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平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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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小山是个可怜的娃,他娘缝缝补补替人作点秀活,就够糊口的,可他头脑聪明想学他爹做个有学问的人。
从他懂事起,每日里起早摸黑的跑到十几里外的南路城,寻私塾找书院,替人扫院子打水只求能有个旁听的位置,哪怕是在门口窗外偷偷地听也是好的。书院的博士有好几位都是他爹的同窗,见这孩子即好学又可怜也就默许了。
如此好学的学生大约是天下每个先生都愿意调教的,有几个不学好的学生见不得小山比自己学的好,将平小山之事告诉了书院院长。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书院的学生都是要交束脩交学费的。
小山学问学的好院长也起了爱才之心,说道:"老夫善饮,小子可去寻山泉来孝敬老夫,学费便可免了。"
旁人听到这话也无从言语了,南路地域平坦,只有一座高山桃坞山,山极险峻当地人寻遍也没有发现过山泉,这是为难这小子是吧!这下这小子该知难而退了。
其实院长也并非要为难他,找到了更好,找不到平常的水也行,不想误了这个好孩子。这话只是免了他人的口舌,不耐烦听人说道的托词。院长有一只爱龟,遍体金色,书院就是以这只龟取名的,名为金龟书院。
进来这个金龟吃得越来越少,院长很是担心,有听人说龟对水的要求高,就生出了要寻山泉水养金龟的想法,这就有了前面那么一说。
在南路城山泉水那可是稀罕物价格不低呢!也就刘家的公主娘娘泡茶要喝山泉水,那也是从别地辛辛苦苦运过来的。
哎一一!上哪找去呢?其实院长私下里对他说过不要当真,平常水就好,可他过不了自己那一关,爹手扎上写了很多为人处事的道理,写的直白易懂什么不要平白受别人的好处,还有别人对你好了要懂得回报,天无绝人之路等等…。听娘说那是爹以前每每有所得时写的,说是将来要教孩子。
他不能辜负爹的教导,平小山眉头皱成了川字,在家里愁得不行。他娘说山泉、山泉自然是只有山上才有。小山每次带着干粮进山有时当天就回来,有时两三天才回来,找了半个多月。
今天他在山上翻了一整天,傍晚攀爬到一处即险峻僻静的地方,人跡全无天色渐黑,小山累极了便将干草树枝堆成一堆,取了一部分用火石点燃烧篝火,将平整点的地方杂草除掉,用火把烘烤二遍地面除掉了那些蚊子臭虫和地上的湿气,再铺上的干草和他的外衣,干好这些他坐下烤了半块饼子,和着山上釆的野果饱餐了一顿,明天若是不能早点回家,他就要挨饿了。
天色暗了下来,远处的村庄一点也看不见了,小山和衣躺下,篝火的光亮或明或暗的照着他幼小的脸庞,他睁着眼看着天空的星河,不禁想起爹留下的书中对于应李国及边境各地的描叙。北面月山山脉分䣓开了应李国和北夷国,东面有天险应江宽阔水流湍急,西面有榕国国家虽小但四季如春,应李国在三个国家的南面冬无严寒夏无酷暑;这些地方他都想走个遍,可是没有钱到外面会不会饿肚子呢?爹爹书上说有本事的人走到哪里都能活,将来我长大了,要带娘到这些地方都去瞧瞧。给火堆添了把柴火,又把包袱打开盖在身上便睡了。
㗳一一,㗳一一,水滴在平小山的脑门上,把他淋醒了。是下雨了?他坐起身往身上摸了摸,不是身上干干的没有一点湿,边上的篝火快灭了他加了一大把树枝干草,藉着火光他看清楚了水是从山壁石缝里滴出来的,这不就是山泉水吗!
小山他赶紧将随身带着的葫芦打开,小心地让水滴进葫芦里。每滴山泉水在滴下来的时候,都有薄薄的雾气从水滴中散出包裹进了小山的身体,小山浑然不觉。大约过去半个时辰水就不再滴了,那天早早地下的山,回家取了干粮拿了大葫芦又来到了此地。三天过去,每天只在天色将亮未亮时,有半个时辰会有水滴下,其他时候再也没有。
此后平小山每天趁着天色未亮前取水,然后再到书院学习,除了他娘亲过世的那个月,几乎从无间断。水灾来时他在山上取水,逃过了一劫。
这场灾难让两个身分不同的家庭有了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