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第二十一回 风中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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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七情便自行苏醒了。
火盆的柴火已经熄灭,摸了一把衣服,已经干透,他连忙穿上衣服,当七情准备要给六御穿衣之际,猛然,他发现六御青黑的脸色竟有一些变淡的痕迹。会变淡的原因不难猜,那便是体内的剧毒被抑制住了。只是按照常理推断的话,昨日服下的那剂药药性早该过了才是,怎么观之六御的脸色却没有什么要毒发的迹象……
应该出现的情况没有出现,而不应该出现的情况却出现在六御身上,实在教人匪夷所思。一边帮六御把衣领上的祥云盘扣扣上,一边细细思索着原因,七情沉静的面上喜忧参半。
又是一阵伴着淡淡药香的强风吹入,吹乱了他刚刚帮六御梳理整齐的发尾,甚至跟前简陋的晾衣木架也随着风轻微摇晃着,看来不尽快把木屋内的数个破洞补上是不行了。
等等……
药香?
终于发现了奇怪的地方,七情皱着眉头嗅了嗅,风中携带的味道确实是药香味没错。他们一晚上都吹着这股自外面传来的药风,难不成毒性就是这样被压下去了?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七情心中沉重的大石也跟着放心落下。
“六御,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你医好。”
轻声对未醒的六御承诺,七情匆匆背上竹篓,带上生满老锈的锄头,准备到附近去走一圈,如果他的推测没错的话,这附近一定生长着某种可以抑制六御身中之毒的药草,而他要做的,就是将它找出来,加以制药,使六御得以延命。
记得师父当初似乎说过,百生果可解世间百种奇毒,而百生果又长于穷山峻岭之地,指不定这里也会有,不如趁着外出寻找缓毒药草之际,顺便也去探查一下百生果的痕迹吧。
打定主意后,七情便步履蹒跚地出门了。
在荒地走了约数百步,一路上倒也发现了不少野生的药草,虽然无法辨出是否就是他要找的那株,但谨慎的七情自然不会放过一丝生机,每逢遇到一株疑似的药草,他必会蹲下身子,用锄头小心地将之连根掘出,再放入身后的竹篓中。
如此反复进行着,因为此活儿较为繁琐,挖掘时又费心费力,当背上的竹篓载满时,已过了午时。想到之后还要修缮木屋,以及篓中一堆药草仍需验证,七情擦了擦额上渗出的汗珠,抖抖衣上的泥尘,按原路返回,途中还特意走远了路,取回冷湖中的湖水回木屋,烧开以供六御饮用。
木屋经过七情的一番修理打扫,横看竖看,总算像些样子了,只可惜屋中除了陈旧的木制家具外什么都没有,山中夜凉如水,入夜后若无些许御寒之物实在难熬,就不知这崖下有无熊或狐可猎,如果能猎得一两只,将身上皮毛剥下制成裘衣,夜晚让六御穿着,便不用担心会受凉了。
忙完修理的事情,七情又马不停蹄地搬来竹篓,将竹篓中的药草尽数倒出,摊开在桌上,一一拿起放在鼻端嗅着辨认,时间一点一滴地逝去,木屋中又升腾起了光亮,从微微泄出烛光的门板望中,只见忙碌的白影仍在专心地分辨着面前小山堆似的药草。
今天单是味道相似的便有七、八种,只是人言有云:是药三分毒,他自然不能贸然拿去给奄奄一息的六御胡乱试,理所当然地试药的人自然是他。
守在药炉边,连续熬了八剂药,每次试药七情都会间隔半时晨,慢慢地,在天黑之前总算是将采來的药草全部试完了,遗憾的是竟然没一个符合他心中的良药。
看来今日无缘寻到,明日一早再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