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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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忙的秋季一过天也渐渐变冷,一大早送完女儿上学林大老板搓着手第一个到公司暗暗后悔没多穿件衣服。
“啊啾——”一进办公室就没忍住打了个大喷嚏踉跄的忙扶住旁边的书架,太糗了还好没到上班时间公司没人。
不过这喷嚏动静有点大,书架晃动着啪嗒啪嗒掉下几本书来最后嗙的一声大本厚厚的资料也没坚持住砸下来扇出一阵风。
林戚心里埋怨了句倒霉只好蹲下来整理,突然他捡起一份资料。
公司的帐向来都是财务做好了给秦季签字的,他一般负责生产销售这一块,毕竟最大的投资者不是他,而且一担财务也归他管就意味着这间公司朋友就等于纯投资者了,那他不加班加点的工作就有点对不起拿的分红。
作为女儿控他怎么可能变成工作狂呢,所以在账务上他一向不管。不管并不代表他不懂,作为学霸最大的爱好就是学习,所谓多一份技能少一份求人。
早听闻一般税务较高的公司会让老练一点的会计做两份账本,一本真实账务一本表面账务。虽然大家都是这么做的,但要是有人故意抓着这点做文章还是很致命的,当初林戚就是怕日后麻烦多,反正也不想家财万贯只想安安稳稳所以并没有随大流而是正正经经老老实实当了个纳税大户。秦季也没有反对,他本意就是为了帮助朋友,公司收益对他来说这里不过是小小的一部分,他的投资多了去了不在乎这一间税交的多与否分红拿的多与否。
可现在他手上拿着的是一份财务报表,假账的财务报表。
本就清冷的温度似乎又降了许多,有人想在财务上搞花样奈何他太光明磊落老实本分,摸着纸上崭新的油墨嗤笑了一声,眼神暗暗的。
前几天秦季跟他说有人想要他们这块地皮,应该说想要附近这一大块地皮,但这里已经涨价涨的有些高,要么不愿意搬的要么赔偿金要的十分高,所以那人似乎这一片都在搞什么小动作。不光他们公司莫名其妙的有工人要涨工资有工人要辞职有工人举报些有的没的。只是没想到还那么大费周章的想出这么阴的法子来,以前有人看上地皮了也会上门,但说的拢说不拢总归是上门表达了“我想要你这块地”的意思,这次这么个不露面的小人直接玩阴的还是让他有些刮目相看了,人真是种为了欲望不惜卑劣手段的动物啊。
怪不得上次怎么开着灯,怪不得秦季上来蹭一袖子面粉,那不就是来偷偷放假账的工人不小心留在墙上的嘛!至于假账是谁做的,他有些不想怀疑。
整理好东西他将这份假账装好了拿去车里,然后回到办公室泡了杯茶坐着。
热烫的茶雾遇到冰冷的空气袅袅而上,早上八点不到工人已经陆陆续续打卡来上班了,不似刚才那样安静,办公室八点半上班,所以依旧冷清。
过早的接触这个社会让他看似年纪轻轻不胜城府,但灵魂的另一面他将所见所闻所吃过的亏全部牢牢地记住,以免让一个小小的错误毁去所有的成果。
这份帐不是会计做的,会计从来不用油墨打印,账本本就是手写的不好模仿,所以像这种备份资料打印一份会比较好栽赃。偏偏会计年纪比较大习惯了传统的做账方式,像这种又是打印又是新方式的备份根本不可能是。就算是故意伪造出不是自己做的样子……但另一个人的嫌疑最大。
秘书小三。年纪比他大两三岁,但公司不大他又不摆谱子所以大家都处的挺和睦,尤其是和秘书年纪相仿又都有孩子,他也经常会把她当育儿顾问,其实也算是朋友了。只是不得不去怀疑。
林老板头痛着公司的事情,严大作家也头痛着小说的事情。
最近总找时间跟林戚相处以至于让他的文风越来越轻快,编辑说快要把他的文当言情来看了!明明和之前的画风不一样。可读者们又觉得人物越来越有人味,一方面编辑要求回到那种特别,一方面读者们又舍不得温馨,严稔有些难了。
仔细看看还真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将悬疑的气氛人物的性格变得明亮了起来,不再是原来的黑暗惊悚。
抽了根烟,他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光明下的黑暗会来的更加可怕。
不过闭关开工前他决定先把豆腐吃个饱。
接到严稔电话约他出去打球,也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得答应了,地点就在他们公司的娱乐区,有个室外小球场。
等了二三十分钟电话响了一下,林戚看了眼向往常一样工作的秘书转头去了楼下球场。
中午的气温没那么低了,严稔见林戚穿着件长袖衬衫笑说:“穿这样你打什么球?”
