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你同学死了，可她的画或许能卖出好价钱，这些钱到底是全都归画廊，还是能分给她父母一些，我说的意思对么？”
    “嗯，对对，”我猛点头，经过我无厘头式的阐述，毕竟咱不是干这行的，抓不住重点，陈朝铁总结分析的非常到位。
    “这涉及到甲的著作权和乙的物权问题，虽然卖出，甲也就是你同学，对她的画依然拥有著作权。乙是拿着她作品的画廊，对这些该画拥有物权，可以进行转售。”陈朝铁冲我点点头，语气肯定。
    “可是，那些画，我同学……”我干着急，对于那些陌生的名词一时半会儿复述不上来。
    他喝了一口咖啡，看着我着急的面孔，不慌不忙地说：“有些国家法律规定了追续权，就是作品再次转售，画家本人或她的继承人有权要求分取作品增值的部分。”
    “真的啊，那就太好了。”我眼睛往外放金光。
    “但是我国法律没有这项规定。”
    “……”
    听完陈老板的分析，心里填满怪难受的落寞感，因为吴雪遥在我身体里安家的情况，总想要给她的父母一些补偿，结果一句话堵死了我的念头，“合着闹了半天还是一分钱都得不到啊。”
    “那也未必。”陈朝铁放下杯子，眼睛盯着我，仿佛要在我身上射出两个窟窿来，“不过这就要看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了。”
    “同学啊……”
    “那抱歉，非直系亲属的没戏。”
    “我，那我要是她的家人亲戚呢？”
    “如果是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话，我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陈朝铁往后靠在椅子背上，舒展开自己的身体，审视的眼光将我上下看打量，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打官司呗。”
    之后的一个半小时里，我们就如何打官司，为什么要打官司，打官司有什么好处和坏处等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一般性的法律问题我也有学过，但对于著作权法这些更加专业的知识从未涉足，所以基本上是我听陈朝铁说，我提问陈朝铁回答，孙耀山在一边负责偶尔査疑补漏，陈朝铁再回答。
    最后说来说去得出的答案就是需要先取得吴雪遥父母的同意，由他们出面最好，如不能出面，也要写一个委托书，委托给黄云飞代理此事才行，否则这官司都没地方立案去。
    感觉身上压力不小，吴雪遥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她的父母，按常理来说如果一个人灵魂穿越了，难道不是应该最先找到自己的爹妈么？不过按照常理来说，根本不会有灵魂穿越这一码子事吧。
    有些小失落地告别了陈朝铁的咖啡画廊，我和孙耀山彼此都没说话，我心里想的是该如何为吴雪遥的父母挣得应有的利益，孙耀山则是一边开车一边吹口哨，估计是他那个年代的老歌，我没听过。
    回到住处之前我们俩先去了趟超市，买了一些蔬菜肉食等晚上吃的东西，除了出去吃烧烤或者火锅之类的东西，孙耀山其实不太喜欢外食，炒两个小菜炖上一锅红烧排骨搭配上好的大米饭，这才是孙叔的最爱。
    嘿，挺好养活的啊。
    一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孙耀山才对我说出一直以来的担心。
    “云飞，你上次说得那个女孩进到你身体里的事情，”孙叔想了想，“最近怎么样了？”
    “还成吧，这几天没怎么见到她。”我如实回答。
    “为什么？啊，我是说，为什么这几天没见到她。”
    “可能是被你吓着了吧，我叫她，她不肯出来，”我看了看一脸紧张的孙耀山，反而被他严肃的面孔逗笑了，“你怕什么呢。”
    “我，我就是想问问，一般你都是怎么样和她联系的，怎么往外叫她？”
    “这个简单，我和她约定好了，只要我使劲眨眼睛她就出来，不过也有时候她自己跑出来玩。”
    “自己跑出来……”
    “对呀，就是趁我睡着了或者不注意的时候，她出来干自己要做的事情。”说起这个我就有些生气，吴雪遥经常不顾我的感受随便和李威接近，可这点我又没法和孙耀山直接说明白，所以只能自己一个人生生闷气，还好最近她俩没怎么接触。
    “哎呀，最近雪姑娘还真是没怎么出现啊，”我拍着脑门回忆，“好像，好像只有在樱桃季节那天她出现了一小会儿。”
    “她干什么了？”孙耀山问我。
    “她，她让我看墙上的画。”
    “看画？”
    “对就是看画，樱桃季节二层展出的那些画都是吴雪遥以前画的，她那会儿接了订单，所以我才要问著作权版权的事情啊。”
    “原来如此，”孙耀山一拍大腿，“这下明白了，全对上号了。”
    你明白什么了，对上什么了，我不明白啊，看着孙耀山一脸兴奋的样子，我不知所措。
    “算了，懒得和你讲，”孙叔大手往我脑袋上一挥，连胡撸带揉搓，“睡觉！”
    “睡，睡觉？”
    “不睡觉你想干什么？”孙耀山裹在被子里，露出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瞅着我笑，“真不害臊。”
    “我擦……”不整治整治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吧，我蹿上前去扑在孙耀山身上，利用体重连人带被子一起压住，“看小爷我怎么弄你的。”两只手钻到被子下面骚他痒痒肉。
    无奈我身单力薄，只在战争刚刚开始的时候借着速度略占上风，稍一持久便败下阵来，被孙耀山压在下面反复折腾折磨折断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