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一本黄书引发的血案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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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谦把倒架在谭临脖子上,此时谭临突然高喊一声:“我买了《风阳秘史》的续集。”
音未落,两只箭射来,童天师和宋玉谦应声倒地。“小娘子还不束手就擒。”这肥得把洞口光都挡住的人,不是佟暄是谁。
惠娘退后一步,以刀对着谭临“美人,你大可试试,是我的箭快还是你的刀快。”
惠娘站着不动,佟暄举着弓移到谭临身边,“会诚啊,你这是美人计了,这么容易就被宋玉谦骗了。”
“别废话,给我松开。”
佟暄说:“美人,给他解开。”惠娘给谭临松绑。
惠娘问:“你怎么找到我们的?这旱柳下的树洞,连会地人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的?”
佟暄嘿嘿一笑:“跟着你们不就得了。自从知道图在知府大人那里,你们一定想尽办法拉他下水,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死胖子,你拿我诱饵。”
惠娘说:“你为什么不杀我?”
“我不喜欢伤害女人和孩子。再说我杀他们也是为了救你,他们要是知道童婉怡真正的内应不是文令,而是你,你说他们会怎么样?”
惠娘笑道“将军的话,我听不懂。”
“我们现在呆的地方就是当年犬戎人藏的财物的洞穴吧。碧柳向西,我那天爬上树才发现,这碧柳不是指旱柳,还是会地的田地,从上往下看,这田地分布就是柳叶的形状。杜陵春已经把当年的事情告诉我了。”
惠娘笑道:“没想到阿彻把当年的事会说给你听。”
阿彻?谭临愣住了,“杜陵春是许彻?”
惠娘笑道:“是啊,怎么你不知道吗,他就是那个为抓奸细,逼死亲爹的许彻。杜孺是他父亲的名字,他父亲是上门女婿,所以他随母姓。我和阿彻两情相悦,可是阿彻却和童婉怡订有婚约。对于我来说,阿彻就是我的一切。当年犬戎宝藏的事只有参与的五个人知道,大家为了避祸,相约战争结束后就来寻宝并散播鬼童金尸的谣言。可是没想到我的父母竟然要把我送给巡抚做妾,我岂能甘心?”
佟暄说:“难道说当年造谣童婉怡重生预言的是你?”
李慧娘说:“不错,我和阿彻相约私奔,不得已找到婉怡,没想到婉怡竟然答应了下来,不过她要求把财物分她一半并且两女共侍一夫,我不愿意和人分享阿彻,只有她死才能清净。阿彻服用药物假死前,将地图交付给我,让我和四人共去挖宝。我告诉那四人,婉怡藏了图还和别人里应外合要杀他们。”
佟暄问:“你一开始就想杀了自己的父母?”
惠娘说:“什么父母,他们不是我亲生的,当初养我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把我卖给富人赚钱罢了。他们不死,我永无宁日。我把猛火石装入香囊中,说是护身符让他们带在身上。婉怡以为我们只是制造假象,没想到真死了人,她害怕了,我提出让她替我嫁给巡抚,没想到她同意了。“
佟暄问:“童婉怡呢,她为什么死?还有果儿?”
惠娘说:“婉怡她不干了,她想舒舒服服做她的四姨太,我怎么可能让她如意。果儿很聪明,她是他爹和童婉怡之间的联络人,她不知怎么发现了我和婉怡变换了身份,她找到我,说会帮我,但要求分一份财物,她不甘心以后做别人的小妾。她趁李平被绑架,偷了他爹的图,藏于大人的书中。她喜欢宋玉谦是真的,我告诉她有种假死的药,要从魄门塞入才有效。她竟然照做了。”
谭临问:“既然果儿是自杀,那为什么李异要承认是他杀呢?“
惠娘说:“您忘了尸体是阿彻验的,童天师用缩骨功办成李平,向李异许诺只要他闭口不言,就会救他出来。李异并不知道果儿是自己服的毒。他以为是童婉怡为了保全自己身份害死的果儿,自以为抓住了巡抚四姨太的把柄可以高枕无忧,两头取巧。”
佟暄问:“那杜陵春呢?”
