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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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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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作为杭州有名的大户人家,陈家宅子富丽堂皇不必多说。
越剑派毕竟也是江湖之上数一数二的大门派,陆离与韩拂绝非没见过此等气派的乡野村夫。
韩拂见到坐在侧首的叶希文,心中不禁感慨竟有如此俊美的人,脸上却依旧平静。
陈员外见二人落落大方,心中更添几分赞赏。
“不知二位师承何处?少侠今日之举颇让老夫钦佩。”李员外笑颜以对。
陆离不卑不亢地答道:“在下与师妹拜于越剑派门下。”
“原来竟是越剑派的高徒,老夫真是三生有幸得以亲见。”李员外继而问道:“不知二位因何故途经本地?”
“因北上洛阳参加武林大会而途经贵地。”陆离对答,可注意力却在李员外旁边安静饮茶的叶希文。他仅仅那么坐着,似乎完全不在意他们的谈话,却又感觉他必定认真的听着。
李员外颇有些遗憾:“那么二位打算逗留几日呢?可有其他之处暂居?如若阁下不介意,老夫愿尽地主之谊。”
陆离沉思片刻,起身抱拳行礼:“实不相瞒,在下与师妹因钱财遗失而无处投身,若得员外收留几日,定当感激不尽。”
员外笑道:“举手之劳,二位不必在意。”他示意陆离看向一旁的叶希文,说道:“这位乃叶家公子,不知二位可否见过?”
叶希文放下手中瓷杯,看向陆离,嘴角牵起礼貌的微笑。
陆离直视着叶希文的双眸,说道:“在下年幼之时随师父曾拜访叶家,与公子有过一面之缘。不知……公子是否还有印象?”陆离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叶希文轻轻摇了摇头:“太过久远,恕在下不曾有过印象。”
虽然早已知道是此种结果,可心中依旧涌起抵挡不住的苦涩。也是啊,叶希文是什么样的人,他又是什么样的人,心里竟然还有那么一丝可笑的奢求。
陆离说道:“在下越剑派陆离。”
“在下叶希文。”
只当做未曾相见,只当做不期而遇。
此时,一家仆快步走进大厅,禀道:“老爷,外面有一个人自称是这位大侠的同伴,要求进宅。”
韩拂赶紧说道:“是的,他和我们是一起的。”
“那就赶紧请进来吧。”
李桐甫一踏进大厅,便看到了侧旁的叶希文,白衣胜雪,一副淡漠出尘的模样。他知道自己已无法将目光移开那身影,一切的一切,都太过奇妙。
李桐长得确实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但叶希文的眼睛却并非像往常一般的轻瞥而过,而是久久驻足,久久的看着那双眼睛。
他忽然站了起来,慢慢踱步至李桐的面前。
韩拂看到他们二人对视良久,心中古怪的紧,叶希文何以至此?
“你叫什么?”叶希文轻声问道,他在李桐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脸。
好一会儿,李桐才慢慢回道:“李桐。李子的李,桐花树的桐。”说完,他便笑了,像个孩子般天真。
“桐花树的桐……”叶希文沉吟着。“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李桐的眼睛已笑成了小月牙,他说:“初次见面。”
韩拂推了推站在一旁的陆离,悄声问道:“师兄,你不觉的他们两个怪怪的吗?”
“嗯?”
“他们两个感觉好像以前认识。不然叶希文干嘛跟李桐说这么多,他对师兄你可冷多了。”
“嗯。”陆离应道,便不再说话。
陈员外家果然很大,李桐他们每人一间客房,对此李桐实在是不能再满意了。这比住客栈可强多了,而且还有免费提供的佳肴,他忽然很想做陈家女婿了。
他一边磨着手中刚刚找到的好竹子,嘴里哼着小调,好不悠闲。
韩拂在后面看着李桐那得瑟的小模样,就非常想揪他的耳朵,毫无疑问,她就这么照做了。
“诶诶诶……谁揪我?”李桐的身子因耳朵被揪而半提起来,待看清楚来人,“师姐,轻点轻点,我脆弱的狠啊。”
韩拂恶狠狠的瞪着李桐:“老实招来,你跟那个叶希文什么关系?”
