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家乡再穷,也不许别人差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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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高过一座的大山,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一家又一家红砖青瓦的人家,这就是我——夏晴的家乡!
唯一的那条乡间小路,虽泥土坑洼,但缤纷四季,春花、夏草、秋果、冬雪,世世轮回!
傍晚,正值夕阳,炊烟袅袅。有来回乱窜的小狗,有嬉戏玩闹的孩子,有静寂下催促回家吃饭的叮嘱,像极人间一片净土,安静的沉睡如初。
不带来纷争,不带走安逸,就这样静静的乖乖的在梦中……
人们都说,家乡太穷了,我却在心里偷偷为它建起一座城堡,不愿外人涉足,远观而好评!
其实上小学时,我就知道了陶渊明,觉得陶渊明笔下的人间仙境,与我的家乡也不相上下。那时妈妈曾对我说过:“如果你长大了,还能过着现在这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就好了!”
而我总是不厌其烦的蹦蹦跳跳,对着妈妈拌嘴:“我不是古人,我才不愿意过那种生活呢。”
仙境虽美,但我毕竟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
妈妈就笑着饶有兴趣的问:“那你想过怎样的生活?”
我这个时候,竟然安静下来,卧在妈妈的怀里,像个小大人般,很认真的思考起来。
“就是那个!”我眨了眨眼睛,用手指着门前的那座大山,坚定的说道。
显然,妈妈不懂我的意思,露出疑惑的目光,楞楞的看看我,又看看“高深莫测”的山丘。
“就是离开大山!”我任性的大声说着,“到城市去过高人一等的生活。”
妈妈开始有点吃惊,接着就是微微一笑,用她温暖的手,轻轻的在我头上抚摸着。
可惜,当时我没有说下一句:“最后我还会回来!”
心里的城堡,跟现实的城堡,只差了一个时间的距离,其实我在慢慢等待长大!
但从这以后,我在十里八村中成了“笑柄”,更确切的说是反面教材,因为差不多人人都知道,夏家的小女子,心比天高,不自量力!
“夏晴,你什么时候离开家去大城市啊?”
“夏晴,有志气,等你过高人一等的生活时,你可别忘了我们啊!”
“到时候一定得衣锦还乡,让我们也沾沾光!”
我,每一次都红着脸,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逃离现场。讨厌他们鄙夷的语气,憎恶他们调戏的嘴脸,直至后来,见到他们,自己都是低着头,眼不见为净吧!
这件事后,我就有了自己的小秘密。
都说,人只有当真正有了小秘密后,才意味着成长。而我的成长,是在妈妈的无心之过与七大姨八大姑的娱乐谈资中,潜移默化中应运而生!我开始变得孤僻,不喜欢热闹,不喜欢疯闹,没有小伙伴!每天除了通过电视,来窥视灯红酒绿的繁华都市,继而没日没夜的幻想入眠,就是沉浸在一本又一本故事中,与一个又一个人物灵魂交流心事与梦想。
03年,熬了很久的我,终于去镇里的学校上六年级,也终于拥有自己人生中第一辆自行车!
看来,自己踏出大山的旅程,近了一步!
每天,我都得跟我堂哥夏勇,堂弟夏鹏,堂姐夏梅一起往返于那条伤痕累累的小路。尽管如此,我还是兴奋的一路欢唱着。拼命卯足了劲儿,往前冲着,顺着风的方向,挥洒着内心的激动。
堂弟追在后面,大汗淋漓的说:“你是不是过去压迫的太狠了,终于翻身做主人,所以才会那么激动啊?”
我一边笑着使劲儿踩着车,一边回头说:“知我者,莫过弟弟也!”
就是这千百世的一回头,让我无数次回忆起来,都痛哭流涕。
车子带着我,飞起来了!等我反应过来,已经直直的冲进了沟壑,只听见,霹雳哗啦的声响,外加我刺耳无助的尖叫!
就这样,人生的第一辆自行车,因为嘚瑟,壮烈牺牲!我也没好过,脸被车子划了一道伤痕,一个白白净净的女孩,在还未开出灿烂的花儿时,就凋谢了!我一直哭!
堂哥很镇定,赶紧救出我,抱着我就冲向卫生院。
一阵冷风吹过,拂过伤口,更加疼痛,我在堂哥怀里闭着眼睛撒哄的哭。路上,除了堂哥奔跑的声音,我嚎叫的声音,似乎很安静。
在泪眼婆娑中,我贴近堂哥的胸膛,听见他强烈的心跳声,模糊中看见他高俊的额头上全是汗水,但眼神是出奇的坚定看着前方。
跑了一段,堂哥停了下来,上气不接下气,可他还是紧紧的抱着我。
“哥,放我下来吧!”我哽咽的说着。
“不行!一会儿就到医院了!”不容我插嘴,他又恢复了体力,开始了漫漫“马拉松”。
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世界也有无助的时候,原来另一个人的胸膛如此温暖,原来自己多么渴望关怀!
我乖乖的待在堂哥怀里,盯着他浓黑的眉毛,周围渗出一颗一颗汗珠在打转。长密的睫毛,上下牵动着,仿佛一睁一闭,就是一世界!
最终,我的脸上了药,补上了难看要命的纱布,怎么看都像个落难的乞丐。
回来的路上,我捂着纱布,慢慢的走着,又开始进入痛哭模式,嘴里还碎碎念:“以后变成丑八怪怎么办?”“明天同学们笑话我怎么办?”“以后嫁不出去了怎么办?”想想这些个怎么办,人生一片黑暗。
堂哥陪在旁边,默默的走着,没有说话。
突然,我停下脚步,有些撒气对着堂哥哭着大喊:“你聋了吗?我说话你没听见啊!我以后该怎么办啊?”
堂哥被我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吼,有点语塞,顿时惊慌失措起来,目光闪烁的看着我。
堂哥从小比我还要内向,至少我后来是外在因素致使不爱讲话,可天生内心还是一腔热情,只是潜力未发觉。而他,与生俱来!
想想跟这样的人哭诉,我不是简单的脸有问题,而是脑袋有问题。
就在我准备仰着让自己都嫌弃的脸,往前走时,一个低沉微弱生硬的声音伴随着冷风而来,吹乱了我的头发。
“有我在,你别怕!”
煞那间,明明听见了,可就在一瞬间我的直觉告诉我,装模作样!
我慢慢靠近他,装作耳背,“什么?你刚才说什么?”样子像极了女匪,在逼着良家少男做伤天害理的事。
可能离堂哥比较近,我清楚的看见他白皙的脸顿时红了!他躲闪的眼神无处安放,只是盯着路,“没……没什么……我……我们……还是快点……回!”说着,他惊慌失措的走在了前面。
我跟在后面,冲着堂哥的背,肆无忌惮的傻傻的笑起来。脸上的伤痕,今后诸多的怎么办,统统在微笑中,化为灰烬。原来,男生也那么害羞!
殊不知,也就在那一天,我荡起笑容的脸,我伤痕累累的脸,也是红的!只不过,没人能看到。
原来男生的脸,也会红!而第一次知道红脸的男生竟然是堂哥!而我的脸红,是青春在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