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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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澜用精神力打开这枚戒指,里面的东西让他惊了一下。上百枚金币,两箱铁锭,零零散散十几瓶玻璃瓶的药剂,十几瓶上好的葡萄酒,一枚刻着红色交叉十字的徽章。一封密封的信。
“看来,强盗这个职业很有钱途啊。”子澜暗爽了一下。这下算是收获颇丰了。拿出那枚徽章看了看,就是一枚普通的徽章,没什么古怪的,应该是某个组织或者团队的标示。想起强盗首领临死前说的迪菲亚,这个应该就是迪菲亚的标示。子澜看了看手里的徽章,没理出头绪,索性吧徽章放了回去。
抽出那封密封的信,信封上也画着个交叉十字。抽出信瞄了几眼,猛然发现信封里面是一张地图,南海郡的地图,切标注的十分详细。看在子澜的眼里,更叫子澜吃惊不已。这明明就是一张战略地图。看样子像是盗贼首领要寄出的。
帝国最贫瘠的领地,一个横行嚣张的强盗团,一封战略地图,这三者之间有什么联系?这封信要寄到哪里?又是什么叫一个平日里打家劫舍的强盗改行做起了地图勘测?这一切好像没什么关联,可却偏偏联系到了一起,子澜揉了揉发疼的眼角。
“子澜”。哈克大叔的声音打断了子澜的思考,子澜回过神来,看着哈克正在不远处看着自己。微微笑了一下,把信放回去,抬眼看着哈克大叔。“大叔,怎么样了?”
“任务完成。已经清理好了,击杀强盗五十一人,缴获武器六十件,完整的护甲十八套,护甲零件三十件。钱币六金四十银九铜。粮食六石,麦酒五桶,马三匹。”哈克清晰仔细的回答。
子澜看着不远处佣兵们忙碌的身影和堆放在空地上的物资。帝国佣兵守则其中的一条就是任务完成后,战利品统一上缴,统一保管,由队长负责分配和发放。个人任务除外。虽然这群佣兵已经散漫了多年,但是佣兵守则他们还牢牢的记在心里,现场虽然混乱,却没有一个人趁乱做出违背佣兵守则的事情来。
但这些,都不是子澜最关心的,他关心的是,“我们的伤亡情况怎么样?”哈克一愣,他没有想到子澜会这么问,可以说,帝国任何一个任务发布者或者佣兵团长都不会问这个问题,他们关心的是任务进度如何,结果如何,缴获多少战利品。佣兵们的生死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佣兵们自从开始这个职业的第一天就明白。这种高危险的职业,随时都会有受伤甚至死亡的情况发生,无论是受伤还是战死,都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没有人觉得任务发布者和佣兵团长有什么不对。一切都习以为常。在任务中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正常的,没有人关心询问也是正常的。
哈克在楞了一下之后,还是如实的说。“我们死亡四人,有几个兄弟挂了彩,已经包扎处理过了。”
这场战斗在投毒,偷袭,围堵之后,难度已经降到了最低,即使这样,还是死了四个人吗?想到这里,子澜有些胸闷。虽然只是临时组队的队友,但是四条鲜活生命的逝去,让原本欣喜的子澜有些郁闷。
沉默了很久之后。“打扫战场,把强盗的尸体和这片营地烧毁。整理队伍,带上我们的兄弟们,回家。”子澜转身向营地外走去,风中传来他清晰而坚定的声音。
顿时,哈克有些激动起来,眼睛在瞬间湿润了。他经历过多次的任务,却第一次接到这样的命令。带着他战死的兄弟,袍泽,回家。
山坳中想起了哈克高昂的声音,“清理战场,烧毁营地。整理队伍,带上我们的兄弟们,回家。”激亢高昂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颤抖,在这块山坳里回荡。
佣兵们静了一下。随后就像被点燃的熊熊烈火,轰的一下,整片山谷都能听见他们的呐喊,“回家。”
后山脚下,子澜站在四座坟墓前,身后站着哈克和玛莎,再后面是那是十几个佣兵们。
沉默半响,子澜平静的开口,“今天是一个能让我们永久纪念的日子,在我们面前躺着的,是我们的兄弟,袍泽,手足。他们用自己的血肉,铸造了属于自己的传奇。他们用生命,捍卫了佣兵的誓言,他们不怕死亡,他们害怕被遗忘。从今天起,他们,将活在我们的心中,他们的精神将与我们同在。愿他们的在天之灵,不再孤独,兄弟们,一路走好。”
身后的佣兵们,听着子澜平静低沉的声音,看着他伸出右手平放在左胸上。都激动了起来,这个举手礼是帝国最高礼节,佣兵们从没想到,会有人对他们致以这么高的礼节。
