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逐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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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羽离开别墅后不久,残雪就见到了让白羽退避三舍的罪魁祸首,一个长相好看到让人不知该怎么形容的男人。
“你是来找白羽大人的吗?不巧,最近大人去了洪荒,一时半会恐怕是不会回来了。”
男人看着残雪,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久,看得残雪毛骨悚然差点就要出手的时候,男人才想松了口气般的收回了视线,矜持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残雪见他是这么个反应气得差点破口大骂,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真是个神经病。还是个惹不起的神经病。
没错,在初见的时候残雪就感受到了男人毫无掩饰的恐怖威压,残雪很确定这个男人是在给他下马威。
他就奇了怪了,他到底是哪里惹到对方了,让他一见面就对他抱有这么大的敌意,真是莫名奇妙!
其实如果他知道了男人和白羽的过往的话,大概就不会奇怪男人的态度了。
男人看着残雪关上了别墅的门,走回了房间,一抹淡淡的嫉妒一闪而逝。不过他也没有离开,而是收敛了气息飞身落在了别墅的屋顶。
他怎么会舍得离开呢?在好不容易得知了白羽的下落后,他恨不得和对方时时刻刻的黏在一起。
不过他自己也清楚白羽并不想见他,不过没关系,他们还有大把的时光,他可以一直等,等到白羽愿意见他为止。
其实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和白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当初的他将白羽奉为神明,不愿意和白羽出现丝毫的不快,对白羽也是唯命是从,可现在?
呵。
男人嘲讽似的发出了一声冷笑,却不是对别人而是对自己。
“啧啧,你还真是锲而不舍呀,明明当初你有能力将他留下的,不是吗?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现在他还不愿见你,你又是何必呢?”
熟悉的声音在男人耳边响起,低沉中带着些蛊惑,宛如恶魔的低语。
男人对这声音仿若未觉,而随着月光的挥洒,一个模糊的人影从男人的身上剥离出来,如果此时有人在此的话就会发现这抹人影和男人一模一样,只不过他是白发黑衣罢了。
随着人影越来越凝实,男人也终于有了动作,只见他伸手抓住了那么人影,刺目的白光从指缝间漏出,那人影就仿佛是真正的影子,竟在这光芒中开始暗淡溃散。
可是那人影却仿佛毫不在意,甚至声音中还带着丝丝的得意与兴奋。
“慕容冲,你现在就这点本事了吗?哈哈哈哈,我早就告诉过你,你永远不可能消灭我,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这是哪怕你不承认也不能否认的事实!”
“你说,你的心是得多阴暗才能在斩恶尸的时候恶尸直接堕魔?你恐怕也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人了吧?你把我封印到自己的体内又有什么用,你根本关不住我!你也发现了吧,你对我的压制,越来越弱了。”
“所以说啊,慕容冲,如果你将我放出来,我就帮你将白羽找回来怎么样?你难道不想白羽一直陪在身边吗?与其这样苦苦的等候,还不如直接把他锁在自己的身边,折断他的手脚,让他只能依赖你,控制他的五感,让他只能看到你听到你感受到你”
“够了!”
慕容冲手上光芒大作的同时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了恶尸的话,而恶尸也完全消失在了空气中。
可是他们两人都清楚,这不过是暂时的压制罢了。
“哈哈哈哈,慕容冲,你还是心动了吧,我就知道,毕竟我们啊,是一个人呢。”
最后一句话终于消散在空气中,可对于慕容冲来说却还是一直在耳边回响,没错,他就是这么卑劣的一个人。
他出生在一个飘着小雨的日子,据他母亲说,那是那个春天的第一场雨,昭显着他降生的吉祥寓意。
所以从他出生起,他的父皇就非常喜爱他,甚至为他取小字为“凤皇”,并封为中山王,大司马。
他想,他的父皇是一位伟大的帝王,燕在他的统治下蒸蒸日上,那么作为父亲,肯定也是一位伟大的父亲吧。虽然有关父皇的一切都是从哥哥姐姐那里得知的,可是他觉得,如果父皇没有在他出生一年后去世,那么他一定会像每一个普通的父亲一样将他托举在怀里,为他撑起一片天。
如果父皇没有那么早的离世,那么一切,大概都会不同吧。
自他有记忆起对他最为关心的便是他的三哥慕容暐(wěi)了。那个时候三哥继位很长时间了,那时候虽然有慕容恪摄政,可是燕还是在越来越好。
对于他来说,三哥的存在,既是兄长,也是父亲,为他提供了所有的庇护,
正是因为有了他的存在,他才有机会在这个暗流涌动的皇宫中生存下去。
可是平静安稳的生活总是那么短暂,一切都在慕容评主政后烟消云散。
他的哥哥开始变得消沉低落,他的国家变得乌烟瘴气,就连他的母后都无法抵抗权利的诱惑妄图插手国家大事!
就好像在一夕之间,所有的是都变了,所有他所熟知的人或事都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模样,就好像他独自一人闯入了另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
他只觉的自己慌张极了也害怕极了,可是触目所及之处根本没有人能让他依靠。是啊,他自己本身就是中山王了,有哪里有什么人能让他依靠呢?就像是坠入了一场可怕的噩梦,永远都没有苏醒的机会。
终于有一天,响彻天地的厮杀声充斥了皇宫,宫人婢女们四散而逃,他被姐姐清河公主抱在怀里,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家被人肆意抢掠破坏。
从这一天起,他就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小皇子了,从这一天起,他就再也没有家了。
他紧紧抓着姐姐的衣襟,看着向他们包围过来的士兵,一行清泪从他的脸庞上滑下,那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从那一天起,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一年,他十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