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第三十回 以身试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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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反应过来的六御震惊地质问着七情,“你明知道我的血中有毒!”
“救你,”七情毫不含糊地回答,“除了成功我没有其他的路。”
“所以你就赌上自己的性命?”六御气极,“快把血给我吐出来!”
“来不及了……呜……”
七情没想到六御情急之下,竟将他强硬地压在床上,用蛮力捏着他的嘴,把手指伸进他口中去抠他的喉咙,瞬间一股呕吐感便涌上喉头,七情拼命地想忍下,但身体的正常反应又岂是能忍便忍,喉头一阵灼热,泪湿了眼眶。
六御猛然间见到七情眼角渗出泪水,一时心头犹如被细针刺,瞬间无意识的心疼让他的手不自觉顿住了,七情趁这一个空档,挣脱了六御的桎梏。
猛咳了好几声,咳出了些许的血丝,七情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对不起,六御。”
他不得不这么做。
“可恶!”六御狠狠地捶了一记床板发泄,随后起身离开,“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
以为六御不再搭理他,七情心情也不好受,抿着唇从床上起身,正当他要下床时,六御忽然折返,手里拿着早上喝剩的药汤。
“把它喝了!”六御没好气地说道。
七情抬手接过缓缓喝下腹中,再一次品尝到的清甜药汤反倒勾起了上次他喂六御喝药时的回忆,这使得他多少有些尴尬之色。
喝过抑毒药汤,暂时不用担心毒发的事情,七情转而忙碌去了。
百生果风干后,他用掉了一个,还有两个,先前他便问过六御,崖壁上仅结出了三个百生果,已经全被六御摘下,短期内估计是不会再有了,也就是说,他的机会只剩下两次。
仔细回忆了师父所说的制作过程,该有的药草都齐备了,唯有一个不确定的因素,就是芙青子这味药。到底芙青子是先放,还是后下?他已经完全回忆不出来了。眼下除了轮着试,他也没其它什么办法。
夜深后,六御早早就枕,而七情还在捣鼓着第二枚解毒药丹,此时已到煎药最后一个步骤了,他捏着手中的芙青子,望着不断冒着气的药炉,将芙青子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他决定了后下,只希望能一次押对成功解毒。
等了一个多时辰,总算熬出了药汁,趁药汁还热,倒进一旁老早准备好的一小碗药粉,再加进野山蜂的蜂蜜和着,揉搓成一粒浑圆的棕红色泽的解毒丹。
七情盯着新鲜制出的解毒丹,再看了看床上熟睡的六御,打定主意要自己一个人悄悄试药,因为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不想为此惊动六御,于是悄悄揣着药丸出了木屋远行,直到视野里再也看不见木屋的影子才肯停下。
很快,他便吞下了药丹,在草中坐下,用内力催化着体内的药丹,促使药丹快一点发作。
慢慢地,异变发生了。起初,剧痛从腹中开始,犹如千万根针在刺般,随后痛楚慢慢往上延伸,先是食道,再是喉管,慢慢药效发散至整张脸,脸上火辣难耐的剧痛令七情再也忍不住低吟,以手覆面,在草地上滚来滚去。
“……啊!啊……呜……!”
静静的崖下深夜,只听得到七情痛苦至极的声音。
不用想,也知道他一定是失败了。
当难忍的疼痛终于过去后,整个人犹如从水中捞出来一般的七情浑身湿透,喘着大气,从手指的指缝中看向夜空,月朗星稀,徐徐清风扬起他一缕发丝,月光下的发丝白得几近透明。
慢着……透明?……白?
佯作镇定的手带着一丝颤抖,撩起垂落在胸前的一缕发,入目才发现,并不是什么月光在作怪,手中的青丝满目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