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鸢之战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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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无怨闻言诧异,就听香逸雪对龙天道:“龙侍卫,请诗文楼老板带那人进来吧!”
诗文楼的老板宋义,带来一个形容憔悴、备受煎熬的男子,一见到秋无怨就痛哭流涕,道:“秋少爷,我色迷心窍上了女人的当,只要能抓住那个凶手,你们怎么处置我都行……”
香逸雪道:“秋公子理应认得此人!”
秋无怨冷瞟一眼,不动声色道:“家父安置在外宅的仆人,叫什么名我记不得了!”
香逸雪道:“秋崇炸虽是二品官员但所购外宅,就是三间瓦房的小院带这么一个仆人。”
这名外宅的仆人名叫许连旺,跟在秋崇炸身边有些年头。
今年年初的元宵灯会上,有位美貌女子撞他身上,险些跌倒被他扶住,女子与他聊得很是投缘,当夜便跟他进了外宅。
许连旺知道她是风尘女子,对她不要银两的投怀送抱,只当是天上掉下的馅饼,不吃肚里就是傻缺。
可惜,美人只在月半与他私会,并嘱咐他不要告诉别人,她是长明楼的卖身舞姬,被老板知道会阻挠他们的好事。
“老太君下葬之后,老爷就常住外宅,一般在酉时过来,逢着上朝的日子,寅时就得出门。她每次都是月半过来,就是老爷上朝的前夜,到了亥时才会露面,待到次日巳时才走。我悄悄给她开门,来了就进我屋里,跟老爷也照不了面!”许连旺擦干眼泪,将事件始末,一五一十道来:“有一回动静大了点,老爷夜里听到响动,问我屋里是不是有人,我说老家来的亲戚,在京城住两天就走,老爷就没再细问了!”
“本来相安无事,可有一天她身上带伤跑来哭诉,说老板发现她夜里私溜出楼,逼问她跟谁在一起幽会。她说老板想要三百两嫖资,否则就找人把我废了。情急之下,她抬出老爷名号,没想到还真把老板吓住了!三百两,这不是敲竹杠吗?!我当时光顾着气愤,听她说吓住老板,心里还觉得解气,跟着老爷这么多年,总算捞着点好处了。后来,我越发壮胆了,几次打着老爷的名义,到长明楼接她过来……再后来她就不见了,满城都是老爷的流言,我一时害怕就躲起来,想等老爷气消了再回来。我在渔船上住了几天,正好碰上秋府的厨子,那人跟我玩得很好,他偷偷告我秋府出事了,老爷在府里被人杀了,被老爷包养的舞姬也死了……”
听到秋崇炸遇害,许连旺悔青肠子,再细细一琢磨,越想越觉事不简单,外宅肯定不能回去了,没准下一个死的就是他。
许连旺想到秋崇炸交往过的几位友人,一个是报恩寺的寂空禅师,一个是诗文楼的老板宋义,还有一个是远在单县的同窗。
许连旺几番思索后,偷偷跑去找到宋义,秋崇炸对此人非常推崇,认为他处事圆滑精明,处人不失君子之风,难能可贵值得交陪。
宋义果然没让他失望,听闻后悄悄将他收留,朝中二品官员遇害,京兆府会追查下去,很多事会一一浮出水面,得耐心等待伸冤的机会。
香逸雪道:“秋公子听到现在,对你原来的判定,仍无一丝怀疑?”
秋无怨眼神几经变幻,最终深邃复杂,沉声道:“就凭一个家奴?”
香逸雪道:“不止,还有无字阁的小哑仆,早年被人毒谙嗓子,但耳朵却能听到声音。他曾听到杨霄和萧松的对话,秋家棺内这具老妪尸体,是二人从义庄偷来交给裘七。我曾以为庄凤儿杀杨霄二人是因背叛,后来见她把自己送到锦江南手上,我便猜想她杀俩人是为替锦江南保守秘密。庄凤儿和锦江南的关系,我想秋公子心知肚明,也勿需我再赘言!”
屏风后的贵客道:“裘七何故如此,老太君的尸体呢?”
