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文人墨客(1)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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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倌不比娼妓,但娼妓和清倌之间的关系,就好像钱和银票般微妙:钱不一定是银票,银票却一定是钱。娼妓不一定曾是清倌,清倌到最后却总会变成娼妓!客人对待清倌通常和对待娼妓没什么区别。清倌换句话说是一种高级卖身者,是需要一次性大出血才能被买走的人。
    “姑娘,你已经三天每接客了,妈妈都在我面前几番嘀咕。”
    我何尝不知道妈妈的意图。不要画沙提醒,就是这几天的茶水就与往日不同,以前是大红袍而现在则是苦茶。
    “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她,今天就开始接客”
    画沙领命出去,而我却还是坐在梳妆台前理着头发。清倌是卖艺不卖身,所以我倒是没有紧张。往往来此消遣的是自命不凡的骚客,或则是怀才不遇的腐儒。
    “姑娘,是陈公子来了”画沙从门外进来,的语气有些激动,隐隐间透着崇拜。而我却是没有什么印象,细问道是何人。
    “姑娘,就是陈贞慧,陈公子”
    画沙一说名字,我顿时就清醒了,原来是他。后世称‘金陵四公子’,文章风采,著名于世,与冒襄、侯方域、方以智,合称“四公子”。
    “快请他进来吧”
    不一会,只见一青年学子从外面走来,风流倜傥,生的一副好皮囊,不愧是名门俊才。
    “小生陈定生见过浮云姑娘”彬彬有礼,语气温和,让人倍感温暖。
    “不敢,公子请坐。”
    我也没有托大,毕竟在自己面前的也是一‘官二代’。其父陈于廷官居左都御史,而且我也知道之后,陈于廷做到太子少保加衔,从一品的高官。
    “小生初到江宁就耳闻浮云姑娘大名,遂欲见小姐真容。今日一见,姑娘当真不凡。”
    “公子客气。不知公子想听曲,还是品茶。”
    陈贞慧一眼就瞧见那角落里的胡琴,心中暗敢惊奇。此物,他只在北京城里见到过,没想到这南方竟然也有。
    “我看见那胡琴,不知姑娘可否弹奏一曲。”
    我一看那二胡,终感,这几十辆纹银还是要派上用场。那次苏府宴会,还苦心回忆《二泉映月》,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是”
    取过琴,坐好,挑弦。
    “此曲《二泉映月》”
    “行弓沉涩凝重,力感横溢,滞意多,顿挫多,内在含忍,给人以抑郁感、倔强感,表现了一种含蓄而又艰涩苍劲的美。”
    这是后世对于演奏者阿炳的评价。而我只能仿其动作,而不得要领。就是如此,也让陈大才子如痴如醉。
    在这忧伤而又意境深邃的乐曲中,不仅流露出伤感怆然的情绪和昂扬愤慨之情,而且寄托了阿炳对生活的热爱和憧憬。全曲将主题进行时而沉静,时而躁动的变奏,使得整首曲子时而深沉,时而激扬,同时随着音乐本身娓娓道来的陈述、引申和展开,使阿炳所要表达的情感得到更加充分的抒发,深刻地展开了阿炳一生的辛酸苦痛,不平与怨愤,同时也表达了他内心的一种豁达以及对生命的深刻体验
    而在陈贞慧的耳里,这首曲子更像为他量身定做。他来江宁本就是无心,只是为排泄心中忧闷而来。虽然考取乡试副榜第二人,但他实在是不想为官。见多了官场黑暗,见到了官员贪污腐败,他的心里甚是悲哀。
    一曲终了,我看到他时而向上、时而气愤,这一切的表情转换,想来,我是理解的。
    陈贞慧,也称“复社四公子”
    复社,崇祯二年(1629)成立于吴江(今属江苏),系由云间几社、浙西闻社、江北南社、江西则社、历亭席社、□阳社、云簪社、吴门羽朋社、吴门匡社、武林读书社、山左朋大社、中州端社、莱阳邑社、浙东超社、浙西庄社、黄州质社与江南应社等十几个社团联合而成。主要领导人为张溥、张采,他们都是太仓人,又曾同窗共读,“形影相依,声息相接,乐善规过,互推畏友”(张采《祭天如兄文》),时人称为“娄东二张”。
    明代以八股文取士,读书士人为砥砺文章,求取功名,因而尊师交友,结社成风,而以江浙一带尤其。万历后期政治日趋腐败,到天启年间更出现了阉党擅权局面,自内阁六部至四方总督、巡抚,都有人甘当魏忠贤的死党。张溥等人痛感“世教衰,士子不通经术,但剽耳绘目,几幸戈获于有司,登明堂不能致君,长郡邑不知泽民”,所以联络四方人士,主张“兴复古学,将使异日者务为有用”,因名曰“复社”(陆世仪《复社纪略》)。复社的主要任务固然在于揣摩八股,切磋学问,砥砺品行,但又带有浓烈的政治色彩,以东林后继自任,主张“蠲逋租,举废籍,撤中使,止内操”(吴伟业《复社纪事》)。
    “让姑娘见笑了。不过,姑娘这一曲,可谓是人间仙曲。奈何小生不精诗词,堪通文章。无法作诗,真乃憾事。”
    一通说下来,只见他连连摆头。简单说就是,我想一展才华,才知道自己没带笔。
    “公子无妨,来,喝茶”
    “姑娘,你真乃定生知己也。”
    说完,把茶一口而尽,起身走出门外。
    我则是惊呆了,这是哪跟哪,说完一句话就走,也是性情中人。
    “东林党的那些腐儒,你们居然奉为信仰,真真是醉了”
    我拿起茶杯轻茗一口,微微一笑。
    “姑娘,姑娘,大喜事。”
    画沙喜形于色的从外面跑来,“姑娘,陈公子跟妈妈说,在三日后,会在咱易醉阁举办文人聚会。”
    “天啊,又是文会,真是晕了”
    我听完绝倒,一下就趴在桌子上,像软体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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