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瘾
    夏风并不知道赵绯给他注射了什么，但是针管扎进皮肤的痛苦还停留着，让他心慌。他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他只能坐在床上。
    手机还在，但是根本没有信号。前一阵他换手机电池的时候发现了装在他手机上的跟踪器，他就随手扔了。白肃……看来不能轻而易举地找到他。
    他的胃有一些轻微的不适，但是他的脑神经却很兴奋，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的双脚站在地上格外虚无——确实是飘飘欲仙。
    夏风心里一惊。
    无形的恐惧爬到他身上，他手指颤抖，这分明是吸毒后的反应。他开始眩晕，不能控制自己的手脚，却在跌在床上衣服摩擦自己的皮肤的时候身体格外的敏感。一切感官被放大，夏风咬着嘴唇，磕磕绊绊地走到门口，按下那个门铃。
    赵绯的声音很快地响起来：“宝贝，有事？”
    夏风看见墙角的那个监控还有一个小喇叭。
    “你给我注射了什么？！”他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兴奋剂，我们都这么叫它。一点点海洛因，没事，宝贝，你会很高兴的。如果你想聊天，我可以陪你。”
    夏风双手攥拳：“你要的东西我没有！我不是你说的秘密医生！”
    “任何一个人都会这么说。”赵绯笑眯眯地看着电脑那边的画面，右手支着下巴，享受地看着夏风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
    他甚至都可以想象，夏风慢慢上瘾之后的所有的情态，他发怒，他昏睡，他不受控制的抚慰自己——赵绯自己成为夏风的救命稻草，成为他唯一的依赖。
    那可真是相当美好的……
    赵绯哈哈大笑，画面里的夏风睁着眼睛，充满了虚无，却美的可怕。
    毒品的刺激感已经慢慢在夏风体内褪去。
    赵绯的声音一直在响着，甚至他都不用睡觉——至少在夏风醒着发呆的时候是的。夏风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
    困意和饥饿感席卷而来，夏风疲倦地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然而他却在某个时间突然醒了过来。
    他蓦地睁开眼，感觉自己一直在起鸡皮疙瘩。不安和无助一下子涌了上来，他缩在床脚，企图寻找安全感。眼泪有点止不住的流下来，夏风的身体难受的一发不可收拾——头脑开始不清醒，疼痛和刺痒的感觉在蔓延。
    他狠狠地咬着嘴唇，却因痛感不如身上那样强烈，不慎咬破，血液流出。嘴里干渴，夏风舔了舔嘴角，锈味充斥了口腔。
    他痛苦难耐，无法自控。
    “宝贝……”赵绯的声音环绕，如同一个魔咒。“你难受，就叫我，我帮你缓解啊……”
    夏风仅存的一点点清醒意识正在支离破碎。他知道那个毒品那个针管可以缓解他的痛苦……
    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突然硌到了夏风的肋骨。他一惊，突然想起他还有一把匕首。
    他慢慢地把那把匕首掏出来，突然就冲着自己的胳膊扎下去。
    剧烈的疼痛感让夏风清醒了不少，身体上的疼痛感全部集中到了手臂上。下一秒门被打开，赵绯冲进来抢过他的匕首丢到一边去。
    夏风眼里都是血丝，他虚弱地看了赵绯一眼。
    赵绯咬牙切齿，叫人进来给他包扎好。赵绯挑眉，从怀里掏出一根烟，把它点着，一下子塞进夏风嘴里。
    夏风被呛得眼泪横流。但是它确实缓解了夏风身体的感觉，夏风一把抓住那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夏风脸色惨白地靠在墙边。终于清醒了许多，他默默地看着赵绯刚刚送进来的饭，饥饿难耐，吃了一口，却吐了出来。
    “夏风，你得记住我是赵绯。”
    赵绯。
    赵绯。
    给我毒品的是赵绯……赵绯给了我毒品，我现在不那么难受了……
    夏风已经被控制了四天。
    这些天他来来回回都重复着那天的痛苦和煎熬。
    赵绯每天都来试图让他说出什么——但是夏风回应他的只有一言不发还有偶尔看到他手里的毒品随之而来的疯狂。
    痛楚和抓狂又席卷了夏风——这次比以往来的更为强烈。他狠狠地抓着自己的脖子，指甲把皮肤全都抓红。
    他每天只有一两个小时的清醒状态。他只有在那一两个小时里才能意识到赵绯在害他。他这几天消瘦得厉害，食物基本吃了就吐，憔悴得完全没了之前的样子。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撑下去了。
    夏风在他还清醒的时候，缓缓的走到门口，按了按铃。
    “赵绯，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