“这容我缓一步作答,我想先问一下秋公子,六月下旬你在龟山找到的男尸应是裘七吧?又是何人指引你前往龟山?”香逸雪忽而一笑,看着秋无怨道:“如果我没猜错应是言霏霏吧?她给你一块裘七的扳指,并告诉你秋崇炸的鞋上沾了龟山特有的红泥。你为了求证这一点带走山脚铁匠铺里的老铁匠,让他躲在暗处指认那晚来铺中修补蹄铁的男人,而老铁匠也认出秋崇炸便是那晚来铺里的客人!”
香逸雪说着伸手,掌心一块碎玉,冲着在座的灰衣尼道:“师太,烦劳将那日庵堂情景,跟秋公子再复述一遍吧!”
灰衣尼双手合十,颂声佛号道:“那日女施主跪在庵内祈福,贫尼只听她说要做件大事,却不知她到底想干什么,只觉得她过于执着结果,贫尼当时宽慰了她几句,可就在她起身之时,半块扳指掉了出来。当时,女施主认为这是凶兆,听我念得碎碎平安时,脸色才又缓和下来。等女施主走了之后,贫尼在堂角看到小块碎玉,应是方才半块扳指上的碎片。贫尼就把碎片仔细收好,想等来日交还女施主。阿弥陀佛,如此看来,果真是凶兆……”
香逸雪将碎玉递到秋无怨面前道:“秋崇炸去过龟山并不表示他就是杀裘七的凶手,秋公子若非对他心有定见,又怎会忽视那块断得‘恰到好处’的蹄铁?!”
秋无怨没接那块碎玉,只是目光定定看着,似不愿承认自己当初所见所闻,皆如香逸雪所言的那样,是有心人呈现在他面前的假象。
香逸雪将碎玉交给龙天,折扇再次打开,用结案陈词的语气道:“老太君和裘七的死,让你更加仇恨你所谓的‘生父’秋崇炸。恰好此刻,我为生意来到京城,并为言霏霏之事找上秋府。在老乌鸦的刻意安排下,我通过锦江南进秋府求见大公子。我想那日秋公子应该不在府中,锦江南和管家为我营造一个假象,秋公子正在府中只是不想见我!”
秋无怨眼神几番波动,泄露此刻激烈内心,表面上依旧冷静道:“你只是说对一半,那日我在府中,只是不想见你!”
“那一日你必定不在府中,否则言霏霏这出戏就唱不下去了!”香逸雪眯着眼睛,摇着扇子道:“我从秋府回来的第二日,言霏霏被人扔在客栈门口。我曾经以为她是被人强灌堕胎药逼疯,如今看来堕胎药应是她自己主动服下。本就是演给人看的一场戏,但她却没想到最后假戏真做,落得这么一个悲惨的结局!世上有几种能将人致疯的药,近日恰好有人给我一瓶磁涎,听说服下一滴就能致疯,只要加在言霏霏的堕胎药里,就能造成言霏霏被人逼疯的假象!”
“言霏霏的事在京城传开,就在我离开京城的那一夜,折桂客栈来了几方人马,且不管这些人目的为何,最终结局就是言霏霏被人打晕,浇上灯油活活烧死!如此令人发指的行为,莫说秋公子看不下,连我也忍无可忍了!”香逸雪叹了口气,无限伤感道:“那一夜,我先用鎏金扇骨跟万通馆主交换到缪绝来的名字,后来又从缪绝来那里得闻秋崇炸乃是幕后指使者,我心怀愤恨潜入贵府寻找秋崇炸,而秋公子也恰好调走侍卫,想必是为方便凶手行刺吧?”
秋无怨反唇相讥道:“我倒希望能再多带走几个,二十四名护院和一名顶尖高手都挡不住凶手,留再多有什么用?送给凶手屠戮吗?!”
屏风后的贵客道:“香老板承认鎏金扇骨为你所有,又承认案发当晚去过秋府,你要如何才能证明自己不是凶手?”
香逸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先将话题扯回万通武馆道:“当时,馆主放弃武力优势和谈,只要一截鎏金扇骨为凭,甚至不惜坏了江湖规矩,将雇主名字告诉了我,贵客就不觉得奇怪?凭贵客对它的了解,它像是善茬之地吗?”
