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令瑞叹息一声：“何必呢。”
    “用不到的东西，留之无用，不如抛了一身轻。”福往声音淡然，目光落在回宝水榭对岸红衣丫鬟身上，红衣丫鬟福身行礼：“福公子，大公子有请。”
    福往对古令瑞行了一礼，沿着横水游栏一步步走，脚步虽然轻快，再无往日轻盈，细细倾听，一吐一息，与常人无异。
    古令瑞无比怀念百鸟还在的日子，往日月初月中月末难以推托的百鸟朝鸣是古令瑞最厌弃的日子，百鸟像没脑子一样，各种杂事琐事，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往古令瑞脑子里灌。古令瑞气急常常想把百鸟猎杀，如今百鸟俱不在了，才知百鸟的好。如果百鸟在，就能知道福往到底是怎么了。
    或许还有一个人知道，福往到底是怎么了。古令瑞慢悠悠踏上游栏，眼睛往底下一瞧，立刻被粼粼水光晃得眼晕，便抬了头看天，阳光正好，渐渐偏西。
    “公子找我。”福往低首站立在古令祥榻前，古令祥指指桌上间血碧玉：“这个你拿着，总能用得到。”
    从一进门福往便看到桌上间血碧玉，比之前见到时玉中红色浅淡许多，福往上前一步将玉收进袖子里，古令祥道：“间血碧玉无非得益于玉中点红，若那红色没了，玉也便与普通碧玉没什么区别。”
    据传间血碧玉乃是空桐家族祖上一位爱玉之人以心头血注入玉中，埋在深泉源头浇沐上千年得成。因泉水源头长着一株百年人参，泉水也颇有神效，故而玉中血也有了续命神效。千年以后，空桐族人将玉取回，奉为家族至宝，也曾救过几条人命，算是至善至德的良玉。
    养息草入药，间血碧玉为引，重要的在于养息草的兰叶，间血碧玉的血上。单独入药也可，不如两相交融，药效更佳，对古令祥的病才有效果。
    古令祥道：“紧要关头，可以此保命。”
    福往点头应是，古令祥问：“何时走？”
    “明晨。”福往跪地，深深叩首：“明晨，在下不便前来辞行，现向公子辞行，万望公子日后保重。”
    古令祥轻声叹息：“福往你可以不去。”
    福往道：“在下不能不去。”
    古令祥无奈：“五日，至多五日。福往，自求多福。”
    “福往谨记大公子教诲。”福往连磕三个头，起身头也不回走出祁康院。
    房间后窗传来悉索之声，古令瑞跳进来，从里间走出来：“哥哥能告诉我，我不在这段时间福往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古令祥不愿意搭理古令瑞，看都不看古令瑞一眼，古令瑞知道古令祥不想见她，连忙躲到屏风后面。古令祥抬头看了看屏风后面小心翼翼的身影，道：“没有的事，福往虽然是奴才，奴才也是人，也有主子不能干涉的事。他不愿意说，你也别去问，想说的时候，不用你问，福往自己就告诉你了。”
    古令瑞听着是这个理，没在追问，却提起了另一件事：“百鸟死在了九方境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