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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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到底是星期几,几月几日,一时找不到日记本的我也一时说不清楚了。只记得那天不是很热,只记得那天天气晴朗,只记得那一天是他和我对话的第二次。
那是下午,也不知道又是怎么了,明明已经上课了,老师还没能来,班上闹哄哄的,我依旧是趴在桌子上看小说,早上和二班的同学换的,明天一早就得还给她,然后再拿自己的小说和另一个同学换。这可能是初中的我最爱参与的活动了,在遇见他之前。
雅贤在教室后面和肖玉琴、曹建、汪琪以及他在说些什么,没太注意听,我怕太长时间的视线停留会让别人起疑心。
也许是那时候的我还没能爱的太专心吧,我依旧是看的入神,直到雅贤从后面回来对我说:“你知道么,王伟有180呢?”
我发誓,那一瞬间我的心脏狂跳不止。
180以上的身高,那是我梦中的王子的身高。
我好像是真的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了,神情微变地说:“真的?”
“嗯,刚刚他在后面说的。”雅贤很是相信他的样子。
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说:“我们去问问他吧,我不太相信。”
雅贤又拉起了我的手,直接拽着我到了他的座位,我感觉自己的表情很冷淡。雅贤对着他说:“王伟。你有180的对吧?”
她问得好干脆好直接,我明明没说话,反而在一旁手足无措了。
王伟直直地站了起来。他在我的左手侧,窗外的阳关斜斜地压在他的身上,他的影子覆盖住了我,那一瞬间我觉得好幸福。像是偷来的瞬间,我还来不及拥抱他的影子,他便领着雅贤向门外走去。
雅贤,和他已经成为了朋友。
他的长腿在台阶上移步换影,雅贤拉着我,紧紧地跟在后面,他没有说话,雅贤也没有,而我更不知道现在可不可以说话,只好默默地走着。
他走的实在太快了,到最后我和雅贤只能在他身后小跑着,路上有很多人,我感觉他们在对我侧目。他们是不是在心里说着我为什么不在上课,是不是在想这两个女孩为什么要跟在那个男生的后面跑……
那一瞬间,我好害怕。
出现校门时,门卫就像没看见我们一样,我在心里对自己说,看,门卫叔叔没说什么,也许我们这做的不是错的,在这个时间这个环境下,我们是可以出校门的。
可现在,在街道边,行行色色的人、忙忙碌碌的人、带着个各样面具的人,都在看着我,我想离开,逃回学校。
“雅贤,快,快回学校,他们在看我们!”我感觉自己的心在吼叫,可是我的身体确实随着他们一起走着。
他和雅贤的步伐渐渐一致,他们越走越快,我害怕……
雅贤,不要松开我的手!
雅贤,不要丢下我。
雅贤,等等我……
我放弃了挣扎,向他和雅贤奔去的方向跑去,仰着头,感觉身上多余的肉在颤抖和着我慌张的心,还有眼角滚动的泪。
我是不是跨过了什么,好像选择了什么,圣母玛利亚,这个选择也只有到现在的我才明白是什么。
我找到了医院,里面没有了人。
我不敢走,我也不知道他们进了那扇门,是前门?也许是后门。
“小柯,这边!”是雅贤在叫我。
我转身看见了雅贤在后门探出的头,是后门。
她领着我左转右转,我看见了他,在一间门口挂着门诊的小房间里站着,他看见我来了,蓦然一笑,我想我看见花开了的样子。
他说:“我要量了哦。”
“好啊,我才不信呢?”我听见我的声音,却又是不像我的声音,那样的娇腻。
也许雅贤看了我,也许没有,但是我发现他又对我笑了下,依旧那么好看。我的心在说,对的,他喜欢这样。
他真的是一米八以上,他说:“我又长了三厘米了,看一米八三,体重一百二十斤。”
我张了张嘴,说:“好重啊……”
他瞪大了些眼睛,说:“不会啊,这是标准体重。”他看见我嫌弃的眼神,又说了“这和你们女生不一样,你们女生这样才是胖,我们男生不一样。”
我感觉心冷了,因为……体重。
“你也来称称。”他对我说。
“不要。”我转身想出去,他拉了我的胳膊,那样意外。
我的表情一定是慌乱了,他放开了手,笑着说:“看你那样子就知道了,你个死胖子还敢嘲笑我。”
他不知道我的慌乱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冲了出去,也许还边吼着:“不,我才不胖呢!”
回到教室不久后,他们回来了。我想告诉雅贤有没有看见他拉了我的手,虽然其实拉的是胳膊,但我更愿意放大那动作在我心中的地位与美感。
我故作生气地说:“王伟非说我偶120斤还拉我到那个称上去,你怎么不帮我?”
她说她去了隔壁的房间,那里有测视力的表。她居然没看见,我有些失落,但她刚刚一定听到了,她现在知道王伟拉了我的手的事了,她一定知道了。
我到现在还没能理解当时的心情,为什么非要让别人知道王伟拉了我的手呢?是的,是让别人知道,也不一定非要是雅贤,这又是为什么?
不管这些,这些小女孩的心思现在想想也是可笑的,但是自那以后,王伟便有了对我的第一个称谓,“死胖子”。
明明第一次听是那么的伤心,可是到后来居然把它当成了我与他彼此间的昵称。
我的爱一开始就是那么的卑微,无怪乎你的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