佣兵们刀口舔血,生死有命,他们孤寂,活着时尽情的肆意潇洒,他们不怕受伤,也不怕死亡,那是他们的命运,能在任务中慷慨赴死是最能展现佣兵信念的时刻。他们害怕的是家人们的伤心,朋友们的遗忘。
今天看到子澜所做的一切,千百年来的习惯被这个少年一击而破,他们心中的热血在燃烧,从未有过的归属感在这一刻迸发出来。十几个佣兵眼含热泪的大喊。“兄弟们,一路走好。”整齐的声音,整齐的动作,标准的举手礼。像是被排练过一样。震耳的响声在这个夜晚划过整个南海郡的上空。
“该死的臭小子,这么感性,害的老娘回去还要补水。真是麻烦。”在回去的路上,玛莎红着双眼狠狠的瞪了子澜一眼。
“唉,散了散了,跟你们折腾了大半个晚上,老娘要回去补觉了。”转身急匆匆的就走,想要掩饰自己那一丝情绪。
“老板娘,别走啊,跟兄弟们搭个伴,哥几个去你那里喝一杯。”几个佣兵在身后起哄。
“滚滚滚,都别来烦老娘,老娘心情不好,今天不营业。”远处传来玛莎的吼声。
“兄弟们不如去我那里,正好今日有酒,我们不醉不休。”子澜转身看着这群汉子,发出真诚的邀请。
“乌拉,万岁。”人群中发出欢呼声。
小院里,佣兵们自发的围在一起,围着篝火,大口的喝酒。三五成群的闲聊,吹牛。
“小子,看到你的成长,我很高兴。”哈克坐在子澜的身边,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酒。“说实话,我也没想到有这么一天。”子澜端着杯子,靠在墙上,眯着眼。
两个人默默坐了一会。“大叔,兄弟们也都不容易。那些物资,给他们分了吧。至于那些人头,送到公会去,听听大伙的意思,是要粮食还是要钱,你看着办吧。这里是二十个金币,是兄弟们的佣金,还有给那四个兄弟家人们的一点补偿,你一起办了吧。”子澜拿出一摞金币塞给哈克。
哈克默默的收好金币,看着子澜把碗里剩下的一口气喝掉。“你以后怎么办?”已然想到结果的哈克还是问出了这个他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
“出去历练。”子澜看着闪烁的篝火,目光坚定。
哈克不在说话,默默的坐在子澜身边,陪着他一起喝酒,一起看着佣兵们嬉笑,打闹。
清晨,在浓厚的浓雾下,子澜看了看这个自己居住了几年的家,没有犹豫的转身向山里走去。
几个小时后,最晚喝的猛酊大醉的佣兵们陆续睡醒了,只看见哈克站在门口看着山里的方向,一动不动。
“嘿,哈克,看啥呢?”“诶,怎么没看见子澜那小子?”“怎么了?”佣兵们七嘴八舌的议论。
“这是兄弟们的佣金,子澜留下的,我这就给大伙发一下,人头等送到闪金镇,再给大伙算,要粮食还是要钱都行。”哈克转过身,一一看着眼前的佣兵们。
“这是干啥?谁提要佣金了?”“到底出啥事了?你不说明白了,这钱我不要。”“到底怎么了?”听了哈克的话佣兵们更疑惑了。
这是,一名佣兵把用手伸了起来,“兄弟们,我们很久没有像昨天那样痛快过了,痛快的厮杀,痛快的喝酒,你们说对不对?”佣兵们异口同声。“对。”
“我还想继续过着昨天那样的日子,和兄弟们一起战斗,一起喝酒的日子,兄弟们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对不对?”佣兵们更激动了。“对。”
“我提议我们组建个佣兵团,让子澜来做我们的团长,兄弟们同不同意?”欢呼声,呐喊声,响成一片,“同意。”
“咱们组建佣兵团。”“佣金我们不要,我们要组团。”“子澜呢?叫他给我们当团长。”佣兵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拉扯哈克。
哈克苦笑了一下,这小子走得到潇洒,你可能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不得已只好说了实话。“子澜已经走了,他要去外面历练。”
“走了?”“那咋办啊?”“谁当团长啊?”佣兵们轰的一下乱套了。
“没事没事,他走了还会回来,这里是他的家啊,走在远也要回家。团长先空着,哈克当副团长,等子澜回来,他变得更强,才能带着我们大家走的更远不是吗。”一名背着长弓的猎人大喊了一句。
“对对。”“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定了。”“我们就这里等他。”等哈克理顺事情,讨论已经结束了,大家一致通过,建立佣兵团,团长职务先空着,子澜的这个小房子就作为他们的大本营。哈克任副团长,先暂替子澜管理佣兵团。
两天后,放逐佣兵团正式成立,团长无,副团长哈克,团员十七人。几年的时间内,迅速的发展壮大起来,牢牢的占据这青龙王国佣兵团排名第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