惠娘听到杜陵春的名字,眼里有了泪光:“当年阿彻醒来后,发现一切都天翻地覆,他听说李慧娘做了巡抚大人的四姨太,就去做巡抚大人的师爷。虽然婉怡想尽一切办法避开他,还是见着了人。阿彻对当年的事情起了疑心,回了会地,后来才有茶馆算命的那一出戏。婉怡冒着被拆穿的危险,去茶馆,是借那一卦告诉阿彻,让阿彻带我走。阿彻找到了我,我就知道童婉怡这个女人背信弃义了,我逼她吃下人面疤。阿彻为了帮我掩盖童婉怡死的事实,才演了一出私奔的好戏。”
佟暄说:“他不是什么许彻,他是杜陵春,他现在因为涉嫌杀人被关在牢里。“
惠娘擦擦泪,说:“人面疤是验不出毒的,那天你们之所以能在果儿身上验出毒,是我提前做了手脚。我故意将三张图放到果儿身边,是想告诉你们果儿和此事有关,我扮成宋怜是想拖住你们,再好的表演再好的法术,离得太近也会露馅。我要谢谢你把蕙俎秽物给了阿彻,用那东西烧成香薰三天三夜,婉怡身上的疤痕自然不复存在。他会没事的,说不定现在已经放出来了。“
佟暄想想,又问:“让婉怡算我的姻缘,让果儿牵线,害得我和。。。我和谭大人发生写事情,这是你的主意吧?“
惠娘笑了:“是啊,谁叫你一天到晚缠着阿彻。“
“你个贱人。。。”
“好了,财物到底在哪?”谭临打断道。
惠娘说:“在犬戎奸细送到官府的第二天,那些财物就被运走了。只有文令这些蠢货才做白日梦。”
佟暄没有接话,将拼好的图递给谭临,“这图真的是藏宝图吗?你看看这是什么?”
谭临一看“这看起来不像是地形,倒像是动物?”
“像不像鸡?碧柳向西,犬戎在奎地西方。鸡是二品大员官服上的图案,沈碧山。”
“你是说当年犬戎的奸细是带着财物来收买巡抚的?”
佟暄点点头:“惠娘,当年在会地和犬戎里应外合的不是杜孺,而是你的养父母吧。你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骗了许彻,让他以为是他父亲找来犬戎奸细。犬戎奸细的行踪也是你透露的吧,这图是联络图,告诉犬戎人已经和沈碧山联系好了。你却告诉文令他们这是藏宝图,还把中间最重要的一部分让杜陵春拿着。大战过后凭空而出的财富在会地这种地方最容易让人怀疑,于是你慢慢的等,等事情过去,计划如何除掉碍事者。可婉怡却不愿意放弃已有的生活,而变成杜陵春的许彻也在慢慢改变,还有半路杀出的李果儿。你看着那个女人过得比你好,一定很不甘。你是怎么骗杜陵春的?杜陵春和四姨太私奔的传言是你放出去的吧。”
惠娘说:“是啊,阿彻以为是我和他一起离开这,没想到在一起的还有童婉怡的尸体。本来我们计划好,以果儿的死为契机,让那三人窝里斗。婉怡反悔了,我只好除掉婉怡,引二位来会地,越假的戏越真,说服那几个人重演一遍,可是费了我不少心血呢。“
谭临不解:“你既然知道果儿将图藏于何处,为何不直接取,闹出这么大动静?“
惠娘笑道:“我若是明着取,那三个人不会放过我的,再说《凤阳秘史》大人可是夜夜诵读呢。不过,二位大人在打算怎么做呢?”
佟暄笑笑:“我还猜,当年的财物也许你趁着其他人押送奸细,自己找到偷偷留了一部分。很简单,就像谭大人刚才说的,要是能吐出财,我就放你走。你的阿彻想必在等你吧。”
惠娘说:“如果我不愿意呢?”
佟暄说:“那杜陵春我就留下了。要么财,要么人,你选一个。”
惠娘说:“我怎么相信你不会出尔反尔?”
佟暄说:“你怎么掂量吧。”
惠娘莞尔一笑,像春日柔和的清风:“把《风阳秘史》的外皮剥开来,轻点拨,别像脱谭大人衣服那么用劲。”
佟暄笑笑,让开一条道,让惠娘离开。
谭临:“就这样让她走?”
