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Two
    時間過得比Steve預料的快上許多。不知不覺間他與Bucky已經交往了接近八個月。
    剛開始時他們的約會要麼是在餐廳見面，不然就在Bucky的店裡渡過，而他們的話題都限制在共同興趣上，畢竟他身為CaptainAmerica這事必須保密，引致每次聊到工作上的事都顯得異常尷尬。
    可是Bucky是個聰明的人，他並沒有讓這點小事阻止他們之間的關係發展，有空都會花心思在互聯網尋找城市最近的活動，又或是合適情侶去的地方。
    後來Steve覺得他也該下點功夫才
    ，在某週日早上傻頭傻腦的帶著Bucky來到市中心的大型花園裡，他們坐在長凳嚼著早餐，靜靜地看著來跑步或是來遛狗的人。
    記憶中Bucky並沒有半句抱怨，但知道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大悶蛋，事後有點擔憂對方會不高興。沒想到下一個週日對方拉著他的手，帶他回到同一個公園裡，坐在同一張長凳上，從背包翻出幾份自製三明治，接著拿出一本描圖本和筆盒出來給他。
    Steve不曾記得自己有如此的感動過，那細小的動作填滿了他的心，仿如有人不斷地往杯子裡灌水，直到水都滿得傾洩而出。當他接過描圖本時眼裡近乎泛著淚光，Bucky默不作聲，只是給他一個微笑，依偎在他身旁邊看他作畫邊看著人來人往的公園。
    Steve無法自拔地深愛著Bucky是因為他們倆都明白一個道理。
    他們都是與這個世界脫了節的人，並
    追求刺激好玩的事物，並不在意潮流的走向，對於他們來說最重要是能舒服自在的待在對方身邊。
    所以，他們製造出只屬於他們的話題、默契和同嗚感，這一切都鞏固了他們的感情紐帶。從原先每週見面一次，漸漸地變成兩次，偶爾他甚至會在Bucky家裡過夜。
    鑒於他的工作性質，Steve甚少會請Bucky來他的家坐坐，於是他借以聖誕假期為契機，整理好自己的家，把所有重要文件全擠回去SHIELD安排給他的辦公室，再請Bucky來共渡他們第一個聖誕節。
    Steve依照對方發來的短信中的指引準備著晚餐配菜和甜品，而Bucky則是留在店子裡完成數量驚人的聖誕訂單才能趕過來。
    Bucky在最完美的時機到達，Steve剛巧把土豆從烤箱拿出來，播放著柔和的古典樂，臉上難以掩飾期待的心情。
    「聖誕快樂。」Bucky進沒步入他的家門就已經主動在他唇上啄了口，在他反應過來前對方把一個紙袋塞給他。
    「這該不會是聖誕禮物吧？」Steve先幫自己的情人放置好衣物，興奮地抱著那紙袋，孩子氣的偷偷瞄進去，卻發現裡面是Bucky店子的外賣盒子。
    「怎樣了？失望嗎？」Bucky接手了廚房的工作，望到他失落的表情咯咯地笑著。
    「等一下，我有聖誕禮物給你。」
    Steve看見對方走進廚房裡，自然的想起他買給Bucky的聖誕禮物，從聖誕樹下找出一個包裝精緻的禮物。Bucky接過禮物，咬了咬下唇，像隻充滿好奇心的貓咪把包裝撕開，取出裡面的圍裙，而上面寫著「如果我把食譜給你知道就得殺了你」。
    Bucky盯著那圍裙數秒，接著抬頭盯著他。他的眉毛微微皺了起來，其中一邊嘴角勾起個看似無奈的笑容。此時Steve才想到這個圍裙上的字眼一點也不恰當，買的時候他只是想到Bucky待過在軍裡，這無聊的字句會看起來有夠威脅又帶點玩笑的感覺，沒想到這可能會讓對方想起不愉快的回憶。
    「抱歉，這個一點都不好笑，是吧？」
    「不，這是SteveRogers式的幽默。」Bucky阻止了他近乎是想要搶走圍裙把它丟掉的動作，毫不在意地把圍裙穿上，回到爐子前不忘親他一口，笑說：「只是不是印著別人裸體的圍裙我都喜歡，謝謝你。」
    Steve心裡怪怨自己在戰場上滿懷智慧，然而一隻豬說不定比他更會與情人相處之道，而這個世上恐怕只有Bucky能忍受他這個笨蛋。
    他從後抱著那個在火爐忙碌的男人，在他耳邊細語「我愛你」。
    Bucky把從店裡帶來回來的火雞翻熱好，把伴菜分配到兩個餐碟上，整理著桌面準備用餐時指了指放在他掛包邊的長型袋子，道：「那是你的聖誕禮物。」
    Steve半信半疑地拿起那個袋子，從形狀和重量不難猜得出那是酒精類的飲料，他拆開上面的包裝繩把紅酒抽出來，閱讀著上面的標準：「謝……慢著，這不是我第一次去你家時送你的紅酒嗎？」
    「你也發現得太快。」Bucky臉上假裝自己沒成功騙到他而悶悶不樂的樣子，卻本能般把開酒器遞給他，說：「這跟我們的聖誕晚餐滿配合就把它帶來了。」
    這或許是Steve來到二十一世紀後最美好的一個晚餐。
    他是個懂得感激生活中所擁有過的事物的人，整輩子中最深刻的聖誕晚餐永遠都會是他媽媽為他煮的火雞，那時他家算是窮苦家庭再加上他瘦弱得再命，根本就不吃不完整隻火雞，然而他媽媽每年總會買一隻回來。
