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 【五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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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发出来的任务并不是很难,这些任务也只针对未出师,没有进入暗影的孩子,只为训练他们的随机应变能力。一味杀戮,不是姬无夜想要看到的,手下人太蠢,就容易犯蠢,搞不好会扯到将军府,若是因此引人怀疑而被查出什么,虽然姬无夜倒不是很怕,主要摊上的事一多,总会觉得很烦。既然是这种类型的任务,自然不是把刀抽出来往前一扔,就可以结束了的,至少也得绕上那么一圈两圈。
祁兮夜接下了两个不算太难的任务,但是跑得却比较远,一个南,一个在东南都靠近韩国边境,祁兮夜打算先到南方,再去做东南的任务,而几天的路程,祁兮夜想的是能用多久的时间,就用多久的时间。小墨鸦的情况不对,他身为一个好哥哥,自然是要带着弟弟出去……散散心……
不过祁兮夜的想法还是落空了,因为全部的行程都被墨鸦压倒了一个月内,等到回到将军府,祁兮夜人依旧觉得风中凌乱,想法和现实果然是不一样的,至少墨鸦是和以前不一样了的。
将军府的这些任务都有“夜幕”的杀手监督——暗影的杀手来无影去无踪,做事果决,杀伐狠厉,不重生死人情,所以他们所看到的一切,都会如实上报上面,不会作假,于是到了他们这里,一个失败无用的人就是一个失败无用的人。但祁兮夜和墨鸦因是四凶将之二的徒弟,两位师父早已放了一些权利给两个少年,他们也就不必像其他孩子那样,将自己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别人面前。
翌日一早,祁兮夜就提着一大包东西从房里将墨鸦拉到了城外,寻了一家卖马车的人家,进了去。
“这么紧紧地拉着我,是怕我后悔吗?”墨鸦无奈地问道。
“是啊,就是怕你后悔然后跑到我找不到的地方,毕竟,以前你都是发给你才做,不发给你就什么也不做的。”祁兮夜认真的点头,眼睛却暗自数点着自己怀里的银子。这些银子,都是昨晚祁兮夜从祁桉凰那里讨来的。
墨鸦打量了一下周围,这里居然是卖马车的。墨鸦一把拉过祁兮夜,皱眉问道:“你要卖马车?”
“嗯,怎么了?”祁兮夜奇怪地看着墨鸦。
“你买马车做什么?我们好歹是去做任务,不是去玩的。”
“到荥阳城的路途漫漫,何不当成我们两个难得的一次出游,出游自然是要好好计划一番,所以马车必须要有啊。”祁兮夜说罢便开始挑选马车。
墨鸦还想说什么,但是看见祁兮夜兴致勃勃的样子,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祁兮夜挑来挑去,最终看中了一辆不大不小,除了一张矮桌便什么也没有的简陋马车,加钱换下原本的两匹并不精壮的马,一切在祁兮夜满意的敲定后,付了所有的钱。
祁兮夜赶紧推着墨鸦上了马车,让他抱住那一大包东西,就溜溜的朝马屁股甩了一鞭子,驾着马车去向管道。
墨鸦掂掂这一包东西,份量不轻,捏捏,硬的软的都有,看着这个空荡荡的马车车厢内,墨鸦大概也猜出了这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了。墨鸦刚欲打开它,马车就缓缓停住了。
撩帘一看,原来是祁兮夜把马车架在管道边,就停了下来。
“小墨鸦~快来帮忙。”祁兮夜一进来,就直接打开了布包,里面是分类装好的用品,以及一些可以保存的糕点。这些东西大多都是祁桉凰准备的,墨鸦和祁兮夜就只负责搬运和使用。
墨鸦忽然想起,这么多天他也不见桉凰师父问起他师父,只是如常一样照顾他们两个徒弟,前两天他还在担心,却发现这是多余的,也许是谁说了什么。
墨鸦一声轻呵,布置得像模像样的马车又开始动了起来,祁兮夜再踢一下马屁股,马便开始跑了起来,渐渐远去。
一路上,来往的行人不见多,在南阳城关闭城门之前,祁兮夜与墨鸦终于到了一家客栈。
斜晖渐渐转向青石之地,被尖翘的瓦角留住拂来的一角衣袖。
经过一夜的好眠,墨鸦两人踏着东方的微白,再次远去。
“啊,这几天真没意思……”祁兮夜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把缰绳绕树缠了几圈,仔仔细细的打好结。距出发那天,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了,两人也经过了好几座城。
此刻天色已晚,两人对夜宿的地方没有什么要求,介于下个城池离此处尚远,亦不方便借住这方圆的农家,两人便决定在树林里露宿。
“呵,是谁说要赶马车去的,这几天路上的景色看腻了,你驾着马车又不能离得太远,这下苦恼了吧。”墨鸦说着,有些幸灾乐祸地看了祁兮夜一眼。
“不对啊,我原本以为会有山贼打劫之类的,结果这么多天,就连人的影子都很少看到。”祁兮夜哭丧着脸过来,看似后悔了。
“你还真是……”
月半中天,祁兮夜身边微风一起,旁边已然没了墨鸦的身影。
浅淡的金色微光在深色的夜里一晃而过,压抑的呼吸显得尤为突兀。
墨鸦一手狠狠砸在树干上,毫无内力的附加,却也陷进了指宽。无处寻找的绞痛让墨鸦紧皱着眉头,眼角也不住的颤动似乎被紧紧掐住的咽喉,也让他感到窒息般的难受。
只是难受之余,脑海里纷乱嘈杂的画面与声音竟让他感到无端的愤怒与恐惧!