屏风后的贵客道:“万通武馆我有耳闻,听其作风确实不像!”
香逸雪娓娓叙道:“我当时便做这样的猜想,馆主要么不想与我为敌,要么就是没到杀我的时机!要说是不想与我为敌,我在京城只是无名小卒,纵然武功比别人好些,馆主也没必要在武力占优势的情况下放低姿态与我和谈。何况,当时我已是强弩之末,再战下去性命不保!”
屏风后的贵客道:“如此说来,馆主有意放你离开……”
香逸雪道:“没错,还没到杀我的时机,但他此举也让我怀疑,那名被我抓到的眼线是他故意留下,其目的便是要引我来万通武馆!”
屏风后的贵客哦了一声,顺着他话中的意思问道:“你是说馆主想要借刀杀人,那你上他的当了吗?”
香逸雪道:“说起来还得感谢秋公子,一路上没有森严守备,不需要动手的时候,脑子自然要动得多些……”
秋无怨:“……”
香逸雪道:“我破窗而入时,秋崇炸正在看书,见到我毫无惊慌,似早料到有人夜闯。我记得当时的他,衣冠齐整束髻蹬靴,宛如等待见客一般!”
秋无怨讥诮道:“家父给你奉茶了吗?”
香逸雪望着秋无怨,寓意绵长道:“奉茶倒是没有但有一句奉劝,秋崇炸听说我是来讨仇的,便要我放下杀心回头是岸,莫让仇恨驱使自己变成噬人虎……”
屏风后的贵客道:“那你放下杀心了?”
香逸雪道:“秋崇炸连长明楼舞姬是谁都不知道,又怎可能是杀害言霏霏的凶手?!更何况秋府诡异莫名,一路进得轻而易举,秋崇炸屋外明明有人,却似故意看不见我映在窗上的身影。一系列不寻常的事让我顿生警觉,本想先离开秋府再做调查,但偏偏此刻我隐疾发作……”
不见对方说下去,贵客忍不住道:“然后呢?”
香逸雪道:“后边发生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我醒来已在盘龙山,没被野狼吃掉实属幸运!”
屏风后的贵客道:“你进屋之时秋崇炸还活着,谁能看到你离开之时,屋内的秋崇炸仍然活着?”
香逸雪道:“这就看秋公子肯否为我作证,秋公子对那晚之事最是清楚!”
秋无怨道:“香老板在开玩笑吗?!”
“咦,秋公子何不等我解开最后一个谜团,老太君的尸体究竟在何处,为何裘七要从义庄找来尸体掉包……”香逸雪眼神含笑,语气缓和道:“我相信人心良善,没人想做那只噬人虎,只是一时被仇恨蒙蔽……”
厅口抬来一只椅子,椅上坐着一位老妇,因为老妇拒不合作,香逸雪也只能用椅子将她抬来!
穿着新袄子的小姑娘,指着坐椅上的老妇道:“去年的腊月十八,也就是腊八过后的第十天,我看到锦江南用马车载她来到城郊那座老宅,我听到锦江南喊她外祖母,还说要为她找一个江南厨子……”
许连旺目瞪口呆,挠着头皮道:“妈呀,我不会做梦吧,这不是府里老太君吗?您老人家没死啊?”
“没错,她就是秋府老太君,我在秋府三十年,断不会认错!”南剑安上前一步,虎目逼视老妇,瓮声道:“老太君,你没想到我还活着吧?当年你叫我和金娘杀人放火,也是你派人杀了金娘灭口!”
裘七何故如此,老太君的尸体,至此答案昭然!
屏风后的贵客道:“老太君既然无恙,何故欺瞒诈死?”
老妇沉默不语。
南剑安见她不说话,忍不住揭穿道:“秋大人已是二品官员,秋少爷也娶了襄樊金氏,秋家有这俩人存在,锦少爷何时才能执掌家业?”
