哎!”文老太太一看到文景耀,就心里舒服,可再看一眼孩子他娘,就不舒服了:“你还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去做饭?要不是你自作主张,花了那么大一笔钱给个外人,咱们家能沦落到这步田地吗?什么师爷?我看就是个骗子!”
文老太太是个不讲理也没见识的,她觉得家里花了钱,那个师爷却没办成事儿,这钱要么还回来,要么就把事儿给办了,可如今,是两头儿都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