他是一个杀手,杀人死亡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浅金色的光芒瞬间映在深色的墨眸,不急不缓的带起暗流。
一股温热的感觉忽然包裹住墨鸦砸在树干上的手,没了遮挡,交错的伤口裸露了出来,模糊的血色添上了分明的痕迹。
“墨鸦。”
“祁……兮夜……”墨鸦木然转头,神色渐松,刚刚的感觉瞬息弥散,似有还无。
“墨鸦,你怎么了?”祁兮夜担忧的看着他,刚才墨鸦那般,分明和魔怔没有什么区别,祁兮夜只希望不是魔障。
“我没事。”墨鸦低头,正好清楚的看见一缕金光闪过,墨鸦下意识抬手按住衣口,又抬头看见祁兮夜疑惑的目光,“真的没事,倒是把你吵醒了。”
“这不重要,主要是我担心你,也许你自己不太感觉出来,但是我却觉得,这么久以来,你像是少了一魂一魄一般,时常失神。”
“这……我自己还真没感觉到。”墨鸦轻笑了一声,道,“快去睡觉吧,再过一个多时辰,天都亮了。”
祁兮夜紧紧的看着墨鸦,但只得到了他的笑对,叹了一口气,道:“你也是。”说罢,转身便回到了马车上,墨鸦也随之上去。
车上,墨鸦背对着祁兮夜,悄悄地将追魂石拿了出来。追魂石已经散去了之前浅色的金芒,在湛蓝的夜里,只剩下淡白色丝网状的魂源,墨鸦一惊,最后无力地闭上眼睛,怎么变成这样了,之前,还是水滴模样,师父,你怎么样了,你……在哪里啊……
祁兮夜只能感觉到身边的人情绪很低,但是他到底是感受不到更看不到追魂石的存在,他自然无法得知原因,只能摸摸墨鸦的头,无声安慰。
墨鸦感到头顶上的那只手,无奈的说道:“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这头可不能乱摸。”
祁兮夜一笑:“你比我小就可以了。”
穿着华丽衣袍的长发男子拾阶而上,脚下的每一阶黑曜石嵌着白色理石,理石与黑曜石的结合,组成了一个串一个的奇幻图腾的象征。数百阶梯尽头,是一座白色与金色交织的祭台。
金纹衣袍的祭司从祭台中央站起,杵着顶端悬着无色晶石的法杖,看向来人那双蓝白双眼,道:“东方荒漠的空间出现了裂缝,刚才芒星被一个黑影挡过一瞬,显示不祥,希望城主能够派人前去看看。”
“空间裂缝?东方沙漠离我德尔纳斯城最近,为了我的子民,我定会亲自前去,如果有异兽的出现,我会向诺塔莉女神前进(本界胜利女神)。”城主斐曼西加·德尔纳斯右手放在心脏之前,微微低头。
“预祝您的凯旋而归。”
东方荒漠没有一丝生机,阿尔之神(生命之神)从不愿在此降临,斐曼西加乘着自己的坐骑雪龙鹰,带着八百武士骑兵与两百法师,用了不过一天的光景,便已到达了东方荒漠,一千多人经过两天的探查,毫无所获,而祭司说的空间裂缝,更是没有找到。
夜晚,篝火漫漫,斐曼西加站在沙丘之上,看着头上极星的星运,眼神难辨,德尔纳斯城是四大主城之一,他这次的行动人数,超过两百,恐怕早已引起了其他三城的注意,城与城之间的争斗,即使有祭司等人在,他也感到担心,但是他总觉得这里有什么,或者说有过什么,为了未知的祸患,他又不得不继续留在这里,只希望一切安好。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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