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山月不知心里事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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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山月不知心里事
    公元前342年,麟国攻破了方国邯郸,夺占了战略上最有利的地位。方国国君方安繎诏令群臣进行对策,在这场商议之中,一品将军魏子践提出“武善”制度,选考勇敢有力的人加以训练,从而大大提高军队的战斗力。
    反观,文臣公孙渡望皇帝“以仁为民”向麟国求和。
    此话一出,群臣喧哗,争论纷纷,当朝太傅司马楚跪拜于帝,恳求皇上三思而后行。
    看着这些人故露紧张之色,方安繎拂开珠帘,从龙椅上走了下来,片刻,金霜殿渐渐安静了。此时,皇帝方安繎每走一步,朝堂便安静一分,每迈一点,群臣便低头几分。一时间,出面尚少的皇帝正站于他们的跟前,等着他开口。
    可是,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了,皇帝只站在他们的跟前未曾开过金口,眼下四周静得可怕,而方安繎突然冷哼一声,一种压迫感向他们袭来,止不住打了个激灵。
    方安繎眼角一撇,缓缓而道:“孤听说民间有个说法,麟国七皇子艾草生下来双眼是紫色的,而发与雪同等色泽,孤问你们这可是事实?”
    群臣迟疑,但还是有一个人小心道:“回陛下,麟国七皇子艾草自打从母胎生下便是此等样貌,但体弱多病,差点丧命,只是微臣不知从哪儿来的高人,收他为徒。麟国七皇子艾草回来时,微臣听闻他正值风华年少。而微臣的下人曾在木兰巷看过此人一面,只是不知道是否是真实。”
    “木兰巷?”方安繎低声念道,这才想起,木兰巷是他赐的名。已十余年了,没想到还能听到此名,那是孤孩提时的地方。
    彼年,我七岁,叫莫语,这是母亲给我取的名字,好像说是,“得君佳句清如玉,只此变为吾事了”。我与母亲被父王流放在外,生活在茅草屋里,每年秋冬以地瓜添腹,春夏以青菜为食。母亲为了让我过得好一些,放下身份,去帮人做饭。此后,我与同龄人一般,每早便向夫子请教。可是,总会有一个人向我挑战耐性。
    “喂,小子,今天我是老大,我就在这儿做主了。”一个小他一岁的小孩子故弄姿态道。
    只是,我懒得搭理他,一会儿还有事要做。
    “喂,小子,你要跑去哪了?喂,小子,你是怕了吗?怕我打你?小子,你可真是胆小。”继续无视。
    “小子,你今天又吃地瓜呀?你可真穷。”我继续无视
    “你瞧,小子,我这儿有红烧牛肉,香吧!想吃吗?我偏不给,哈哈哈哈……”翻白眼,继续无视。
    “喂,小子,我听说你跟你娘亲是从宫里来的,是被赶出来了吗?是做错什么事情了吗?”那小孩看我没什么反应,继续笑道:“不过没关系,既然你跟你娘亲出来了,就由我来照顾你们,我可是这里的老大。瞧你穷酸样,应该是没钱的,给,这是阿叔给我的零用钱,你拿去用,可别还给我。”
    自上次事后,我便被他保护着,母亲也疼惜那孩子,说是父亲在战场上身亡,母亲改嫁而去,只留下他叔叔照顾他。也不知为何,那时我竟也开始生起疼惜。
    “喂,你看我的眼神,怎么像看狗一样啊?”小男孩盯着我的眼睛道。
    “我,我,我只是很感激你一直这样照顾我。而且你还比我小,应该是我照顾你才对。”被他这样盯着,竟有点心虚。现在想来,那小男孩的眼睛长得水灵灵的,确实有点像狗。
    小男孩不喜,眉目微皱,抱臂道:“我不需要你感激,你只要好好被我保护就行。明白吗?”。
    “你这是什么花?”我感到疑惑,第一次看见他手握着花。
    “这都不知道啊,这叫木兰花。”
    “木兰花?”
    小男孩敲了我一个头,突然正经起来,指着木兰花道:“夫子说过,‘落叶小乔木,又名玉兰、木莲’木兰象征着一种归去和永不再有的意思。明白否?”