解开了几颗扣子他笑笑:“穿这样一样打败你。”
嗵嗵嗵运球的声音,严稔看了看周围不错的环境挺欣赏:“你公司还不错。”
“反正你宅在垃圾堆写小说看哪都不错。”又看到那人想反驳的样子他心情大好立马又说:“反正你住在山沟沟里看城里哪都好。”
四下无人严稔伸手亲昵的捏他腰侧,笑得阴测测的:“你嘴巴还真不是一般的利索。”
二人对战开始,各种闪躲、碰撞……严稔大开吃戒占到不少便宜,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换来无数白眼但还是发现了今天的炸毛戚注意力全不在这。
最后一个灌篮,两人打了个平手,林戚还想继续玩严稔摇摇头示意去他办公室喝杯茶。
“呶,只有白开水。”
“呵,我发现我跟我弟的待遇完全不一样。”
“你自己都说了你弟,你们是两个人好吗,爱喝不喝。”说着气喘吁吁的摊在沙发上一腿伸直一腿叉到沙发靠背上,真真是霸占了一整张沙发。
“你今天心情不太好,怎么了?”
“被你吃豆腐吃的。”
严稔旧地而坐,靠他比较近。
“说真的,平时我哪有机会成功那么多次,你看,偷亲一次有可能三次早被你发觉了,摸你一下有可能,浑身都摸遍了你也太迟钝了,明显你心不在焉都不知道防我。”
林戚晃晃脚,抬眼看他,说:“我这是主动投怀送抱你还嫌弃?”
“唔,不说算了。这段时间我要闭关写书可能不能接送严孰了,到时候补课就麻烦你了。”
他点点头表示:“没事,小话唠只要投喂了一点都不麻烦。”
“林戚。”
“嗯?”
“既然有什么烦心事你不想和我说,那你找你朋友商量商量,别一个人憋着。”而后他又看着他,笑得一脸宠溺:“你愿意和我打球,怎么?有没有发泄掉一些负面情绪?”
林戚正经的点点头:“嗯,有。”随即又咬牙切齿地说:“但又被你气回来了!”
“哈哈哈……”使劲地揉了揉他那头微卷的秀发,严稔做了个最近常常不经意做的小动作,用拇指刮刮他眼角,道:“林戚,我可以正式追求你吗?”
仰头看着这个认真问他可以追求他吗的男人林戚有些微怔,他不乏有些追求者,男的女的都有,但都拒绝了。因为他们总是一来就摆出一副我追求你是我的事情,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情,我掏心掏肺的付出就是不应该被拒绝的姿态来。这让他很反感,不喜欢强迫接受任何。
所以怔了片刻之后他也不知道怎么着就回答了:“别追求我妈了,他不在人世了。”
此刻,严大作家的内心是崩溃的。
“诶,算了,你还有时间考虑,等我出关再回复吧。至于你在烦恼的事情如果是关于工作的可以和你那什么秦什么的合作伙伴商量商量,生活的可以和那个柏学聊聊,如果是栖栖的你大可以向严孰打听,如果是感情的……”他眼角弯弯的有些霸道的说:“除非是关于我,其他人你就不用烦恼了,我会逐一打败的!”
