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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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着太子也喝的差不多了,白玉堂把手指从小家伙嘴里拿出来,看着自己被吮的皮肤发白的手指,他苦笑道:“好你个小家伙,让你喝你就喝起来没完了!还真是不客气。”
阿敏似乎没有力气说话,看到已经喝血喝到打饱嗝的太子,苍白的脸上带了一丝笑意。
白玉堂本想问问展昭伤的如何,可是看敏姑娘似乎没有力气多说话,他也不好再问,忍了半天,终于还是沉不住气开口:“敏姑娘,展昭既然已经平安把你们带到这里,怎么不赶快回京城,怎么又会在这里碰到涂善?”
“他是看我们赶路太辛苦,怕太子受不了,所以想找家客栈休息一下,谁知道又碰到了涂善。”
“看来涂善知道这里是进京必经之路,他早就等在这里了!”
“大概是吧!”阿敏点点头,同意他的看法。
“敏姑娘,你是怎么遇到展昭的?”
阿敏想了想,黯然道:“那天我逃走以后,不久就遇到展大人来寻我们,我就跟他走了。”
“你怎么……你原先不是不愿意跟展昭走的吗?”白玉堂很奇怪,这姑娘误会展昭和涂善一路,在陷空岛时还跟那臭猫一副不共待天的态度,怎么她又突然想通,自愿跟着展昭走了?
阿敏歇了一阵,才叹道:“我不跟展大人走,是因为我之前怀疑他跟涂善沆瀣一气,目的是加害太子。毕竟他和涂善都一样,都要听命与那个人,为了小宝,我不能不多加防备。”
“那你后来又为什么要跟他走?”
“是因为我掉下水以后,幸运地被一个大师所救,她教了我很多东西。”
“大师?”
阿敏点点头,又歇了一阵,才慢慢说道:“就是你找到我们的那坐山上,有座小寺庙,那庙里有个老尼姑,我和小宝就是被她救的。她教我拜佛,教我念经,她说我业障深重,累世积下的罪孽太多,我现下所受的这些磨难,都是我应该承受的。”
白玉堂听的直皱眉头,这是哪里来的老尼姑,怎么会教阿敏这些东西?
“大师说,我做了孽,就必须要偿还,我现在受的苦就是为了偿还前世的业障。她的话我想了又想,觉得很有道理,不然的话,好端端的,为什么这些磨难就突然降临到我的头上?既然老天爷要这么折磨我,那我怎么逃都不会有用,不如就顺其自然。如果展大人真的是在骗我,那也是我的命。”
白玉堂听了个稀里糊涂,觉得这阿敏姑娘可能最近一直逃跑,精神上受了很大刺激,她可能是脑子有点糊涂了!
”这样说来,你跟展昭走不是因为相信他,是认了命,想顺其自然?等脱了险,你还是还要跟他回开封府?”
阿敏点点头,嗯了一声。白玉堂有点不甘心:“你就不怕他会害你?你也说过,他可能和涂善是同朝之臣。你怎么还敢和他一起上路。”
现在你不是应该恳求五爷亲自护送你去开封府的吗?白玉堂愤愤地想。
阿敏想了半天,才低声说道:“我也不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理说,展大人和涂善都听命于皇帝才是,可是他们一个要杀我和太子,一个却是拼了命的要救我们,我、我都有点糊涂了!”
白玉堂暗道:我看你糊涂的还真不清。
“刚才在客栈,要不是展昭拼死相救,我和太子一定会被涂善所杀。所以我才不明白,皇上明明是下了旨要杀我们,展大人为什么会和涂善不一样呢?他为什么要阻挡涂善杀我们?我和太子死了,不是就能一了百了吗?”
白玉堂看了看她,心想,那是你糊涂,看不出展昭真正的为人。
“接回太子,是**亲自下的令,要抗旨也是**先抗。”
阿敏皱着眉:“刚才涂善带那么多人包围了我们,他手里还拿着御赐宝刀,展大人当着他和官兵的面,就敢公然无视皇命,他是真心要救太子?白五爷,你说展大人真的是要救太子吗?这世上,真的还有人敢违抗皇帝,抗旨不遵?”
敢,这怎么不敢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这敏姑娘还是持怀疑态度,白玉堂不服气,脱口说道:”我们五兄弟明知道你们是朝廷钦犯,还不是一样公然从那涂善手里救了你们?”这话一出,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本意是想要拆展昭的台,怎么这话一说出来,感觉像是在肯定展昭不畏强权的人品是真的,自己好象在帮他说话一样?
见阿敏因为这句话似乎陷入了沉思,他忙转开了话头:“别提展昭了,敏姑娘,你在陷空岛落的水,怎么会被冲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阿敏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想了想,才回答道:“可能因为我小时候学过游水,所以才能在水里坚持这么长时间。”
她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还在想着展昭。白五爷说的对,他们陷空岛这些大侠,不也是公然违抗了那个人吗?他们不也是毫无目的数次救她和太子于危难之中,他们图的什么?仔细想来,他们不仅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还为此烧了自己的家,卢大爷更是差点伤了性命。
看看身边的白五爷,阿敏倚在树上,思绪恍惚,世上竟然还有这样无私相助他人的人,他们这样做,是因为他们原本就是心存侠义的好心人吗?是因为看不惯这强权霸道,为天下受苦受难的人尽自己的心!这大概就是江湖上能够被人称颂的大侠吧!
