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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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琰的爷爷李洪生居住的老宅很安静,李琰清楚的记得,小时候某个夏天,他还未过世的奶奶陪在身边。
善良真诚了一辈子的老人会让自己的老伴搬来一口大水缸,种上几棵荷花。到了晚上,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树木茂盛,空气里透着清凉的。奶奶坐在摇椅上摇着蒲扇,年纪很小的他半坐在摇椅的最下边轻轻靠在奶奶的腿上,奶奶便会指着天上的星星,给他讲中国的许多古老神话故事。
奶奶属于大家闺秀,她的身上有文人那种与身俱来的内涵和气质,会让人情不自禁联想到宋朝一位伟大的女词人,李清照。这和她是满清没落贵族有着很大影响,打仗受伤的爷爷被她所救,两人日久生情,最终私定终身。
院子的北边种植几棵松树,淡淡的松香常年氤氲着院子。院子门前有有一条小溪,小时候十分调皮的他经常会在那里玩耍。一年四季,溪水汩汩的流淌。
水果成熟的季节,奶奶就会把院子里种的成熟的的桃子摘下来放进溪水中,洗干净给他和爷爷吃。她还喜欢用荷叶煮粥,荷花做汤。整个炎炎的夏季,院子里飘着荷花的清香。
在他记事以来,两个人的死亡对他打击很大,一个是为情所困,最终选择跳楼自杀的母亲,另一个就是生老病死,安详中睡去的奶奶。
短短的两年,给他同样亲情的人相继死去,那年,李琰性格大变,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无法无天悠闲自得的过日子,他是变得很安静很沉默话也极少吓,得他爷爷非把他这个宝贝孙子放在身边才安心。
有了爷爷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哥哥亲情的弥补,李琰渐渐恢复过来。与以往不同的是,很少有人能看懂他的内心,用一个词语来说就是他变的成熟,也可以说是早熟。
奶奶偏爱荷花,她走了以后,爷爷的身体大不如前,每天没事就照顾照顾她生前留下的荷花,怀念一下旧人,日子倒也过的轻松。
老人家穿着厚厚的棉袄拄着拐杖在院子里消遣时光,看见他心爱的孙子来了,老人家心情变得很好,声音还是和年轻时一样浑厚有力,“李琰,你这个不孝子终于舍得来看你爷爷了。”老人说完一个劲地盯着他身后。
李琰怎会不知爷爷的心思,昨天在电话里给他讲今天会带个人来,没想到让老人家白白失望了。“爷爷,不要看了,就我一人。”
老人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很是失望,“你不是说会把我未来孙媳妇带来吗?”爷爷不满的对他抱怨,李琰可是体会到什么叫人越老越像小孩子。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理解错了。”李琰走过去扶着爷爷,祖孙两边聊天边溜达。
“什么叫我理解错,你都这么大了,该找个人好好过日子。你看你哥哥人家都要结婚了,再过不久就当爸爸,然后我就可以抱曾孙。”老人家最大的愿望是什么,不就是子孙满堂吗?哥哥给了爷爷一个交代,那么他呢。想到他和王舒辰昨晚发生的事情,李琰很是无力。
老人家似乎看出了孙子有心事,也就没再说什么。“大年三十来我这吃饭吧,让我这个孤寡老人也热闹热闹,如果可以,把你爸一家人也叫来吧。”
李琰听了这话顿感心塞,因为他的缘故,他们李家三代很久没有在一个桌上吃饭,李琰很对不起他的爷爷,“爷爷,我知道了,我会把他们叫来的,还有哥哥和未来的。。。。。。大嫂。”老人家听了,露出欣慰的笑容。
王舒辰在马肖的带领下走进了这片外人不能够轻易进来的住宅区,看到这里他才知道自己和李琰的差距真的很大。一个耀眼的天之骄子怎么会轻易喜欢上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平凡少年。
