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外衫躺到软榻上，虽是一夜未眠，眼下却也没有丝毫睡意，苏悦眼珠几动到底又睁了开，盯着帐幔叹口气，便听外间有人小声嘀咕。
    “公子还没起吗？”是浮光的声音，人似乎已经到了屏风外。
    一阵“窸窸窣窣”后，门口便是于小龙小声回答：“都说了公子还没起，这下总该相信了吧”
    “你懂什么”浮光不认输的反驳，苏悦可以想象她无理辩三分的气恼模样，嘴角一勾便又听那人继续说了“公子昨夜归的晚，这起的晚一些也没什么嘛……”
    渐渐便听不到两人的对话了，似乎是一同出了门，听着轻轻的一声“吱呀”殿门被关上了，苏悦慢慢合上眼。
    东方天际的红晕越染越大，晕开来竟红了半边天，舒舒卷卷好不惬意。
    离开玉出台，楚衎一路向金生殿走，冷风一吹混沌酒意消了大半，晨雾将散未散的萦绕在身边，看什么都像是隔了层纱，身后轻微响动，不用回头也自知那人是璃战。
    一路跟着楚衎向金生殿走，璃战恭敬道：“殿下，公子昨日行踪已查清”
    “嗯”鼻子里轻微发了个响算是回应，楚衎脚步不停。
    “公子昨日于雍和门外与翔世子相遇，似乎是达成了什么协议，继而一同去了内码头”
    “似乎”一词用的相当不自在，只是具体说了什么又实在不是他能打听到的，璃战细眉轻轻拧了，生的颇灵动的一人，平日里即便冷若冰霜，眉间的秀气却到底很难掩饰掉。
    听他说完金生殿便也在面前了，楚衎眉峰微不可查的稍稍一皱，吩咐道：“行了，这件事不必再查”
    “是”璃战低声应下，看着楚衎进门去，将转身便见公孙卿正握了羽扇向这边来，灰白道袍穿的讲究，衣袂飞扬好似腾云而来。
    “殿下刚回？”公孙卿瞧着殿门诧异的问。
    “嗯”璃战点头，见他疑惑便补充到“方才自玉出台归来”
    “玉出台？”这下公孙卿更是诧异了，说话语调不觉然都拔高了几分，许久才又道“行，小战去忙吧，等等……今日南齐探子来报，铭儿一切安好”
    “谢先生”微微颔首，璃战并没有多说什么，悄步退下。
    回过头，楚衎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门口，看着璃战背影，眸子沉寂一片，公孙卿笑道：“怎么了？”
    一摇头，楚衎并没回答他问题，反而问到：“南齐有消息了？”
    “这是他们的命”公孙卿悠悠一叹，见楚衎神色略显不悦，只好止了话头，道：“有消息了，今日探子来报，何沐风回国，苏悦书信确如殿下所料，没有交到齐风吕那，直接被夜王当成了他杀人灭口的证据，扬言苏悦是要趁机除掉铭儿这一知内情的人，现已交由刑部调查，齐风吕擅离建邺私会苏悦，眼下也受了些牵连，禁足府内不得出”
    “苏家历来忠烈”听他说完，楚衎心头异样不禁感叹一句，对他来说百利无害的消息，眼下却有些提不起兴致，半晌才又道“铭儿如何？”
    公孙卿回答：“眼下正得齐风夜宠爱，被刑部请去喝了半天茶也便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