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老了一岁，什么意思？”
    “他生日。”
    “哦？”
    “和我的……”
    “你的？”话说孙叔您今年贵庚啊。
    “我俩生日都是四月，所以顺便吃顿饭。”
    “为什么刚才不直接跟我说？”我纳闷。
    “谁让你把他说急了呢，人家生气了呗，”孙耀山起身开始穿衣服，“待会儿好好说话，不许再胡说八道了啊。”
    “我指的不是这个，是你过生日。”
    “小家伙，你到我这个年龄也就不想过什么生日了，都是你们这些小年轻，才穷乐呵，快穿衣服。”
    “能告诉我你生日是几月几号么？”我不死心，想要探讨出孙耀山的具体年龄。
    “4月8号。”
    “哪一年？”
    “打住啊，我劝你打住。”孙耀山斩钉截铁打断我，“不许问我的年龄。”
    “哦，不问就不问。”我手脚并用往身上套衣服，心不在焉地把毛衣套在衬衫外面，“随便问问都不成么，又不是女的还不能说岁数啦，你是大姑娘啊……”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快点麻利收拾吧。”他从衣柜里挑出两件衣服扔到我身上，“穿这个，你那个不成，太土。”
    你才土呢，你全家都土。
    “还什么你哥，异父异母的哥吧，没血缘关系的哥，切。”我一边穿衣服一边小声嘀咕，借以发表胸中的不满。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孙耀山的大巴掌糊上我后脑勺，连拍带揉搓好一顿折磨。
    “头可断血可流威武不能屈。”我梗愣着脖子较劲。
    “拉倒吧你可，还真会往一块凑啊。”孙叔笑着踹了我一脚。
    “所有资产阶级都是纸老虎。”我反手捅了他一胳膊肘……
    欢愉逗比的气氛在打打闹闹中流淌，很有默契地不再提起那消失的两个多礼拜，就像每一个普通的周六下午一样，我们尽情享受平庸生活带来的平凡乐趣，不管远方是否会有荆棘，或藏在荆棘里的大BOSS。
    后来我见到了陈朝铁，近一段时间他和孙曜星因为业务来往而频繁接触，也对嘛，他们两个人的店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经营模式很接近，一个是酒吧兼小画廊，另一个是画廊咖啡吧，都属于骄奢淫逸性质的产物。
    陈朝铁表示自打由他接手吴雪遥整体运作之后那是大大滴顺利呀，原本雪姑娘只是个艺术系的女学生，没有名气又年轻早逝，这些都不利于其作品的推广与收藏，但是架不住陈老板会运作啊，明明是劣势却被炒成了卖点，坎坷身世、婉转回肠、英年早逝、传世孤品。
    虽然小雪的画工技巧确实挺好没得挑，但对于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来说，我觉得这一切荣誉过于沉重。
    “过于沉重，有什么可过了的，现在是个讲究包装的年代，不是以前的酒香不怕巷子深了。”陈朝铁斜了我一眼，透着瞧不上。
    “要做就做好，否则就不做。”陈老板给出论点。
    “小铁啊，我也就得你是不是把这些画吹得太神了，有人买账么？”孙耀山点上一颗烟，享受地深吸一口吐出来，冬日吃上一顿火锅神马的最有爱了。
    “当然有人买了，我和你这么说吧，前期那家港资画廊就想把这些画炒起来，他们虽然有不错的资源和充足的资金，但是欠缺对国内市场的把控，说白了就是不懂在中国怎么卖画……”一说起展业问题来陈朝铁眼睛直发亮，精神头腾腾往上冒，“这画儿啊，不怕你说它，就怕不说，明白么。”
    我摇摇头表示不明白。
    “笨蛋，为什么先前那家画廊后来那么痛快就把东西放出来了，还不是因为他们试了几次水之后发现不好卖么。”陈朝铁冲我翻个白眼，素清嗓子说道：“资金很重要，如果艺术品不能变成钱，那就是一堆废纸，正好我表示有点兴趣，但兴趣又不大，买与不买在两可之间，结果他们就上赶着推销来了。”
    “他们说得天花乱坠，这也好那也好而且还便宜，我反驳说没名气没师承没后续，他们就说国内最好的艺术院校出来的人呀，怎么可能没有师承关系呢。”
    “为了充分肯定有这层关系，他们掏钱主动把吴雪遥登了一期《艺术芭莎》不说，还参加了一次乱七八糟的联展，表示年轻有为、前途无量，最后我没花多少钱就全都给买回来了……”
    “……借着前期的铺垫，顺势加了一把力，推广啊人脉啊都跟上，结果就像现在这样，原本的炒作变成了货真价实。”
    话虽这么说没错，不过这可和两个月以前李威跟我讲的不大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