门卫见来人是马肖,微笑的放行,不远处的庭院里,李琰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一起。经历沧桑世间百态,他还是能够感觉到老人家直挺挺的脊梁。
李琰怎么也没想到王舒辰居然会让马肖把他带到这里,挑起眉毛惊讶的看着缓缓走来的两人。马肖在不远处就给爷爷打招呼,跑到老人身边,甜甜的叫了声“爷爷。”
老人高兴的拍拍他的肩膀,王舒辰站在一旁,很有礼貌的叫了声“爷爷您好。”老人家更高兴了,眼前这位少年长得很讨喜啊。
“小伙子,叫什么名字?”老人家和蔼的问他。
“爷爷,我叫王舒辰。”一直以为李琰的爷爷会是那种不怒而威的老人,没想到这么慈祥,紧张的心情渐渐放松,王舒辰笑着回答。
“长得真好,比李琰和马肖这两个兔崽子好看多了。”才不听马肖的抱怨,老人又问,“你们这是来李琰的?”虽是问,但彼此心中都知道答案。
“爷爷,你知道我整天被李琰使唤来使唤去才不会主动找他,都是他了,他让我带他来找你孙子。”马肖指指王舒辰。
三道目光同时看向他,王舒辰脸皮薄,红着脸对他们笑了笑,随后看了眼李琰慢慢低下头。
“爷爷,你和马肖先聊着,我和他有点事。”李琰拉着怔愣的王舒辰走到院子后面的凉亭内。
王舒辰能主动来找他,不得不说李琰很高兴,他一直在等少年先开口对他说话。王舒辰一直低着头,他能感受到来自前方真挚的目光,纠结犹豫了半天,他终于开口说话,“李琰,对不起,我收回昨晚说的那些话。”
“王舒辰,你喜欢我吗?”李琰要趁热打铁,道歉不道歉的他一点也不在意。
王舒辰怔了怔,他没想到李琰会问他这个,昨晚李琰走后他就一直在理他们之间的关系,对这个问题他的心里早有了答案,“李琰,我喜欢你。”
一阵风刮过,淡淡的花香飘来,再多的等候都不算什么,他终于等到了这句话,“王舒辰,说过的话就不能在收回。”眼前的少年坚定的点点头。
王舒辰的厨艺那是没话说,哄的老爷子吃了整整两大碗米饭,中途李琰还很担心害怕爷爷吃多不舒服,被老人家一个酷酷的眼神给挡了回去。
心满意足的摸摸圆滚滚的肚子,李琰和马肖乖乖的去厨房洗碗,老人家抓着王舒辰的手,笑的一脸慈爱。
“小家伙将来谁嫁给你那可是有口福了。”王舒辰尴尬没有回答。“李琰那个智商高情商低的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我带个孙媳妇回来。我看你们关系不错,有时间帮我劝劝他。”
“爷爷,我。。。。。。”王舒辰很想想这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家解释他和李琰之间的关系,却又不能开口说些什么。
老人忽然松开王舒辰的手,他一惊,只见老人眼里充满精光,“李琰这些年也很不容易,除了马肖伍宏伟,你是第三个能走进这里的人并且。。。。。。能让李琰这么高兴的人,所以我想,你们关系一定很好吧。”
老爷子笃定的口吻让王舒辰有点不安,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接着又听他说道,“我年纪大了,可脑子很清楚,经历了这么多事,谁是谁非,没那么容易瞒得过去。”
“爷爷我。。。。。。”
“你们在说什么呢?”李琰能不知道这个单纯的少年怎么会是他爷爷的对手,他刻意在饭桌上表现出对王舒辰的与众不同,他相信经历了这么风浪的爷爷有些事不会不明白。
“我让他劝劝你该找个女人结婚了。”老爷子的这句话,让李琰心下有了答案。
他扶着老爷子走进书房,给了王舒辰一个放心的眼神,便把门关上了。王舒辰不安的坐在沙发上,马肖刚刚看情况不对就趁机溜走了。一个小时过去,李琰开门出来,王舒辰迎上去,没有看见爷爷,李琰解答了他的疑问,“爷爷睡了,我们走吧。”
“可是。。。。。。”王舒辰还是不放心。
“没事,一切有我。”坚定的语气让王舒辰不安的心有了着落,是啊,有这个男人在他身边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
王舒辰紧紧的握着李琰的手,“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