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卫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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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五其实不叫卫五,他原本有个还不错的名字,叫卫鸣,听说是他刚出生的他爹请村里的一个秀才起的名字,大约是想他以后一鸣惊人,一飞冲天吧,可惜啊他爹对他的希望落了空,这么多年,别说冲天了,便是这个小村子卫鸣也不曾飞出过。他爹在卫鸣还小的时候便撒手走了,他娘没多久便改嫁了,卫鸣在家里排行老五,村里头大人孩子都卫五卫五的称呼他,时间久了便极少有人喊他一声卫鸣,他上头还有四个兄弟姐妹,卫鸣其实原本可以叫卫三的,只是不凑巧,他娘的肚皮太争气,第二胎竟然生出了三胞胎,当时整个村里轰动了,直说他们家有福,再后来轮到卫鸣出生的时候便自然的成了卫五,他娘改嫁的时候,卫五上头的大姐外嫁成家了,那三胞胎十岁左右边送去给镇里有钱人家做佣人去了,纵然卫五是家里最小的,他娘改嫁的时候也不愿意带着他这个拖油瓶,如此便剩下卫五一人独自过着。
他娘改嫁的时候卫鸣还小,那时候他曾去找过他大姐,希望可以现在大姐那边过段日子,待自己长大些便搬出去自己过着,谁想到他大姐也嫌他是个累赘,大姐的夫家是邻村的种田人,一年的收成勉强只够一家子吃穿的如果再加上一个卫鸣,不谈要给卫鸣单独弄一件卧室比较困难,单单是吃饭也是问题。投靠另外三个哥哥是更不可能的了。
好在卫鸣的运气还算不错,在投靠无望以后一个人找到了他,称卫鸣他爹是他的恩人,那人见卫鸣一个半大的孩子独自守着一个空荡荡的房子过日子着实可怜,便想着带卫鸣离开,可是卫鸣也着实倔强的狠,死活不愿离开那个茅草屋,那人没办法,离开之前留下一些银子给他过日子,顺便留下一本书,说是让卫鸣没事的时候练练,防身用的。卫鸣识不得几个字,好在那书上都是一些图画,于是卫鸣闲着的时候便也练练。日子久了卫鸣的身子比同龄的孩子结实不少,后来给他书本的那个人偶尔会来看看他给他送些银子,只是随着卫鸣的长大那人来的越来越少,好在现在的卫鸣已经能够让自己过上安生的日子了。
“卫五啊,婶子家今天烧的红烧肉,送点给你尝尝婶子的厨艺!”卫鸣如今十五岁了,村里长辈都是看着卫鸣长大的,知道他一个孩子过的不容易,加上卫鸣心地也好经常帮着村里人耕地什么的,村里谁家煮了点好吃的都会给卫鸣送点过来。
“谢谢李婶啦,有了李婶做的菜,我中午又能多吃一大碗饭了!”
“这孩子,嘴真甜,婶先回去了,这碗就先放你这了。”
“好嘞,这碗回头我洗干净了送婶家里去!”
卫五坐在饭桌前就这隔壁邻居送来的饭菜大口大口的吃着饭。
十五岁的卫五,虽然脸上还带着一点稚气,但是脸上的轮廓已经开始慢慢显现出来,卫五长得其实也不大好看,长时间在太阳下练拳脚导致皮肤比较黑,整个五官长相是平凡中的平凡,普通中的普通,如果非要找个词来夸夸卫五的长相估计也只有憨厚老实可以形容了。
那卫五老实吗?老实!平日在村子里和谁都是客客气气的,这家帮帮忙那家帮帮忙,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那些鬼点子只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施展了,去年一个小孩骂了卫五一声“没人要的小野狗”,隔天他们家菜地便被山上突然冲下来的野猪糟蹋的一塌糊涂。后来野猪还是被卫五连同村里几个壮实的年轻人给制服的,其实谁都不知道那野猪是卫五偷偷从山上轰下来的。
吃完饭,蹲在井边洗干净碗筷,将碗还给隔壁李婶,卫五看了看天气似乎还不错,可以上山捉几只只野兔,找点野菌回来,家里柴火似乎也不多了。
卫五学的那点拳脚功夫具体有多厉害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用来打猎确实是很方便,今天一天便打到了四只兔子,野菌倒是没有采到多少,扛着柴火喜滋滋的回到家,一直兔子送给了隔壁李婶,乡下人过日子都不容易,难得买点肉,李婶家的日子也谈不上多富足,谁对他好卫五心里记得清楚着呢,李婶接过兔子嘴里直夸卫五懂事能干,其实卫五刚开始给他送兔子肉什么的她也不愿意收到的,但是卫五坚持要给,李婶也就没办法也就收下了,然后下次家里煮了什么好菜了一定会给卫五送去一份。
“卫五哥哥,你今天打到了多少兔子?”李婶家的小毛头缺了个大门牙仰着头看着卫五。
“四只,我那里还剩着三只,自己留一只,剩下的明天上集市卖了,回来给你带个糖葫芦怎么样?”卫五低着头笑着看着拽着自己衣角的小屁孩。
“我不要,阿娘说我在长牙不能吃甜的,而且阿娘说了卫五哥哥要留着钱以后娶媳妇。”
默默小毛头的脑袋“哈哈,小毛头也知道什么是娶媳妇?哥哥先回去了,你去找你娘给你做兔肉吃。”
天空已经擦黑,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随便解决完晚饭,卫五在院子里练了几下拳脚便回去睡觉了。
有时候卫五也在想好在他娘走的时候给他留下了这件屋子,虽然破旧了点,但好歹也让卫五有了个遮风挡雨的居所,不至于流落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