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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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随心所欲发展。人不愿意改变现状,可时间却在潜移默化不断改变你所认知的事实。
真正谈得上是和勒尔聂有所牵扯的,是在他临近步入高考的前夕。
母亲在电话中告诉自己,尔聂的班主任找到自己。告诉她,如果尔聂肯认真学习,把遗漏的知识补回来勉强得可以考到不错的学校。
生性慈善的母亲,不愿意看着尔聂蹉跎下去,便希望自己可以帮忙。
那是卫律第一次知道,性格薄凉又傲慢的尔聂有着和他完全不符的糟糕成绩。
至于自己为什么答应,卫律扪心自问绝对不会是因为真正的想要帮助他。
暑期卫律还要有兼职工作,便让尔聂暂时的搬到自己租的小房子。
尔聂第二天就到了,以前没有注意,不知不觉中他的体格越过自己一七几的身高,整整高出自己一大截。成长了不少,如果仔细看眼睛还是有存在那么一点稚气。
一身宽松的运动服加上背包,毫不客气的挺身进入,三两眼瞟了下房间。就倚坐在客厅里唯一的沙发上,戴着耳机玩起了手机,一点没有做客应有的客套。
卫律轻抚自己的脑袋,默默叹了口气,走近厨房。
端着手中的饮料走到他跟前:“先休息下吧。”
“我不喝碳酸饮料”
“那,那我给你倒杯水”
卫律刚要转身,尔聂拔下耳机看着他:“难道你真的以为,我是来学习,别笑话人了,好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听不懂吗?”
“我问你的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你不准备上学了吗?”又再问了一遍。
“这和你有关系吗?”站起身,靠近卫律,身高的胁迫感,让卫律想要后退。但,尔聂的手臂早已搭在他的肩膀上,在卫律的左侧耳语道:“你明明很讨厌,却还假惺惺的啊!”
漫不经心的话语令卫律莫名的火大,伸手拽着尔聂紧抓着他的领口:“你这个小子,真的是把我们家当做借宿的地方吗?啊?是吧, 这才是笑话,不是吗?。”
看着眼前这个咄咄逼人又死盯着自己不放,十分气愤的人,尔聂突然笑了,笑的很大声。
卫律一脸错鄂,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笑什么?”
笑声像崩断的铉嘎然而止,转而又更贴近卫律,深邃的眼睛尖锐的注视着自己许久。卫律被盯得十分不自在,就放手想要退后。
尔聂轻哼了一声,一把推开了自己:“明明自己早就把我当成一个借宿的人,明明是个漠视他人的人,却来教训我了,少管闲事得好。”说完就摔门而出
被猛然的推开,就摔在地板砖上的卫律,慢慢起身。掸掉身上的灰尘,整理好已经皱巴巴的上衣。走到茶几边就拿起水杯,连喝了几口。原来性格还是这么恶劣。
卫律现在满是后悔,本来是一个安静又轻松的暑假。撩了撩长到眉前的头发,不由得苦笑一声,啊,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嘛。
收拾一下杂乱的房间,便爬到二楼的卧室,卫律觉得有必要好好休息一下,下午两点的时候还要到附近的蛋糕店打工。把窗帘全部都拉了起来,房间里便变暗了不少。回到床上的卫律辗转反侧,来回翻滚了几次还是睡不着,心中总是浮躁不安。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尔聂说得话,想想他来到自己的家里已经有几年了,和他的关系还停留在刚认识的阶段,不是不愿意去了解,只是不想理会。
自己是温柔、体贴、关心、温和还是虚伪。有时候卫律自己都分不清。这么多年来,卫律一直扮演着乖乖听话的好孩子。听从父母的安排,不断努力达到他们的要求。这就是自己生活的模式,只要是卫律可以忍受的了的事情,都会看做完全可以理解。所以在周围人的眼中,自己一向是一个特别容易相处的人,也特别容易收到褒奖。
头一次知道别人这么看不惯自己,卫律还是有些不适应。
既然睡不着,那就只好起来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凭价优异的成绩,已经有好几家公司有意给出高等待遇,让卫律到他们的公司工作了。因为还有半年毕业的原因,卫律就没有考虑。不过如果真的想要去工作,卫律还是要对相关的东西进行复习和整理。现在忙得要死的是自己,可没有闲工夫陪着一个不知事的高中生消耗时间。
一想到自己以后整天都要对着一个看见自己就不耐烦,脾气又那么古怪的人。卫律就浑身不自在,如果两个人实在是各格格不入,卫律只好用十分抱歉的语气对母亲说我已经尽量力了,行不行只能看他自己的意愿。
卫律站起身,拿起钥匙背起背包,与其这样无所事事,还不如早点去打工的好。
刚打开门就被灼热的阳光刺痛着双眼,卫律连忙用手遮住。左肩上的带子一滑,背包顺势而下。又一把紧抓住,就几下累的不行了,卫律狠憋着一口气,猛得一用紧把门锁了起来。
锈迹斑斑的门不断的发出嘎吱的声音,对面吹过的的风中也夹杂着热气。
应着炎热,走不到几分钟就到达附近的公交站。
正直上班的高峰期,拥拥挤挤,站在车上紧握摇放在手心的手环。不断进出的人群,封闭的车上夹杂着汗水咸湿的味道。本就感到不适的眩晕,人和人紧贴着身体,更是连呼吸都困难。觉得自己快支撑不住时,身后似乎有个人手伸进自己的腰处,卫律暗叫不妙,这么狭窄的空间。又不好随意乱动,这下身上的东西要被拿走了怎么办,正在焦急,身后手被另一只手似乎用了很大的一股劲儿甩开了。卫律想应该是有人看到身后人的小动作,正想要感谢对方,一抬头,到达附近的自己打工的地方,卫律只好下站,纷扰分散的人群,转身没有看到那个人也分不清是谁。
卫律打开自己的背包检查一下,并没有什么丢走,不由松了口气。还真是要感谢那个人!