    “这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嘿,你小子是装傻还是真傻,你别叫莫语了,你就叫木鱼算了,这木兰花能时刻的提醒着我,要好好保护眼前我所要保护的人了。”
    “……”
    然而,好景不长,那年我九岁。
    我站在门前,看着远处那条小路的人流,后来我常常梦见这个情景。
    “皇上,求你放过燃儿吧!他只是个孩子。”
    我看着母亲含泪跪在那个男子的跟前,歇斯底里地恳求着。
    “他在哪里?说——”那个男子掐着母亲的喉咙愤怒道。
    “皇上,咳,皇,皇,皇上,求…你……放,过燃儿。”
    我母亲没有反抗,只是一味的恳求那个男子。
    “哼,贱人,既然你把他藏起来,估计他不会跑多远。”那个男子冷哼一声,突然转身叫道,“来人,把贱人先关起来,派人把六皇子立刻抓到。”
    “是。”
    话音一落,四周的人全部退下,而那个男子却还在原地呆着,迟迟未曾离开。我躲在米缸内,悄悄的看着那个男子,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能慌张。
    过不了多久,那些被派去的侍卫打转回来,“禀告陛下,属下无能,未寻到六皇子的踪迹。”
    “那把这条街的人全部抓起来。”此话一出,着实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但他们不敢违抗,只能照做。随后,大家都被抓到一条小巷。而我藏得很好,仍未被发现。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安静了。那个男子和他的那些侍卫终于不在了。然而,母亲却还在他们的手上。
    我跳出米缸,小心的打探四周,却未曾发现一个人出路,我感到不安,再走一步,我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那是掺杂着血和衣服的烧焦味。
    我害怕再走近一步,但是,我害怕不能再看见那张狂傲的脸。
    加快脚步,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终于,我来到那个地方,那道气味的发源地。
    ,我还没问那小男孩的名字,我还没向他道谢,这,都是我害的。跪在地上,我的不安开始化为噩梦。最终我还是被那个男子发现了,被强行带入宫中,而母亲被那个男子所杀死。
    在母亲死后的几天里,我穿着缟素,跪在母亲的身前,一滴水未沾。
    那个男子见状,他愤怒的扯住我,逼我吃饭,说了一些我不愿听的话。
    燃儿,你不吃的话,你今晚就别想从我的身边走开。
    我曾听母亲说,那个男子本就是疯子,当年那个父王也早就不见了。
    之后的一年里,我开始学会了不择手段。想尽办法如何杀死眼前的皇帝。
    “六殿下可真是皇上的宠儿,以后六殿下要……啊——”
    “六殿下——”
    婢女多嘴,应该撕烂。
    从那以后,没人敢说这些内容。因为他们知道我视人如蝼蚁一般,看不惯父王。
    而在我十岁之时,我遇见一个小女孩,起初我还以为是那男孩,但是仔细一看,却是个叫“李晴”的人。她与小男孩有些相似之处,渐渐的我接纳了这个人。
    但是,在我出去打战一年后,回来时,李晴却跟着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走了,那一刻,我差点要疯了。
    父王见了我这等模样,想抱紧我,而我却不顾性命的推开他,瞪着他,吼着他,最终我放下心,冷静的看着他,一个一字的挤出来,“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然而,我万万没想到,从那以后,就再也未见过父王了。他躺在床上,像雪一般苍白冰冷。这一次,我仔细看过他的容貌,依如往前,依然还是那俊秀的面容,他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耳边,清秀的眉目少了帝王之气,长而微卷的睫毛之下本应是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但是,他安详的闭着了。
    母亲死后,父王时刻的囚着我,不让我出去,却也没对我做出疯子一样的举止,只是在我睡觉的时候,抱着我。
    母亲死了,父亲也死了。我还能在这儿做什么?
    可是,我终究还是有事要做的。争夺皇位,当上霸主,权倾天下,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们,以绝后患。
    转念一想,扫视一圈,这个朝堂我已经得到了。但门外那些人却时时反抗着自己。
    木兰巷……木兰巷……艾草,这个狗东西,胆敢出入此地。
    僵持之下,一个突然闯入的将士前来报急,“报——陛下,前线陷入敌军之计,部分将士纷纷投降,兵力大大折损。”
    四下里几乎又是一阵喧哗,大家焦急的心情在此刻也是一眼看穿的。而唯独这个当今皇上,却时时镇定着。
    在上一波刚来时,下一波又来,“报——陛下,甘泉宫遭到行刺。李大人受到性命危急。”
    “什么?”这一次,方安繎面有怒色。群臣也是震惊无比。
    来到甘泉宫时,殿外殿内都是人群流动,方安繎有点心烦,命令完那几个太医后,顺而派人去调查下是谁有胆子行刺。
    这一天,雪仍在下着,事情也愈发的多了。
    方安繎靠着木椅上,目光无力的盯着上方,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着,黄昏已近,该是晚膳的时候。
    大太监汇子在门外前来汇报,“皇上,晚膳吃点什么?”
    “……”
    “皇上,晚膳吃点什么?”