林戚一直在纠结怎么处理秘书的事情,感情上他不想做的这么绝,所以那份资料的事情还是没和秦季讲,但人肯定不能留,不能留就意味着要查,一查就等于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在这种事情上不能这么婆妈,道理他都懂。可每当处理这种事情的时候他都忍不住想对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毕竟那些年他是那样的无助,尽管可能原因不同,但都是遇到了难处才选了个错误的决定。
“严稔,我公司遇到点事,有个人做了对公司不利的坏事,但还没有真正实施,我又不想做得很绝。怎么办?”
严稔挺惊讶的,没想到真能撬开这张嘴,他觉得依林戚平时的性格其实并不是个婆妈甚至有点烂好人,但这事居然能让他那么纠结。
“如果是林戚,会想个理由将那个人合理的裁掉。”
林戚疑惑的看看他:“林戚?”
“对,平时认识的林戚,做事果断又不失圆滑,性格如此。但如果是你,我看到不一样的你。不知道你到底经历过什么,但在你身上总能看到与性格不相符的人情味,或许找那人谈谈劝退吧,但前提是你的先把所有事情都跟你那朋友先交代了,毕竟人心难测,语言只能起到表达的作用,事实上传达到对方那能不能被理解或者会不会被误解都是不可预知的。”
难得有些刮目相看,早说过,林戚很聪明尤其是这些年经历这么多他很能看人。严稔不存任何恶意,所以即便总调戏他他也知道这里面没有下作的欲望。而现在知道这个人居然能观察他如此入微,竟有些奇怪的感觉。
几个月的相处这人就对他有秦季柏学他们十年的了解一样。
中午的阳光甚好,透过办公室的大玻璃窗正好照到严稔那张刚毅的脸上,浅笑着。
砰砰砰……不可否认,这颗二十八年从未跳动过得心,恰好为一个男人而跳动。
他简直想捧住胸口跟栖栖似得大喊一声:男神~
然而现实是他为了掩饰略有心动的心情而吐了吐舌头:“啧啧啧,不愧为大作家。”
讽刺真是信手捏来。
“再吐舌头我舔了啊!”
林戚立马伸回舌头。
严稔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不纠结了,讽刺都讽刺的生动起来了,也就放下心来。真是笔“意外之财”,本想来玩玩打打球吃吃豆腐的,没想到还完成了个重要的支线任务。
*
最近林大小姐有些恹恹的,原因无他,严大作家闭关了。连带着给小话唠补课也不上心起来了,不过这倒是开心了严孰,可以专心吃东西了。
补(ceng)课(chi)的这段时间里他给自己立了一个毕生目标:一定要助哥哥娶到栖栖哥!
公司的事情勉强算是解决,秦季尽管有些不赞同就这么放过了秘书小三,但还是尊重朋友的决定,只是最近来的比较勤,不是不放心林戚,只是想帮忙掂量着,在这事情根本没解决前不让朋友耗太多精力。他们是十年老友了,尽管年龄相仿但他和柏学在某些时候依旧扮演着哥哥的角色,林戚太坚强太辛苦,他们心疼。
事情确凿如林戚所想时,他没问小三为什么,其实从资料在办公室放那么多天没有实际行动可以看出小三也有些犹豫,尽管给那几个负责偷放的人留了门。
从厨房回头望望正一脸哀怨给小话唠补课的林栖,他眼神温柔又坚强。要不是不想让栖栖跟他过颠沛流离的生活,本不想创业的。他可以找份薪水可以的工作安安分分朝九晚五,但总想快一点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薪水高的工作意味着忙碌,他又想照顾栖栖,所以开这么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最好,有稳定高收入有没有太大的野心,只求安稳度日。
想到安稳度日莫名其妙闪现出那张野山鸡的脸,心里臊了一下小声嘀咕:白痴野山鸡。
阿嚏——
“奋笔疾书”的某位裹了裹毯子继续在阴森森的房间里作着绝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