    對於他來說那不過是數年前的事，但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已經是百年以前，神奇的是有些事總是不會改變，像是聖誕節與自己最親的人共享著以火雞為主的晚餐。
    Steve不禁抬起頭來凝視著他的愛人。
    他的媽媽早已不在，這些過去証明他成長不少，也有不少時間也流逝了，而在人海茫茫的二十一世紀中他找到個能與他共享火雞晚餐的人，試問他還能期求什麼？
    他們用餐後隨意地碟子收拾一下，懶散地躺在Steve的床上，無心看著電視在播放新的迪士尼卡通，更專注於緊貼著對方，不時給予對方一個甜蜜的吻。
    「我們第一個聖誕晚上就這樣留在家裡什麼也不做，真的沒問題嗎？」Steve的手指滑過對方褐色的頭髮，他本來滿期待看這受盡好評的卡通，只是Bucky比卡通更吸引。
    「我還以為我們在接吻。」Bucky輕撫他的臉，撐起半身靠過去給他一個熱情的深吻，笑問：「更何況情人之間不是應該這樣嗎？」
    「不知道呢，我就戀愛過一次而已。」他把對方緊抱於懷中，隨性地在頭頂親一口，Bucky稍為回首挑起眉似乎是對他的往事感到興趣。
    他默然半頃回想著以前的事，平靜地說：「我們是在職場上認識。我對於聰明而堅強的人特別沒抵抗力，所以我們很快就相愛了。我們都很享受與對方一起的時間，我還以為自己說不定會娶她，直到某天我出任務回來後就沒再見過她了。」
    「Steve，我很抱歉這點事發生了。」
    「我也是。那感覺很奇怪，我以為自己會痛哭一場，但從始至終我只是感到遺憾。一個人靜靜地喝了支威士忌，隔天又回到日常的生活。」
    整件事最讓他難受的並不是他錯失了一段珍貴的愛情，而是他竟能如此冷靜地接受殘酷的現實－－對於他而言，他們分別只是數個月，但現實中對方沒能等到他回來。
    他不禁為這事而內疚，無聲地嘆息，並說：「從那天開始生活能以平淡來形容，我沒想過自己會找到新的對象，直到我遇上你。」
    「要不是我知道你這個人太認真，要不我還以為你是在跟我調情呢。」
    「噢、是嗎？我覺得你或許會想知道我的往事。」Steve挽緊懷中的人，這次他不會讓任何事拆散他們，難得提起往事就禁不住好奇心，問：「那你呢？在認識我之前，在軍隊裡有喜歡的人嗎？」
    「當時我整個腦子就只有任務。」Bucky苦笑著搖頭，冷不防的推開了他，跨坐在他的腰間，帶著點挑逗的語氣說：「不過你突然提起你的前女友，我好像有點吃醋了。」
    「B……Bucky？」
    Bucky的手從他的臉頰滑到他的腰間，輕輕的以手指勾起你的白色背心，咬了咬下唇，問：「你跟她……沒有做過這種事吧？」
    在他反應過來前Bucky已經粗暴地把他的背心扯高，俯身輕吻他的唇，雙臂挽緊他的頸子，斷斷續續地親吻著他，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我沒……還沒想過……唔這點事。」Steve半推半就的被對方熱吻著，他可憐的背心早已被扯破，只能盡可能溫柔地拒絕這遠超他想像的事，說：「嗚啊、Bucky我想你喝多了。
    「現在可不是休閒的時候。」
    Bucky看來也沒多少經驗，他胡亂撥動著的手總算把床頭櫃上的燈關上，急忙地把自己的長袖薄衣脫掉，急躁地吻著他來加強自己的性慾。
    「我覺得我們……或許應該一步步來。Bucky我……我是認真的。」
    這一切Steve來說都發生得太突如其來，他的腦袋無法對這事作出合適的反應。當他邀請Bucky來過夜時也想過這可能會化為某種暗示，可是他們從不在意肉體上的關係，就算今晚決定進一步他們的關係也不應在這個情況下。
    一陣手機鈴聲劃破室內詭異的氣氛，Steve近乎是抓著救生圈般伸手想要接電話卻先一步被Bucky握著他的手，引導他的手在對方身上撫著。
    「呃我的電話……」
    「別理它吧，把你的專注力放在別的地方上。」
    Bucky緩緩地放開他，而他的手靜默的停留在對方壯碩的胸膛上，他注視著Bucky那雙在夜裡閃爍的眼睛，感覺著從他掌心中傳來的心跳聲。
    Bucky不是在開玩笑，他渴求著與他做愛。
    他的手機鈴聲靜下了沒幾秒又再響起來，他底下頭不敢去看對方帶有期盼的眼神，無情地推開了Bucky，道：「不行。這、這個我一定要接。」
    「抱歉，是工作上的事。」
    他點開螢幕發現Avengers發了無數條關於緊急任務的短信給他，匆忙地在衣櫃裡找出便服穿上。
    「我我我得要先走了…
    他一手挽著自己的外套急著逃離自己的家，慌忙得不小心被房門夾到自己的衣服，尷尬地探頭道歉：「呃、Bucky，對不起。」
    當他離開後不自覺鬆了口氣，但內心壓不住羞愧的感覺，他不應在那情況丟下自己的情人，可是他還沒準備好事情發展到下一步。
    從認識Bucky至現在與他交往都發生得太快、太突然，他心知他找到世上唯一的那位，他猜這一切都叫他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