刚到店里,就被连抓带拉的拎到换衣间。卫律把绑在自己身上的人推开,问对面的人要干嘛,只见他小心翼翼得又拉起自己的手道:“你王姨好像有发现我在抽烟,小律啊,你拿着这烟,帮我藏好。知道了吗?”说完不管三七,硬塞到自己的手中。迅速的逃离了现场,卫律被搞得一脸茫然,没办法的放在自己的储存柜子上。
刚一上锁,就听见外面一阵吵闹。走出门,果然没错,只见王姨拿着鸡毛单子追着王叔一阵追打,卫律只觉得头又开始痛了,暗自叹气。走到他们面前,拦住正在气头上的王姨连忙劝道:“王姨,你是干嘛,王叔他,他也是一时没忍住,不是吗。”
“没忍住,我看是没摁住他,都老大年纪了,幸亏发现的早,要不然又要到医院待着那么一阵子,还要老娘伺候着,你说说,你别拦着,松开!”作势要抓住对面的王叔。
王叔一看,连跑得更远躲到门拐角出,气喘吁吁的说:“我说丽君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时,……看到,烟瘾就犯了我真的错了,你别生气啊,别生气,我就这一次,戒,一定要戒掉烟。”
“哼,你都几次了,你还有老脸说,你以为我想管吗?”眼泪汪汪掉下,扔下鸡毛单子,顺势坐在地上开始对着王叔一边指着,一边说,我看今天,我等着你躲着,躲着。
王叔一看眼前的人流泪了,知道是真的生气了,马上跑到跟前,也不管挨不挨打,扶着面前的人好声安慰着。卫律对着王叔小声道,我先去前台照应下,王叔连连挥手示意。
卫律整理好一下,走出门。里面的两个人正是自己的老板、老板娘。如果说像这样吵闹的情景是几乎每天都在发生,那么卫律如此淡定就不惊奇了。
整天斗嘴,五十多岁的他们就像刚认识得小情侣般,没有甜言蜜语,却谁也离不开谁。
不一会儿,王姨就坐在店内,面前的桌子上摆好各种水果,王姨一边削着果皮,一边大声使唤着身材肥胖的王叔。店内来来往往的客人,眼见这样不由得偷笑,熟悉的老顾客就调凯“老王头,你又干什么坏事了啊,被老大姐这几么使唤呦!”,周围的人也都随之起哄。
“哼,你,你倒是仗着说话不腰疼,我这是不跟老娘们计较,你懂什么”。一听到王姨的叫唤,狠瞪一眼挑话的人,又乖乖的跑到妻子面前。
不知不觉中临近夜色,来到店里的客人变得越来越越少。王姨拿着手中的面包对着卫律说:“今天做的新品种,你拿去吃吃看,也不早了,就下班吧”。
卫律拿着面包正准备走,王姨突然就又叫住自己。“嗯,也没什么大事,你看路边灯下的人,是你认识的吗?在我们家店门口等了有一会儿了。”
卫律走近,仔细一看,尔聂?他怎么来了,王姨一看卫律表情,拍了一下他,“怎么,认识?”
卫律点了头,向王姨说了一句走我先回去了,就跑了出去。
卫律走到勒尔聂面前说:“尔聂,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勒尔聂沉默不语,把自己的背包打开,拿出一堆书,走向他,把书丢给自己,头也不回一直走说:“也不是谁,连自己的钱包要丢了,也不知道。”
卫律抱着一堆书,连忙追赶着尔聂“原来是你,谢了。”
到了公交站,快到车子来临时,尔聂转过头看着卫律双手抱满的书,微微皱起了眉头,卫律以为他看不下去,要帮自己时却见他把身上的包,同时扔向了自己。眼见车子要到,卫律也顾不上什么计较,迅速的装好书爬上车子。
城市里的公交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一样拥挤,摇摇摆摆,晃晃荡荡,虽然是比起中午要好的多,但是身上背着两个包,一手拿着吃的,一手还要拉着手环。卫律累的汗流浃背,,白色的T恤衫被汗水沾连在身体上又非常的难受。突然车子一下急刹车,卫律一步没站稳,眼看着要摔下去的时候,腰部被一只手紧紧的搂住,转身回头,勒尔聂还是一副没事人的嘴脸。就这样没有松过手,卫律就这么被揪着一路,其实也没有那么非要抓住自己的,只要把你自己的背包背过去不就好了,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狼狈不堪到的家后,卫律把所有的东西放下,倒了杯水猛灌几口:“你的房间在厨房的向右方向,因为是这几天才收拾出来的,可能有些气味。过几天就好,你要是不喜欢,我搬进去也可以。”看着对面的人一声不吭的走进房间。
卫律放下杯子,这才舒缓一口气。
如此不待见自己,卫律也没什么,但还是觉得好累,只有自己单方面的不耐烦的做着事,还真的不太舒服,不过目前看样子似乎就只有这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