李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叫道:“还能有什么关系,我今天才第一次见到他好伐。”
“鬼信嘞,不然他干嘛那么在意你,那眼神,我才不信没有猫腻。”
李桐无奈,邪邪笑道:“说不准他对我一见钟情喽,你别吃醋嘛,你永远是我师姐。”
韩拂狠狠踢了这不知脸皮厚度的家伙:“去死,我不拦着你。”
李桐赶紧用手中的竹子挡住韩拂的无情扫腿,喊道:“师姐饶命啊,我就嘴贱,你可别瞎踢啊。”
“切,反正你也没姑娘喜欢。咦,你磨竹子干嘛?”
李桐立即回道:“防身。师姐你看,为了你,我都专门做好准备工作了。”
果不其然,李桐的喊叫声马上在院子里此起彼伏。
陆离看到的情景,便是韩拂追着李桐满院子跑。他出手挡住师妹的攻势,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练功。”韩拂不得已放弃继续修理李桐。
“是这样吗?”陆离转而问向已成小乌龟的李桐。
李桐的眼睛没出息的瞟向韩拂,立马点头:“对,练功,师姐看我太水了就想帮帮我。”
“你看,师兄,我真没以大欺小。”
李桐心里不停咒骂韩拂,奶奶的,明明是以小欺大。
“不过师姐练得是悍功,我练气功。”李桐果然就是嘴贱。
韩拂也懒得理陆离的阻挡,直接一脚踢向李桐,毫不留情将他踢飞出去。
“啊啊啊……”李桐心里不禁给师姐竖大拇指,好脚力,然后他就被无情的抛弃在空中。
偏偏没感觉到土地的撞击,而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叶希文稳稳的接住李桐,轻飘飘的落地。“你没事吧?”
李桐邪邪的笑:“有事。”
“嗯?”
“在空中的时间太短了。”然后他明显感觉到叶希文颤抖了一下,李桐在心里又邪邪的笑。
陆离看着叶希文环着李桐,只觉刺眼,幸而没多久两人便分开了。
“叶公子来的真巧,多亏了叶公子,不然李兄又要受伤了。”陆离走上前说道。
“只是举手之劳,李兄弟以后要多加注意。”
李桐摸了摸头,为啥他隐隐觉得陆离在瞪着他呢,他又没招惹他,怪。
几人客套几句,便各自回房。
李桐在天黑之前终于把那支竹子打磨成较为像样的一柄笛了,他颇为满意自己的成果。
吃完晚饭之后,他便寻了一处无人的房顶,黑夜之上点缀着繁星点点。这几年的习惯他总是坚持着,每逢天气晴朗的晚上,必定要看看那颗星——瑶光。他的瑶光,永远都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现在想想,他还真是浪漫情怀啊。
横笛于前,悠悠而转,清音缭绕,声声含情。回忆如潮水般涌入脑中,年少之时,伴随他度过一次次黑夜的是这清笛,还有——空灵如玉的琴声。
恰如此时。
那琴声默契的响起,和着他的笛声,相随相伴,两首曲子,却毫不违和,当真似多年知音般合契。
笛声渐弱,琴声也戛然而止,从未开始,从未结束。寂静黑夜,只有李桐吃吃的笑。
他向那闪烁的瑶光之星眨了眨眼睛,站起了身子。在屋顶之上,他张望着,似想知道那琴声来处,却终究只是笑了笑并未找寻,翻身下了屋顶,往寝屋走去。
陆离自始至终都静默的站在宅院角落,他的眼睛片刻未从那抚琴之人身上离开。有叶希文在的地方,一切仿佛都变得纯净了。他的闭眸、他的玉手、他的一切,都完美的如神仙。陆离知道自己无法走进他的生活,但仅仅远远伫立,已是他此生毕愿。
随着琴笛皆无,叶希文睁开了眼睛,这庭院仅他一人,可他却说道:“兄台来此良久,不如与叶某共饮一番。”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陆离在此。
陆离心中一惊,却也有半分欣喜,他走到叶希文身边,叶希文已收拾好瑶琴,在石台上布上酒水。
叶希文托起那酒瓶,竟做起酒童的工作,起身向陆离面前酒杯倒酒。陆离受宠若惊,自己怎能让叶希文为他做这种事,赶紧伸手去接酒瓶,手却碰到了叶希文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