锦江南做了宫廷画师三年,与芹太后私下也相认了,但圣上迟迟没有颁旨恢复锦江南世子身份,这越发让老太君为自己的亲外孙的前景担忧。
更何况当初杀了秋崇炸的表妹、秋无怨的生母,这秘密一旦被秋崇炸揭露,难保秋无怨不会和他联手对付秋家。
当初的秋无怨身无功名,一举一动都在掌控,没实力对抗老太君,是已老太君不怕秋崇炸揭穿真相,但现今的秋无怨背后有金氏撑腰,在朝中有一席之地,老太君也轻易动他不得了!
一个秋崇炸就够让老太君头疼,再加一个羽翼渐丰的秋无怨,当初李代桃僵的计策导致如今鸠占鹊巢的恶果,所幸运的是老太君早就排下这出‘父子’相残的后路。
秋无怨幼时就被老太君灌输对秋崇炸的敌意,成长中的所见所闻又是老太君刻意安排的假象,最后利用诈死和裘七的尸体诱发秋无怨的复仇之心!
许连旺道:“老爷才不想待在秋家,秋少爷都成家立业了,老爷也想告老还乡了,日前还拿了五十两银子,托人修葺老家的屋子,说是此后做个西窗闲话的散人……”
说到最后,许连旺伤心不已,不停用袖子擦拭眼角。
香逸雪皱眉道:“秋崇炸欲意辞官?难怪不肯接见掌柜,应是知道自己要走了,不想经手这摊子事……”
老太君端坐椅上,慢条斯理道:“说说罢了,他岂会忘当年表妹之仇?!这些年借着秋家平步青云,好不容易做到礼部侍郎,哪是他说放就能放下?!只有你们这些孩子才会当真!”
南剑安道:“大人从没想过找谁报仇,他只希望秋少爷平安顺遂。”
老太君仍是那一句,轻描淡写道:“他只是说说罢了!”
南剑安道:“大人早就知道你们将锦少爷藏在报恩寺后的古宅里,也知道你们每逢初一、十五借上香看去探望,大人如果真想报复的话,那会子就在太后跟前告状了!”
老太君波澜不惊,唠嗑家常一般,看似和蔼仁慈道:“你以为他不想吗?但告了大家都得死,他也没有好果子吃,宫里那些事哪是你们能够看透?!更何况他还得仰仗秋家往上爬,一个状元郎又算得了什么?凭他一穷二白的家境,要么留在京城应个虚衔,要么调任外地做个知县,你还能指望他有什么大作为?!男人有几个没雄心壮志?要真如他所言赋闲西窗,那当初就不会来京城赶考,吃那么多些苦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出人头地吗?!屏风后的贵客想必是从宫里来,你说老生的话讲得在理吗?!”
屏风后的贵客没回答,沉默让人陡然心惊,自古人心最是难测,更何况逝者已去无从考证,秋崇炸当初为何不告发锦江南,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说得清楚!
厅内鸦雀无声,许久才听秋无怨轻声问道:“为什么?”
从见到老妇秋无怨就一直没开过口,只用哀伤无比的眼神看着她,老妇也似刻意回避他的眼神,此刻听到他轻如微风的声音,开口之前重重叹了口气,苍老沙哑道:“无怨,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和江南都是我一手带大,但江南才是我秋家骨血,焉有不把家业传他的道理?我已经失去了绝寒,对不起秋家列祖列宗,再把家业交到外人手上,九泉下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相公?给外人知道也会笑我老糊涂……”
“您老人家没有糊涂,您老人家向来睿智……”秋无怨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眼中不带情绪道:“如香老板预料的那样,我找到裘七的尸体,老铁匠指认出家父……但真正让我起杀心,还是那名惨死的舞姬,我以为她怀了家父的孩子,我的生母也如她那般死于火场!”
屏风后的贵客道:“如此说来,那一夜是秋公子杀了令尊大人?”
秋无怨道:“是,家父乃是二品官员,不明不白遭人暗杀,朝廷必定全力缉凶。于是我找到万通武馆,听说馆主专门替人解决麻烦,我要他帮我找一个替死鬼。这人不仅要跟家父有过节,还要有过人武艺和胆量,否则又怎敢潜进秋府杀人?”
