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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我真的去见了那个女孩,她刚下课,我的车在图书馆地下室等她。今年读研二,小名叫宝儿,姓陈。
浓眉大眼,高鼻子白皮肤,是亚洲审美里的标准美女。
上了车她有点紧张,但打招呼落落大方,聊起来才觉得真是个见多识广正能量充足的姑娘。
诗姐跟我说宝儿擅长投资,有家不错的西餐厅她是股东之一,我把她带到这儿,不见丝毫矫揉造作,反而一派豪爽,她说这家我经常来,比较熟悉,要不我给你推荐几个,你看看我的品味如何。
我说那太好了。把餐牌递给她的时候故意碰到手。
点完餐才记起忘了点甜食。我扶额:“忘了甜点。”
她认真想了想:“要不一会儿带你去吃我亲自做的,这儿的招牌西点师父刚离职,估计甜点是中餐师父做出来的。”说罢还皱眉吐了吐舌头以示这很奇怪,这小动作太可爱。
我睁大眼睛一脸无辜:“那我不是要去你家?”
“去我开的西饼屋~”
我拍手以示赞同。一个天生丽质的女孩,多少会有些小家子气,不小家子气的又多少会有些风尘气,待人接物俗不可耐,这些在她身上反倒都没有。有书卷气却不呆板古怪,做生意也不像大部分生意人有股滑头感。
我们聊到彼此的生活,她很多年前喜欢过我。准确地说是我那一届選秀的很多人她都挺喜欢,其中尤为喜爱我跟kimi这一对cp。
我问她:“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她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子笑得天真,一下子洗脱了我所有的负能量。
她和我生活圈里的所有人都不太一样。
我本就是带着目的来的,自然也牵手了,也得寸进尺了,也没有被拒绝。她指路带我去一家酒店,停好车她已经拿着房卡在电梯口等我。
有时候成年人不喜欢跟小朋友玩的原因就是这么简单,成年人可以很快亲近,心可以相隔,这种游戏小朋友玩不起来。
酒店套房有她的生活用品,我问为什么。
她说这是她家开的。
我再一次感叹:“你真是个传奇女纸。”
她的手很巧,身材很好。完事儿后我却失眠,睁着眼睛脑袋里是空的确怎么也睡不去。
我说我睡不着还是回家吧。没有回答。
开着车在北京的夜里游荡,也只有深夜的北京马路可以一往无前。
打电话给诗姐汇报今天的情况,她那边信号有些差,说一会儿要登记,出公差。
我说:“诗姐,内个,我跟她该做的都做过了,要是交女朋友,公司这边没关系吧?”
“这么快?!”
“我想赶快把以前的事儿清理干净。”
“苏杭,唉,你这样跟你认为的张诗扬有什么区别?我跟你讲真心话,你们俩的事务我都负责,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我呢,对你俩向来一视同仁,但是在我看来,他更值得同情。”
他比我更值得同情?
不可否认,张除了事业会自己争取,在感情上他几乎都处被动。这场持久的闹剧从开始到结尾都是我一个人话事,我说开始,我说继续,我发现剧情的高潮迭起跟我预想的剧本不一样,我说那就结束吧。
不理会演员是否早已全情投入,只顾自己一身沧桑,无暇顾及他也好不到哪去。
现在我知道错了,不该玩火自焚,我要抽身自救,趁我们没有被毁的身败名裂之前跳出来,也算是给他的补偿吧。
跟诗姐挂了电话以后我开车也心不在焉。
到我家那栋停车场入口才猛然反应过来刚刚路过的花坛那里坐了个人。
今天没下雪,但北京冬天的半夜也够冷了。我走到他身前,心里渐渐升起一团怒火,心疼他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用力把他扯起来,趁着昏暗的路灯都能看见他的脸色泛白,缩在大围巾上的鼻子僵红。
南粤四季如春,他穿着夸张的羽绒服都冻得有些瑟瑟发抖。看得我心里一阵难过。
他愣了愣。笑着上来抱抱我,整个人像冰棒一样,不知道坐了多久。
我实在尴尬,刚从另一个女床上回来,见他这般守候,有种被捉奸的感觉,愧疚到不知说什么话合适,只好装作发火来掩饰愧疚煎熬。
我说你来干什么?
他说我们能上去说话吗?我等你好久了。
我说都分开了,就在这儿说吧,长话短说啊。
“好。”他笑着说,笑得有些僵硬,红着眼眶,眼睛因为用力忍眼泪而变成大小眼。
“对不起,今天惹你生气了。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但是我想我们在一起为了开心,我想陪你做能够让你开心的事,但是反倒令你不开心了。我不想这样的。”他停了停,深呼吸低下头叫了一声:“苏苏……”
惹得我不由心酸。
他说“苏苏,我很喜欢跳舞,它会令到我忘记烦恼,我希望可以感染到你,还有,就是,我今晚来找你,按了很久门铃,又在门口等了很久,其实我知道你肯定不在家的啦,但是我有不敢打电话问你在哪里。所以我就坐在这里等,但是我又不想被你发现。”
他直视我的眼睛,又笑。
“哈哈,这种心情很奇怪,坐在这里等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我真的令到你这么不开心,为什么还要一直折磨你呢?这样太坏了,你说对吗?”
我心里百转千回,却没有立场开口说什么。
我摇头,想说不对,你没有折磨我,是我自找的。
他按着自己的心脏,说着一口不标准的外国人腔,没有停顿,不加修饰。听得我心里撑得满满的,呼吸都透着拥挤。
他抹了抹眼睛,带着哭腔说:“对吗?我让你不开心了,我让你难过了,所以你想让我走远一点。我其实刚刚有打电话问诗姐你明天是不是有行程,为什么这么早睡。她跟我说了,全部都跟我说了,她叫我不要再这样了。我知道了,对吗?你今天去见那个人了,对吗?其实如果她可以令到你觉得开心,可以喜欢生活,我会接受这件事情……”
这样的张诗扬,让我心如刀绞。
他用湿漉漉的眼眸直视我,里面是破碎的情感。
“那部戏的角色换了,我被换下来了,我不能陪你了。下个礼拜回香港拍电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下次回来我们会是什么关系,所以想来看看你。”
我听到他要走,眼眶瞬间就温热了。
他吸了吸鼻子,透着浓浓的鼻音问:“我可以送你一件礼物吗?”
忽然就把手里的东西送进我手心,是一条手链。
我愣,不知作何反应。
他微笑解释:“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失败,十几岁出道现在三十岁,做什么都平平,从加拿大回到香港,又从香港到内地,经纪公司都把我签给大陆演戏,自生自灭。但是很幸运遇到你,让我觉得大陆机会很多,朋友很多,每天都很开心。你带给我这么多幸运,作为朋友,我送条手链给你做护身符,可以吧?”
看我盯着手链不做声,他又说:“不戴也可以,如果哪天你找不到它了,就算是帮你挡了一次衰运,完成它的任务了,也不用去找,忘记它就好了。”
我苦笑不得。
“william,你这算什么?”我问。
他语塞。
“说得好像我们以后都不会再见了似的。”
他答不上来,眼里满是波澜。
垂下眼睑:“再见面,就不一样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他举起手机晃了晃:“你快上楼去吧,我公司的人来接我了,凌晨4点多的飞机。”
目送他消失在公寓拐角,我心里一阵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