这样说来,展大人会不会和他们一样,听说他以前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士。
白玉堂可不晓的阿敏心里有多少弯弯绕,听了她的解释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在那么湍急的暗流里敏姑娘都淹不死,原来她还会凫水,真是难得。
阿敏沉默一阵,一转头看到白玉堂略显崇拜的眼神,她不知白五爷为什么会用这种眼神看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都是小时候玩耍学的,也不是太精通。”
白玉堂笑道:“不管怎么样,至少是救了你和太子一命。”
阿敏点头,轻柔地笑道:“是啊,那时候我突然掉进了水里,吓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紧抱着小宝不让自己沉下去。其实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冲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的,可能这一切都是天意,是我姐姐在天有灵,她一直再保佑我们!”
白玉堂想起她刚才说起的老尼,笑道:“幸亏你们命大,遇到了好心人,以后一定要找机会好好谢谢那位大师,幸亏她救了你和太子。”
阿敏一听白玉堂这样说,眼神突然暗了下来,好一会儿才说道:“那位大师为了救我,已经被涂善杀死了!”
听到又一条人命无辜牺牲,白玉堂气的攥紧拳头,恨声道:“这个作恶多端的狗东西,竟然连出家人都不放过。敏姑娘,你放心,涂善欠的这些人命,我白玉堂早晚会给那些无辜死在他手上的人讨回来。”
小太子似乎在这几天里受了不小的惊吓,虽然吃饱了,还是睡的很不安稳,在白玉堂怀里哼哼唧唧的,不时撇着嘴哭闹两声。阿敏忍着伤痛,接过孩子温柔地拍了拍,太子似乎找到了熟悉的怀抱,很快就睡的香甜。
白玉堂回头看看,心中有些着急,怎么二哥他们还没回来,别是三哥真出了什么事吧?
和阿敏等了半晌,眼见阿敏裙上的血迹都干涸变黑,也没见哥哥们回来,白玉堂问道:“敏姑娘,你还能坚持下去吗?要不然我先带你下山,找个医馆治一下你的伤。”
阿敏摇摇头,虚弱地笑了笑:“没关系的白五爷,我还能坚持住,还是再等等韩二爷他们吧!”
阿敏是伤在腿上,白玉堂虽关心她的伤势,也不能随便看人家姑娘的身体。看她裙角上并没有新鲜的血液渗出,一定是伤口自行止了血,便耐下性子,继续等待。
好一会儿,阿敏突然喃喃道:“展大人也受了伤,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想到展昭也受了伤,白玉堂有些烦躁,眼见阿敏似乎是在关心那臭猫,白玉堂心里就有点不高兴了!
“他不会有事的,他是九命怪猫,哪那么容易有事?”
看阿敏又不作声了,反而是白玉堂忍不住,又问她:“那臭……,那展昭这一路上真的很照顾你吗?”
阿敏笑了笑,微微点头,开始回忆:“是啊,展大人这一路上确实很照顾我,他温柔体贴,细致入微,衣食住行,什么都能想的周全,我身为一个女人,感觉都不如他那样细心。”
说完这些她又想起陷空岛被烧时那惊魂一幕,心中酸涩,定了定神才又勉强笑道:“展大人虽然对我关怀备至,却也恪守礼仪,从不逾越半步。我真希望,展大人能像他表现的那样,是个真正的君子。”
越听下去,白玉堂头顶上的小火苗就噌噌的冒个不停,也不知怎么想的,一股邪火就冒了出来。心中大骂:好你个臭猫,原来是打着救太子的幌子,其实你是在勾引姑娘?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你有半点细心?动不动就拨剑相向。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今天才算看透你,你想让敏姑娘喜欢上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敏姑娘是我先救下来的,要喜欢也要先喜欢上爷才对,你这只臭猫算哪根葱?
白玉堂越想越堵,心里冒出浓浓的酸气,他一向自诩风流潇洒,这世上哪个女子见了他,不为他的风采所折服?原本看敏姑娘可怜,对她并没有什么心思。可是现在看看,阿敏当着他英俊无敌的白五爷,就这么夸他的死对头(其实并没有过),直把他夸到天上去,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让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看了看阿敏,白玉堂暗暗运气,心中打定主意,为了不败给那只猫,现在必须要招惹招惹这敏姑娘了!
阿敏因为身体虚弱,抱着孩子没有多长时间就有支持不住了,白玉堂忙殷勤地接过来,笑得非常温柔:“这孩子太重了,还是给我吧,你身上有伤,别太累了!”
接过孩子,看他这次很乖没有闹,白玉堂就学着阿敏样子拍了拍。阿敏突然喘息有些急促起来,头也开始发晕,白玉堂看她似乎很不舒服,正想问她怎么样了,突听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正是韩彰蒋平匆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