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凌并没有过问身后那双灼热的眼神，大步跨进殿堂，直接坐于案上。
    林晨曦站在殿中，举措为难的瞧着随同秦公公一同出去的宫人。
    偌大的殿宇下，只剩下一坐一站两道身影。
    容凌毫不避讳的注视着眼前这个安静的男子，眉目间有些彷徨，似乎并没有想到自己会单独留下他。
    在他的左手边，是刚刚赏赐而来的殷国进供而来的佳酿，清香扑鼻。
    “坐下。”
    林晨曦身体一僵，殿中空旷，耳边回荡着男人不容置疑的声音，他机械式的移动双脚，坐在离着男人最远的距离处。
    “到朕身边。”
    “……”林晨曦面色泛红，挪了挪身子。
    “尝一尝这酒水味道如何。”言罢，容凌亲自斟酒，随后推到他的身前。
    林晨曦有些受宠若惊，拿着酒杯的手也是情不自禁的颤了颤，“谢主隆恩。”
    容凌沉默着看他喝下，清澈的酒液顺着他的双唇流淌入唇中，看他回味般的舔了舔唇角，不由自主的，看的有些失神。
    动作，神态，如此相似！
    “不同于以往的酒水有些涩口，这酒很甜，好像有果实的味道。”林晨曦道。
    容凌收回目光，指尖若有似无的抚摸着酒壶，曾经第一次跟子然一同品酒时，他说了些什么？
    “这酒虽然甜，可是酒劲十足，你啊，还是少喝一点。”他的手扣上自己的手，随后拿下了杯子。
    甘甜的酒水有一股让人难以拒绝的魔力，却不知凝视上他的眸时，是酒精上脑还是心情作祟，他的唇覆盖上了曾梦寐以求的那张唇，随后一发而不可收拾的脱下了他的衣襟。
    记得第二天自己醒来时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措手不及。
    他奄奄一息的躺在身侧，身下流淌出一条蜿蜒的血线，有白浊的液体混合着血液，寝宫内一股挥之不去的奢靡味道，他惊慌失措的捧着他，声音颤抖到自己几乎都怀疑这是不是他的声音。
    “嘭。”酒壶在他手中碎裂，清甜的酒水顺着他的指缝争先恐后的散落了一地。
    林晨曦蓦然一惊，瞧见容凌指尖被瓷器划开的口子，竟不顾礼法直接握上他的手。
    有些微凉，林晨曦拿出布帛一点一点的抹去他指尖的血迹，酒水沾上他的袍子，翠色的长袍瞬间变成暗绿的颜色，酒香随着他的动作而越发扑鼻。
    容凌无神的随着他动作，见他来来回回了几次，最终终于停下了双手。
    “陛下，您受伤了，我……不对，臣……臣僭越了。”林晨曦回过神后仓皇的跪在地上。
    “不用害怕，是朕一时大意。”容凌抬了抬手，看着被他包扎好的伤口，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笑意，“你会医术？”
    “臣不会，只是偶尔受了小伤只能自己包扎，久而久之，也就熟悉了。”
    “朕虽不知你家事，但对于靖成候的一些流言蜚语倒也是听宫人们议论过，对于他有四个孩子，整个京城上下恐怕都无人知晓。如果他知道你就是他忽视了十几年的四子，只怕会后悔了。”
    林晨曦面红耳赤的低下头。
    “你很好，不用卑躬屈膝。”容凌抬起他低垂的下颔，任其昂首对上自己的双眼。
    眸中的影子由远及近，清晰到恍若深深的刻上了双瞳，林晨曦感觉到自己心口剧烈跳动的心脏，如果自己不是从小健康，他都快担心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
    “陛下，刚凝玉殿来了话，问您今晚是不是如常用膳，贤妃主子今晚会亲自下厨。”殿外秦公公有些含糊的说着。
    一旁负责传话的凝玉殿掌事和悦的送上银子，“有劳公公了。”
    容凌放下手，瞧着身前有些害怕的小家伙，笑了笑，“朕不会对你怎么样，不用害怕，秦越，摆驾！”
    下颔还残留着他传达而来的温暖，林晨曦回头望着离开的背影，心底空空不安。
    他想说自己不是在害怕。
    他想知道是不是他真的很好？
    他想问自己真的可以待在他身边吗？
    他想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