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暑假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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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校门口,张然就低呼一声,“惨了。”哭丧着脸转向苏明明,一脸衰样。苏明明看得好笑,抬眼望去,果然,门口笔直站着一脸严肃地检查同学们带没带学生证,穿没穿校服的学生会纪律部部长李瑜。说来也有趣,李瑜从小就是个孩子王,皮得泥鳅也似,尤其爱欺负当时的小胖妞张然同学。不是拿着毛毛虫啊塑料蛇之类的在人家眼前晃,吓得小胖妞抽风一样大哭,就是使劲扯人家长长的马尾辫再大笑着跳出教室,被张然列为头号危险分子。可这样的皮猴子到了初中,摇身一变成了专管纪律的“官”,可不让人跌破眼镜。另一位以小升初一个暑假的时间实现肥小虫到美蝴蝶蜕变的,同样让大家跌破眼镜的张然同学,就此发表过如下评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管纪律了,以后那死小子各种作奸犯科偷奸耍滑迟到赖皮,不就没人管了嘛,阴险小人!”张然一脸气愤嫌弃的表情至今栩栩如生,苏明明毫不怀疑,当时李瑜要在旁边,肯定得被磨刀霍霍的某人咬下一口肉来。
“我们也没迟到啊。”苏明明不太明白张然的紧张,看她在原地蹦跶得欢,一头雾水。“瞧你这什么眼神,没看见我没穿校服呢。”张然气急败坏地戳着苏明明脑门,对她能够绕地球两圈的反射弧无语。天可怜见,以前一直觉得这家伙高冷,接触了才知道,这不就是反应慢嘛!坑爹的货啊!没时间乱想,张然火速在脑子里想着对策,一边探过铁质门框,偷偷查看敌情。还好,没有被发现。张然呼出一口长气,对身后一脸呆滞的迷茫少女紧急发布命令,“你把身上校服扒下来给我穿,我进门去了再让人给你送出来。”“噢。”苏明明对张然的话一向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不过她还是很好奇地问了句,“你干嘛不穿校服?”张然朝天翻了个白眼,差点收不回来双眼皮,“我的天勒!这大热天的,裹个校服我不得成个移动烤乳猪嘛?”说完也不等对方反应,张然直接上手帮苏明明在大庭广众下脱衣服和裤子。当然,正常学生都是里面穿一身清凉夏装,外面应学校斯巴达教育裹一身臃肿校服,进了校门就各种花式**的。所以,路过众人只是微微侧目,还没有到围观的程度。不过苏明明显然不能归为正常人的范畴,不是说她里面没有穿衣服,而是丫穿衣服只是嫌弃夏季校服太透,压根不觉得人家厚实遮风得兢兢业业好嘛!对此,张然只表示惊奇,怎么没见你长痱子勒?“本来都是放书包里的,今早起晚了就忘了。都是我妈不好,不早点叫醒我,害我一大早风急火燎的。”张然一边埋怨老妈,一边三两下套好校服。好在批量生产的校服永远不用担心小,挂上歪歪扭扭的学生证,张然翘着尾巴,像开了辆装甲车,趾高气昂地无情碾压过一脸不屑的李瑜,大大方方进了校门。
苏明明在门外无聊地等着,南方小城五月的天气已经散发出熔炉的架势,人们一副恨不得刮去两层皮的样子早早穿上了T恤和短裤。苏明明上身穿着一件母亲大人缝制的白色棉麻短袖,下面套着一条米色七分裤,细细的小腿上可以清晰地看见青色的血管,和两个昨晚人蚊子大战留下的红艳艳的纪念。苏明明上的初中和小学是在一个学校,所以许多小学同学顺理成章变成了初中同学,当然也包括李瑜和张然这对冤家。其实张然觉得他们的相处十分有趣,每天打打闹闹的,总能有不同的事发生,给平静的生活绣上了不同的花色纹样,让每一天都变得新奇有趣。没错,苏明明时常是羡慕着张然的。恍惚间,班里另一个和张然玩得好的女同学背着个大书包跑了过来。“苏明明,快换衣服进来吧,班主任抽风检查早读来了。”短发眼镜女紧张兮兮地说着,掏出校服就火烧屁股般跑了。苏明明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对方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校门口了。轻轻地“噢”了一声,苏明明开始穿校服裤子。托人缘好的张然的福,经过近一年的相处,班里的同学不再像小学那样故意孤立她了,也有大家都更懂事一些了的缘故吧。毕竟,有时候小孩子的天真反倒是更伤人的利器。苏明明不慌不忙穿好校服,踩着早读开始的铃声走进了校园。阳光,正好。时间,也正好……
在一张张试卷的轮番轰炸下,期末考试过去了。又是一个漫长的暑假,停止了催命符般的考前突击持久战,尽管阳光炽烈,三十八度高温堪比微波炉,大家还是欢欣鼓舞,好似八年抗战胜利。苏明明也长出一口气,期末不是人过的,超人苏明明也扛不住了好嘛。张然的妈妈李爽给活蹦乱跳的女儿报了个游泳班,张然苦着脸对明明抱怨,“别人家的妈妈都给自家女儿报什么书法班、钢琴班,就我老娘威猛,给整个急速运动,还愁我不够黑呢。”苏明明听得好笑,“游泳是有氧运动。”“哎呀,管它是个什么鬼,每天都得早起真是要人命。”张然不客气地端过苏明明桌前的酸梅汤一饮而下,“陈阿姨的手艺还是这么好,哪像我妈,连个绿豆汤都不会弄。”张然说起自己老妈真是嫌弃到骨子里去了,也不知道是谁说要捡最漂亮的梧桐树叶给妈妈做叶脉书签的呢。“对了,今年你们还要回老家避暑吗?”“恩。回去看看奶奶。”
苏明明也喜欢放假,倒不是班里同学们普遍的见了老师就“鬼见愁”,生怕后面一箩筐试卷习题“小鬼难缠”,而是放假的话就可以回老家了。苏明明生在南城,不过父母却都是邻市一个小山村里出来的。苏国华当年念的中专,师范专业,毕业被分配到南城教书,陈英也一起跟过来了。两人是青梅竹马,穿开裆裤时就一起下河抓虾上山掏蛋的情谊,早就是村里公认的一对。也是那个时候,陈英在东巷裁缝铺里,拜了师学了艺,最终盘下店面,把家安在了东巷。后来稳定下来,两人本想把老人接到城里享福,奈何家里老人舍不下那一亩三分地,总担心自家养的鸡啊狗的。过来看过两眼见自家孩子住得不错,感受了下城里的繁华,就又回去了。苏爸陈妈都表示无奈,陈英家还好,还有在村里的弟弟陈东照应,苏爸家里就自己一独子,父亲早年也去世了,留下苏奶奶一个人在家。好在一个村,陈英家里也时常过去照应,就这还被不服老的苏奶奶提着耳根子念叨呢,“别老来,吓着我家阿花,我一老太婆能有什么事?”
苏明明小的时候,爸妈工作都还在起步期,忙的昏天黑地,一放假就把她丢去乡下,可以说,她是伴着清泉村清甜的桑葚味道长大的。想起清泉村,想起村东北角竹林深处年代久远的石头和红砖搭建的房屋,屋里笑得一朵花一样慈祥的奶奶,门前见人就摇尾巴的阿花,还有屋后那棵两人合抱的桑树……还有……还有阿生脆生生的呼喊,“明明,明明,池塘里荷花开了,我们昨天说好去捉虾的,别睡懒觉了快起来~”恩,我马上就来。苏明明嘴里低低答应着,眼前光怪陆离,好像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