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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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和玉花站在人字形羊肠小道的中间,从南边涌过来的风,把狐狸的毛吹得乱糟糟的,它眯着眼睛,享受着带着花香的凉风。玉花趁机捏了下狐狸的耳朵,狐狸似乎没有感觉到,又或许是其它原因,它难得没有朝玉花发脾气。
狐狸站了良久,睁开眼睛却发现玉花还站在原地,瞪圆了眼睛嚷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天马上就要黑了,附近有暗兽出没,你不要命了?”
“你这是关心我么。”玉花颇为诧异看向狐狸。因为除了玉生就再没有人这么关心她了。
“谁,谁,谁要关心,你这个丫头片子。”狐狸嘴硬地说道。
“我有名字,我叫玉花。”玉花不满嘟着嘴,抗议道。
“玉?花?哈哈,这也叫名字,哈哈哈。。。。。。。”狐狸用爪子捂着肚子,眼泪都笑了出来。
“笑吧,笑吧,小心把牙笑掉啰。”玉花诅咒道。
狐狸听到玉花这么说,当即朝玉花做了个鬼脸,两个爪子把眼皮拉了下来,吐着舌头,东倒西歪,这可把玉花气得够呛,她捡起地上树枝朝狐狸扔去,狐狸一个箭步窜到玉花身后,借机,还把玉花的红绣鞋踩了一下。
玉花彻底恼了,追着狐狸,狐狸还朝玉花扭了扭屁股,然后飞快跑开了。偌大的竹林很快到处都出现他们的脚印。
狐狸敏捷爬到一棵竹子上,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玉花更是一脸的得意,须臾,又顺着竹竿爬了下来,脏兮兮的爪子踩在玉花红色的罗裙上。
玉花蹲下身,和狐狸并排,席地而坐,狐狸趁着玉花分神的功夫,将头靠了过来。枕着玉花的肩膀,呼呼大睡。
玉花笑着揉了揉狐狸毛茸茸的脑袋,无意看见它厚厚皮毛里,绿光闪烁,玉花悄悄伸过手去,将那枚用红绳绑着的指环,拿在手里,昏黄光线下,隐隐看见几个符号,像是文字但是玉花从没有见过。
那是妖族的文字。
天转眼间便黑了下来,冷风瑟瑟。
玉花抱紧了狐狸,一是因为她冷极了,二是因为,她怕极了。
厚牛皮底鞋踩在草丛中,悉悉索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黄豆大小的灯光飘飘悠悠,像一片空中的树叶,不安分的飘着,旋着。
玉花瞪大了眼睛,想要叫醒怀中的狐狸,却发现自己手中空空如也。
狐狸再次趁机溜走,这倒也很符合它的性子,因为它本来就是那种翻脸不认人的家伙。
“兔子,兔子,你去哪了。”玉花慌了神,在原地转了个圈儿,也没有看见狐狸的踪影,灯光似听见玉花的声音,那悉悉索索声音大了起来,变成咯噔咯噔,在竹林奔跑起来,黄豆灯光渐渐变成了一只瘆人的白灯笼。
玉花没跑几步,就被一只凉冰冰的手抓住了胳膊,玉花不由往下吞了吞口水,冷汗顺着额角不停的流了下来。
“玉花,可找到你了。”
是玉生的声音。
玉花如得了大赦,赶紧回过脸,正是玉生,提着灯笼,手里还拿着一件长衫,玉花开心得一下子扑进玉生的怀里,欢欣鼓舞。
玉生的脸不知不觉绯红了一片,将手中的长衫披在玉花身上,蹲下身对玉花说:“玉花上来,我背你。”话未落音,一双小手掌攀上他的肩膀,玉花的身子贴了过来,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玉生,我帮你提灯笼吧。”玉花提议道。
“好。”玉生答应道
玉花接过灯笼,红红地灯笼上写着一个王字,玉花的脸一下子惨白了下来,颤声问:“玉生,这灯笼是什么颜色的。”
“是红色的啊,难道玉花你分不出颜色么。”玉生笑着说。
红色,那刚才是,玉花低下脸看玉生的鞋,是一双布鞋,鞋底很薄。
“咋们赶紧走吧。”玉花忍不住回过头,冷汗再次下来,衣裳湿了个通透。
白色的灯笼后,还立着一个暗影,不是人,就是一道影子!
狐狸慢慢从树洞里钻了出来,暗影立即飘了过来,白色的灯笼脱离手中,砰!火光一闪,现出一个人来,白长衫,像是纸糊出来的人儿,看不清五官。
“少主。”两人异口同声道。
“你还舍得回来啊。”婆婆拿着鸡毛掸子在门口“恭候”玉花的大驾。
玉花躲在玉生背后,不敢看怒发冲冠的婆婆。玉生抓住玉花的胳膊,将她护在自己的身后
“好啊,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婆婆吵吵道,狠狠瞪了玉生一眼,转身,回了厢房。
“你饿了吗,玉花,我去厨房拿些吃的给你。”玉生柔声说道。
玉花点了点头,心想着如果没有玉生在,今天又免不了一顿毒打。感激看着玉生远处的背影,在台阶上坐了下来。风吹了过来,飘来一阵阵冷香。
花盆里一只粉色的牡丹在夜幕里开得妖冶,风吹开柔软的花瓣,竟是蓝色的花心,细看,才知那根本不是什么花心而是一只有着蓝色瞳孔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得盯着玉花看。
夜更深了,霜重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