香逸雪打开折扇,似笑非笑道:“这可是头一回,听秋公子夸赞我!”
秋无怨道:“抱歉,无怨事先不知情,否则一定要求退货!”
屏风后的贵客笑道:“秋公子这张嘴不饶人,但不知后来那夜发生何事?香老板醒来又为何会置身盘龙山?”
秋无怨道:“香老板从武馆离开之后,我也收到馆主送来的扇骨,便悄悄从寺庙偏门离开,几乎与他同时到达府里。我看见他潜进家父房中,便守在窗户外边偷听。倘若他一怒杀人,那我只需丢下扇骨,留下缉凶线索即可。倘若房内只是冲突,那我就等他走后,用这枚扇骨弑父嫁祸。”
香逸雪哎呀一声,故作惋惜道:“让秋公子失望了,那一夜拜访令尊,虽谈不上愉悦,但还未到一见面就拔刀的地步!”
秋无怨道:“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听信仇人的辩解?!舞姬疯前曾言香老板准备娶她过门,看来你与她的感情并不如她所想的那般深厚!”
香逸雪道:“我猜她没有告诉你们,我答应娶她是有条件。也怪我当时想得太肤浅,以为她只想要些盈利,哪想到她有更大的盘算……”
秋无怨自嘲道:“是啊,谁想到她有这般能耐,让我误以为她是家父的外室。”
香逸雪扶额叹道:“哎,几个自诩聪明的人,都被同一个女人骗了!”
秋无怨抬起眼皮,脸上挂着冷笑,讥讽道:“自诩终究不如别人评价,就比如香老板自诩讨仇而来,可见到仇人一招未发,便似病西施倒下了……”
香逸雪呃了一声,扇子挡脸道:“病……西施……”
秋无怨道:“我便是在那时候进屋,用你的鎏金扇骨趁家父不备刺进他的心口,就如那时杀南剑安一样的情景!”
香逸雪道:“那我又为何醒在盘龙山?”
秋无怨道:“我不知你为何会出现在盘龙山,这得问当晚救走你的那位蒙面人,我杀人之后把扇骨放你手里,想做出你杀了家父的假象,但此刻窜出一个武功高强的蒙面人,将我打伤后带你夺路而逃!我以为他是你江湖上的朋友,幸好他没想到拿走扇骨,让我仍然可以用它来嫁祸你!”
屏风后的贵客道:“那些家丁护院又是死于谁手?”
秋无怨坦诚道:“他们不是秋府的家丁,是我花银子请的杀手,埋伏在万通武馆里,一是试探香老板武功,二是将他逼上极端,三是引他前来寻仇,四是做实杀人罪名!”
屏风后的贵客道:“杀害秋崇炸的事,锦江南可有参与?”
秋无怨一时沉默,老太君脸色镇定,锦江南正在宫里陪着芹太妃,想在宫里抓人问罪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屏风后的贵客饮了口茶,慢条斯理放下茶杯,再次开口道:“秋公子,你可曾和锦江南合谋?”
秋无怨道:“没有!”
贵客哦了一声,语气戏谑道:“如此,香老板嫌疑洗清,龙天人头保住了,锦绣宴也该散席了!”
下一秒,就见他从屏风后站起,淡淡道:“龙天,将一干人犯,暂押大理寺牢房……”
一干人犯,为首者,便是秋无怨。龙天走到跟前,客气道了一声,秋公子请吧!
秋无怨神色淡然,从老太君身边走过时,老太君一把揪住他的袖子,情不自禁叹气道:“无怨,你曾问我为何给你起这名字,我那时没有回答你,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
老太君眼泪掉下来,滴在秋无怨的手上。秋无怨眉头微跳,终究没看她一眼,抽出袖子离开了!
秋无怨离开后,老太君捶着心窝,痛哭流涕道:“这孩子活不成了,都是我的心头肉呀,在我跟前那么多年,他比江南还更像我……”
屏风后的贵客道:“哎呀,老太君,先不用伤心,方才你自己也说了,宫里的事谁看的透呢?!”
老太君哭声顿收,惊愕地抬起头,却见屏风收起,贵客已经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