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明白了？”顾曜见他发呆，不由得加重了些许语气，“朕把朕的身份告诉了你，你应该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了。”
    秦昔回过神，咧开嘴，似笑非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对你说实话吧。”
    顾曜点头，“但说无妨。”
    秦昔指尖用力的戳下数字键，“其实我是皇上派来民间调查的钦差大臣，我之所以潜伏多日，就是为了找到陛下您，竟然您已经坦白了身份，那容我先禀告上级，您请放心，不到半个小时，上级会亲自派专车来接你去面见圣上。”
    “如此甚好。”顾曜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指尖略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朕会记你一功。”
    秦昔嘴角一抽，手越发用力的捏紧手机，直到青筋突现，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电话一头，负责这片区域的片警不以为意的问道：“有什么特殊情况？”
    “我这里来了两个精神病，我的生命安全随时受到侵犯，请立刻出警，目前看来两人拥有杀伤力极重的武器以及武功，请带好武器。”
    片警皱眉，“说人话。”
    “他们自称自己是皇上将军，一人手里还拿着一把大刀，明晃晃的刀锋晃得我眼花缭乱，请快点过来吧，我怕你们晚一步我就死了。”
    “地址。”
    “京原路14号。”
    “好，我会即刻派人过去。”
    “嘟……嘟……”
    电话中断，秦昔心虚的瞧着依旧坐如松未曾移动分毫的男人，阳光依然只剩下丝丝缕缕的落在他的肩膀上，男人突然睁开眼，四目相接。
    顾曜看不明白他眼底突然一闪而过的恐慌是为何意，轻声道：“你很像一个人。”
    秦昔眨眨眼，“我是大众脸。”
    “不，记忆里曾有一个人也是这般的看着朕。”
    “……”他不过又说出一段风花雪月的故事来衬托自己高尚伟大？
    “从未有人敢这般肆无忌惮的注视朕。”
    “然后呢？”秦昔莫名的退后一步，总觉得有什么不祥预感在心口膨胀。
    “只有一条路，可是朕没有杀他。”
    “……”果然狗血开始了。
    “朕剜了他的双目。”
    “……”
    “觉得朕很残忍？”顾曜冷笑，“如果你下一刻发现他拿出淬了毒的匕首对着你，或许你的第一反应是杀了他。”
    “咕噜。”秦昔吞咽下一口口水，这剧情好像脱离了他设定的轨道。
    “你没猜错，他是刺客，在你印象里肯定以为一个刺客一定会选择出其不意的方式了结一个人，不过这个刺客很有趣，他先目不转睛的看了朕半刻钟，然后偷偷吃了一盘子肉，最后趁着舞姬献舞之时，一把亮出匕首，没错，在众目睽睽之下亮出匕首。”
    “我觉得这故事……很精彩。”秦昔语塞的回复，为什么觉得他在耍我？
    顾曜轻轻的转了转指间的翠绿色玉戒，道：“所以朕没有杀他，只是剜了他的双目，废了他的双腿，断了他的双臂，割了他的舌头。”
    “……”秦昔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
    “朕的律法中有很多残忍的杀人方法。假以时日，你会知道朕最喜欢哪一种折磨人的方式。”
    “哐当。”手中的手机难以承受重力终于不堪重负的掉在了地上，砸出的声响掩饰过顾曜最后的那一抹狡黠的笑容。
    “陛下。”徐辰听见声音，忙不迭的推门一跃而进。
    “无妨。”顾曜上前，拿起地上的黑色盒子，他不是第一次好奇这玩意儿的作用，他知道这里面会出现声音，而且自己说的话对方也能听见。
    这是个很有用的武器，如果临渊能够使用，想必那飞鸽传书，八百里加急密信也不怕被人秘密知晓，甚至肆意伪造。
    秦昔提着心，“陛下，您放心，我对您绝对忠贞不二。”
    “如此甚好。”顾曜将黑盒子放下，转而环视一圈屋内，“朕有些累了。”
    “陛下身子可是不适？”
    “无碍，就是有些头晕。”顾曜摆摆手，单手支在额上，“等一下贵国使臣到来你先迎接着，朕小憩片刻。”
    “是。”话音一落，徐辰就这般盘膝坐在床边一角，同样的假寐着双目。
    画风转换太快，秦昔木讷的瞪着两道身影，这……这是什么意思？
    “咚咚咚。”院子里一阵阵敲门声打乱他的深思，他看了一眼两人，径直走向院子。
    院外，片警带着警棍，掩嘴做出一个嘘声动作。
    秦昔压低声音，“就你一个人？”
    这个片警秦昔认识，偶尔路过这一区办事处的时候总会见到他被隔壁街那群小混混给气的头冒青烟，可是人家脾气好，哪怕你在他面前骂粗话，他都会笑着对你说：
    改过自新吧，你不想想自己，也得想想你父母，不想想你父母，也得想想你未来的老婆，不想想你未来老婆，也得想想你未来的子孙，不想想你未来子孙，你也得想想你未来死后，你死了，你父母不要你了，你老婆跑了，你儿孙断绝关系了，多可怜啊！
    如果此时没人回话，他还会络绎不绝的跟你讨论人生哲理，然后发展到国富明强，甚至最后统一整个银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