    “……”
    大太监汇子也不多问什么,只好在殿外候着。可是黄昏已过,殿内却无半点生气。
    “皇上?”大太监汇子轻声喊道。
    “……”依然没人回应。
    奇怪,照理说,皇上应该到这个时候去看李大人的。莫非是已睡呢?不对,咱家怎么觉得越来月不对劲了。大太监汇子面露疑惑,心中有一丝不安。他从小就陪着皇上的,自是摸清皇上一些脾气,当他在唤一声“皇上”依然无人回应时,他便小心的进来。
    只是眨眼一看,殿内竟无一人,花窗却还是开着的。
    大太监暗叫不好,却又不敢多动,而当他措手不及时,那张龙床正躺着一个人。
    目光稍微放远,见躺着的人是皇上,心里那根绷紧的弦稍稍放松。见窗开得很大,风吹得紧,大太监汇子小心翼翼的伸手关窗,怎知他心下好奇,见桌上有一张纸,顺而看了几行字。
    可是,他这一刻更慌了。
    大太监把纸收好,慌张的看了下四周,再看了下那龙床上的人,赶紧的退出门。听到“吱嘎”的声音,守在屋外的小太监小宫女个个都伸长脑袋,小声问,“汇公公,皇上他没事吧!”
    “是啊,皇上没病吧?”
    大太监收好紧张之色,拍了他们一个人一个头,“你们这些小家伙头伸得那么长,真当自己是蛇呢?”话锋一转,脸色难看至极,“你们要想保住你们那颗脑袋,最好别多嘴。”
    话音方落,两名身份不明的男子来到他们跟前。
    大太监见着,从袖中取出那张纸呈上去,“这是陛下的话,日后还请两位公子帮忙。”
    那两个男子,一个是玄衣之人,一个是紫衣之人,看着装普普通通,但样貌却是非凡的,而且他也不敢怠慢。
    回到客栈内,路过前院,见往日的梨花已纷落,禁不住失落。
    “事情可办完?”那个人的声音再次敲击她的心灵。
    “是的。奴婢已按九公子的吩咐完成。”春三好脸色不大好,但是心中却是开心的,九公子终于把大仇报完了,是我报的。
    过了许久,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复。连一句也没有。冷冷清清的。
    此时,梨花树后走出一个人,笑盈盈地说道:“妹妹,这又是何苦呢?明明脸色差得紧,却要硬撑着。你瞧,梨花已落,你已经自由了。九公子现在正细品着奴家泡的茶,妹妹,若是有雅致,你大可前来品尝。”
    “你是何人?”春三好两眼冰冷。
    “我?我自是九公子的新宠了。”
    “你来干嘛?”
    “妹妹,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我就是特意来取笑你这个卑贱的人。”女子笑着,连眼睛都笑得很自然,玉手捻着梨花轻轻闻了一下,娇美一笑,“今年的梨花可真是冰清入心呢!”
    那红衣女子继续笑着,轻蔑地看了春三好一眼,“今夜九公子等着奴家,哦,忘了说了,九公子吩咐妹妹要去前线助战,那奴家就不配妹妹独自孤赏了。”
    见人走远,春三好轻轻咳嗽,有如锥在心间。苦笑一声,转身行走。
    也不知走到哪儿了,只听身后有一男子的声音,“姐姐,这是哪儿啊?”
    春三好转眼一看,着实吓了一跳。
    此人面目千丑,眉长短角,细眼厚嘴,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玄色棉袍,腰间上系着一块丝泽玉白,仔细打量,竟有一种独特气质,然而春三好再次打量时,却想不出这人到底有什么不对。
    春三好不禁退后,只能说此人武功非凡,不好对付。
    “姐姐,这是哪儿呢?”来人一口一个姐姐,突然说道。
    而她也突然被震惊到了,这人是怎么回事?再次仔细打量,吸引她视线的是那块玉石,刻着一个字,“燃”再细细回想,“燃”字到底有何意义?这“燃”字好像在哪儿听闻。莫非是……
    “你们听说了没,今天皇上被行刺,一夜不起,老子还听说,宫门外一直守着两个人。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都得经过那两人的审查。”
    “擦,那么厉害,快告诉我那两人是谁?”
    “老子又不是天王老子,都是我宫门内的亲戚告诉老子的。你要想知道,就去问里面的人啊!”
    “我哪敢问啊!你明知我进不去嘛!”
    那路过的两人一言一语的,不得不引起春三好的注意,果然,皇上是被她杀了,依然昏迷不醒。转念一想,她心中那颗重石终于落下了。
    目光撇向那男子,察觉不出什么异常,只能证明此人是个傻子。
    “姐姐,你要去哪儿?语儿能不能跟你一块去……”
    “姐姐……”
    天——
    怎么又有一个跟屁虫?
    转过身,不禁心生叹怨,冷声道:“我不管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姐姐在怡红院。”
    不出一刻,果真,那傻子定住了脚,痴痴问着,“姐姐,怡红院在哪呢?”
    来不及回应,春三好面前突然出现一名黑衣男子,“春姑娘,时刻已到。”
    春三好犹豫片刻,忆起当年的事,再抬眼一看,正见那傻子一副要等着她回答的模样,她叹了口气,罢了,带个傻子也没有什么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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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正剧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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