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狐十岚 第八章:啼血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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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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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谓曾经,有这样一句话让蜻少记忆犹新。
“谈情说爱,远比杀人浪漫。”
这实是那人讽刺他的一句话。待每每回想起来,他却并不觉得刺耳。
那是一种柔软到让人沉醉的唇瓣。他生平第一次离他那样的近,近到咫尺。带着许些霸占一切的味道,他利用着力量与身高的优势,强忍着要将一切揉进骨子里的冲动,只是比青涩稍深了那么一点……
他自认为只要没有闯入他的领域,那样便足够了。
啪!
但,回应他的,却是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
那个耳光带走了他所有的尊严与骄傲,君昊忆刻在心,今生永不能忘。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也许是从那个青年无意中闯入他那小小的水潭开始,也许是那青年对他温柔的一句关心开始,也许是有一天,他发现他一旦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之内,他便心神不宁,分外焦急了之后……
想到这,君昊便也不再顾忌着对面那早已面红耳赤的清秀青年。手脚轻而慢地靠近了他,慵懒地伏在他那消弱身体的肩上,贪婪妄为地呼吸着四周带有他特有的危险气息。
青年却是厌恶地紧皱着柳眉,然无奈君昊将他搂得甚紧。
“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君昊在他的耳边喃喃不休着,他的语气带有嗔怒的意味,还时不时地向着他的劲窝喷吐着灼人的鼻息。
“……放手!”青年喝斥的语气带着将要发作的愤怒。
君昊听到他愤愤而又无奈的声音,笑了。
那时的他,心下是释然的。倘若再能再重来一次,他仍是会那样做,他倔强地认为他不会后悔。
终还是将他的心头血归予了他。
蜻少也终不会忘,那日他所体会到的所谓的“浪漫”。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有的时候,一个故事的结尾会比开头更要仓促。
回忆在此终结,君昊的嘴角微微上扬着,露出一阵冷意自嘲着。
“呵,你就是在连笑着,也学着他平日里的那副模样。”
爱不分谁与谁,实是只有爱得浓烈。但爱到浓烈却可能是尽失,爱如亲人才能伴作永恒。
可现实亦是如此残酷无情,而对于此时的君昊来说,他现在宁可放弃他的一身法力,也绝不会再愿吻上一只带着致命剧毒的蜘蛛。
“哦?能令我此刻失去赏戏兴致的,你且不妨来说说看。”
那戏台上的女子仍在温声细嗓地唱着戏词,
“只是不入园中,又怎知那春色何许?”
她边唱边踏着迷踪媚人的步伐,赤脚上系着的银铃勾人心魄,顺势被舞起的长白素袖落落大方,令台下听戏的旁人个个连着拍手叫好。
一场鬼戏已尽,那女子便用袖半遮掩着脸面退下,好似在羞涩,也似是在偷笑着。
台下,却只见申猴气急得鼓瞪着双眼,怒瞪着蜻少。不久,他便愤愤地甩袖出臂,大步一摇地走出了戏楼。
在一旁干看着的百妙忽地笑了,她道:“半柱返魂金香又能做甚?实是使人魂出壳,魂魄聚回罢了!难怪十岚那日还予你心血与你解约,且送你一株妖树浮璃嵇借物思人,就当作是当初收留他的报答,嘻,他离你而去那是理所应当!”
北方的燕子总是比平常的候鸟更怕冷一些,总是都早早地提前飞向南方享受天伦之乐。
最后一抹夕阳沿着湖面的波澜,直直爬上了湖中正仰面躺着的那人的脸上。看他从年少起,便开始固执严肃的脸庞,看他从少年起,便开始着着的赤色衣裳。
记忆中的那名青年常笑着问他道,
“你这是怎的又在生气?还将怒火发泄在了衣上。”他见他总着赤裳,便开了句他的玩笑。
“莫笑。只是更方便拔刀出鞘。”他那时年少,听不懂他的玩笑,以为他是在笑他的劲装打扮。
“刀拔得那么快又做甚?已经到了嘴边的鸭子那是不会飞的。”
“做事还是谨慎一点的好。你且只是一介凡人书生,怎会懂得妖魔的世道无常?”
“人与妖魔的世道实是并无差别……你就只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小鬼头罢了!”
“我叫君昊!不叫小鬼头!君子的君,澄白清澈的昊!你不是书生吗,你怎的总是记不住!”
回忆又再次盛开在了他脑海中的浮桥上,围绕着后者的眼角顺势滑下的一滴血泪,久久不能散去。
末了,仰面躺着的君昊启唇向着十岚的背影说道:
“景栩生已经重新转世投胎了,在此城的一户小人家里。”
闻他所言,那属于十岚的素白身影骤地微微一怔。
“还望他这次不再被那利欲熏昏了……你会去寻他的吧?”
“当然。”白影淡淡回道。
“那便把我的血泪采走吧……就当,是我的赔罪。”君昊扯着嘴角苦笑道。
“赔罪那倒不必了……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血燕已哀号啼出了血,想必你以后的时日已是不长了。”
“既然你早已选择了把握着今生,那便实是没有必要再想着来世。”
那屋里的,是一个年岁只有半月大小的孩婴。他正被生母慈柔地抱在怀里,口中时啼时笑。而他的生母一边抱着他,一边轻柔拍着他的后背,口中发着呜声,意要哄他入睡。
“栩生……”
十岚看罢了这一幕,又摇着头,点着轻足离去。
不像,半点都不像。那孩子没有景栩生那般的英气,眉宇间也实是平常无异,给不了他往日中熟悉的那种感觉。
他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与他毫无干系的另外一个人。
“若妖魔与人相恋,那将如何?”
“妖魔与人,天理不容。定有天雷降临降其分逐。十岚,你仙身尽散,恐怕是挨不下这道天雷……”
“倘若我挨下了呢?”
“那你觉得他还会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