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蝶王抱着细砚回了蝶王宫内宫自己的寝宫，一路上，细砚也不说话，也不挣扎，面无表情，似乎比蝶王刚得到那颗珠子，威胁他留在他身边做他的蝶后时，更加麻木，更加冰凉。
    蝶王一把把细砚摔在寝宫冰凉坚硬的地上，背着手，看着细砚，目光像是要活活吃了他。
    蝶王并不打算逼问桑氐和细砚的关系，因为他知道，细砚忘记了很多东西，包括他自己的名字，也是蝶王起的。
    因为那是的混沌子珠是镶在一只白玉发簪上，蝶王才为细砚起了名——素玉。
    细砚并不在意蝶王的目光，自己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另一边的软塌上坐着。这里，他很熟悉，因为在蝶王带他到蝶族后，他的起居都是在蝶王这座豪华的寝宫。
    这对蝶王内宫后院无数美人看来是无上光荣的事，细砚却不敢苟同。
    看到细砚表现出对自己明显的不在意，蝶王心中更加恼火。
    蝶王突然上前拍掉细砚手中刚刚自己倒的茶水。细砚也很生气，刚一拍桌子站起来，就被蝶王一把拦腰抱起。
    “你干什么！”细砚一个翻身跳到地上，冷冷地质问。
    蝶王一只手搂过细砚的要，紧紧地禁锢自己怀里，一只手抚上细砚遍布着细小伤痕的脸。
    现在看起来，狼狈，确是另有风姿。
    细砚一把拍掉自己脸上的手，当然，自己腰上那只手——拍不掉。
    蝶王索性把另一只手也放细砚腰上，一晃眼，两人已经来到了温泉浴池。
    站在池边，蝶王貌似温柔地问：“你想跟那个男人走，为什么？”
    细砚没有回答，也没有其他反应。
    蝶王突然放开手，一推，细砚倒进浴池里，在浴池的热气下，细砚就像一朵掩在迷雾中色彩缤纷的花。
    细砚任由自己慢慢沉到池底，身上象征着蝶后的彩衣在四周展开来，随着池水的波动微微摆动。
    睁着眼睛，却只能看见上方因水汽弥漫而呈现出的一片柔软的白，一如这么多年来自己不断寻觅等待的日子，迷蒙不清地，并不知前路。
    蝶王微微眯上狭长的双眼，不得不承认，池底的人，很好看，尤其是此刻，安静得如同一朵缓缓绽放的鲜花——而蝴蝶，又怎能不爱鲜花，尤其还是一朵美丽的鲜花。
    可是……这朵花并不愿他这只蝴蝶栖身啊……
    一跃而下，蝶王也潜到池底，在白玉池底蝶王映衬下，细砚显得尤为美丽，几乎让人一不开眼。
    他开始怀疑，他因一只玉簪为这朵花起的名字——素玉，似乎并不太适合啊！
    那明明是一朵耀眼夺目的鲜花！
    蝶王静静地看着静静地躺在池底的细砚，两人看起来似乎是很美的一副画面啊！
    蝶王俯下身，深情的吻着细砚的唇。
    细砚依旧是睁着眼睛，无神地看着不知道的哪里。
    “为什么一定要活下去呢。”蝶王看着眼前的人儿，微笑着，“你一直都不愿意放下的，到底是生命，还是其他的什么坚持呢……”
    细砚依旧是静静的，放任蝶王的手在自己脸庞上摩挲。
    细砚本来身上淡淡的血迹，已经在池水的浸润中被洗涤干净，就连原本肌肤上细小的伤口也在这从百花上收集的露水，再经由艳火灵石加热，沉海白灵玉保温的池水里，慢慢痊愈。
    只是内伤的痊愈，确是所见甚微了。
    蝶王再次俯下身，吻着细砚的发际，额头，眉眼，翘鼻，薄唇，下巴……
    逐渐向下，飘扬的彩衣渐渐以池底的两人为中心散开来，像极了一场凄美的祭奠。
    一如往日不顾一切的占有，一如往日默默承受……
    细砚木讷的睁着无神的大眼睛，却又不可忽视那深处一抹坚定。
    不能死！
    细砚一直在坚定地活着！不想投胎转世，怕阴间路上一碗孟婆汤会让自己不得已忘记了一个人。
    做了珠灵，因为这样就可以让他的灵魂在阳间不灭。
    但是，他还是忘了。
    忘了他要执着的那个人，甚至，忘了他自己。尽管，他并没有去阴间向孟婆讨要那么一碗可以忘却前尘的汤。
    那段时光实在太漫长。
    后来，他遇到过一个人，他告诉他，物极必反，太挂念一个人，反而忘记了那个人，只记得心中那份挂念。
    只要他还没有被时光悄悄忘记那份挂念，他便要寻着再见那人一眼。
    所以，当他不能反抗时，他宁愿接受蝶王的侮辱，也不愿就此死去，甚至于连一个转世的机会都不留给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