佟暄和谭临离开洞,一出来,发现原来是旱柳底下。“当年他们几个就是利用这个洞,着火时躲入洞中,避过一劫的。昨天杜陵春就已经出来了,想来是因为惠娘的缘故吧。如今惠娘把钱财给我们,到时候我们再趁机参沈碧山一本,名利双收啊。
谭临说:“李慧娘这个女人将图全给我们,就是在赌,现在看来她是赌赢了,知道真相的人差不多都死了。可是对于沈碧山没有证据啊?”
佟暄笑笑:“我估计没人完整看过这张图,沈碧山并不知道惠娘手里的证据是什么,可如今这图如今在我们手里,对方自乱阵脚,我们就有机可趁。”
回去后,二人剥开《风阳秘史》卷毛边的封面,找到了一张两万两的银票。
从那日起,二人再未听闻关于天师娘娘童婉怡的任何消息,连带着杜陵春也没了信。谭临把沈碧山的事情写信告诉京中的父亲,佟暄上本参奏巡抚沈碧山,说他放纵其幕僚杜陵春和邪教童婉怡勾结,扰乱社会治安,而沈碧山姑息养奸,私放杜陵春。其后,上面派来了钦差,不久沈碧山以玩忽职守的罪名被贬为民。而佟暄从四品升为四品都尉,谭临受到嘉奖,回京指日可待。
佟暄派人取了银子和谭临平分。谭临说:“你这一本参上去,杜陵春这辈子都别想回来了。”
佟暄翻看着新出的《雨阳秘史》说道:“左右他是不会回来了。这事总得有个源头吧。”
谭临叹口气,伸手掐捏佟胖的肚皮。
“清卿,你是怎么注意到会地和惠娘的?”
“恩,我不是中了美人计嘛。”
谭临笑笑,手伸进衣服轻轻摸着“真巧,杜陵春算命你在,果儿娘做法你在,那日我们去找杜大人,你一开始就知道杜陵春的父亲叫杜孺,那夜在会地你执意要留下,说什么会地的讲究,可按照惠娘的说法,这会地两年前才有了鬼童金尸的说法。将军真是博学。”
佟暄合上书,笑道“那是,我可是有会地李杜之称的。再说谭大人注意到了草上的烧痕不一样什么也没做吗?还把李平留在牢中,也不严加看管?会诚,你想多了,自作孽怨不得人,杜陵春明明知道真相,可他为了情闭口不言。李果儿也有机会说出一切,可她动了私心,连命都没了。童婉怡只要闭口不言,窝在巡抚府内,自然可以躲过一劫,可是她自作聪明,没想到反被惠娘所杀。”
谭临说:“可是会地烧死五人这么大的事闹出来,如果是沈碧山压了下去,可他怎么可能让这五人活呢?“
佟暄说:“是杜陵春吧,我猜惠娘父母手里应该有证据,杜陵春可能以此为交换,为了保护惠娘。没有以通敌罪治沈碧山,而仅仅是玩忽职守让他辞官了事,沈碧山也不亏。”
谭临点点头:“不该活的全死了,将军做事真是可靠。不过我好歹也是文妃娘娘的亲戚,如果我有什么意外,将军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佟暄握住谭临放在肚皮上的手,“会诚啊,咱们生死与共,怎么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呢。你看你轻信宋玉谦是什么后果,最后还不是我救了你。对于明年豫王依照皇命,来边境巡视的事情,文妃娘娘重视得很呢,他沈碧山有二心,我们这也是忠君啊。”
“对了,会诚啊,我听说豫王身边的侍卫中有一人,号称京城第一美男,是真的吗?你是不是认识啊?”
谭临抽回手,警惕看看胖子:“将军信息真灵通。”
佟暄摸摸鼻子:“哎呦,自从春弟走后,我心里凄苦,吃不下睡不着,若有机会能一睹其风采,也可稍微抚平下我的心痛。”
谭临瞅着死胖子:“将军自己就是倾世美男,心中悲苦照镜子就可,何必要借助外人呢。”
“啊,会诚哪,想不得你的眼界如此之高,你说的虽然也是实话,但纵使牡丹国色,偶尔也要看看别的俏丽花容也不错嘛。会诚,会诚,别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