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白玉观音倒卖了个好价钱，秦小楼也没忘了他老爹，回去时特意捎带了一支白牛角制的紫毫笔，揣在怀里欢天喜地地进了门。
    “少爷。”还没来得及进厅堂，秦小楼就被汤包拽到了角落里，探着脑袋往里头瞅了几眼，小声道：“有贵客来了，老爷特意吩咐少爷别进去。”
    “贵客？”秦小楼掂了掂手中的笔盒：“朝中那些老家伙？”
    “不老。”汤包立马摇头，凑近了道：“来人非但不老，而且年轻得很，一看就是皇亲贵胄，身份尊贵得很。”
    “那你可知道来人的身份？”
    “不清楚，不过老爷见了他们两个，都立马行了礼，可见来头不一般，不是个王爷，也得是个郡马什么的。”
    “王爷，郡马？”秦小楼嘀咕了几句，没继续深究，端着紫毫笔盒就往自己房里去了。
    汤包赶紧跟上。
    前厅。
    皇甫悠在上位坐着，端王和秦裕就分列两边，三人各怀心思地喝着茶。
    察言观色了稍许，秦裕才放了手中的茶杯，恭敬道：“今日皇上亲临寒府，不知……”
    “皇兄说老丞相劳苦功高，特地前来拜访。”端王沏了沏茶盖，喝了口茶道：“老丞相不必忧心，当是寻常一般喝茶闲聊就行。”
    端王话虽这么说，可秦裕哪敢跟皇帝和王爷闲聊胡扯，再说了，端王跟皇帝一样，都是面上和善，实际上确实不好相处的，十足十地像极了先帝的性子。只是这端王素来以皇帝为尊，信奉长兄如父，心甘情愿在皇甫悠手下做个逍遥王爷。
    实际上，这兄弟两个完全就是同一类人。
    秦裕脑门上已经起了汗，没敢接话。
    扫了一眼秦裕的脸色，皇甫悠不动声色地放下茶杯，笑道：“端王爱说笑，丞相不必放在心上。”
    “皇兄说得对，本王爱开玩笑，还请老丞相不要介怀。”
    “老臣不敢……”
    “不过老丞相，本王一早去宫中向母后请安，也听了些玩笑话，老丞相也不介意听上一听罢？”
    秦裕一怔，心里大概也料到了端王要说什么，但又不敢当着皇甫悠的面违逆他的意思，只好赔着笑脸应付：“端王爷请讲。”
    端王呷了口茶，笑道：“昨晚上宫里丢了不少宝贝，可那么多御林军却没抓着一个盗匪，老丞相说这事儿好不好笑。”
    秦裕头上直冒汗：“只能说这盗匪早就心怀不轨多时，才能连宫中御林军的眼睛都给骗过了。”
    “本王正是这个意思。”端王笑，抬头看向秦裕：“若非有人里应外合，或是熟悉宫中情况，又怎么能这么巧妙地躲开御林军的眼睛？老丞相，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秦裕心中已如翻江倒海般坐立难安，转头看向坐在上位的皇甫悠，却仍是一副悠闲淡然的模样。可秦裕心知肚明，这年轻帝王越是冷静，他这一关就越不好过，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老丞相？”端王见秦裕不吭声，便笑着提醒。
    秦裕心里一颤，看了眼镇定如常的皇甫悠，又望向笑意盈盈的端王，只好点头：“端王爷分析的有道理，只是这盗匪也实在太过猖狂，竟然敢盗走皇上先给太后的白玉观音……”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秦裕已经有了打算，白玉观音丢失一事肯定跟家里的孽子脱不了干系，与其等皇帝和端王派人查出点什么，倒不如自己主动揽下寻找白玉观音的差事，等白玉观音寻回了，皇帝的气自然而然也就解了。想到这里，秦裕撩了衣摆，走到皇甫悠面前跪下，字字铿锵：“若皇上信得过老臣，不如把寻找白玉观音之事交给老臣去办，老臣必定会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
    皇甫悠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秦裕，笑着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伸手去扶他：“丞相既然有这份心意，那朕也就允了。”
    秦裕一听皇甫悠答应了，总算是松了口气，正要起身呢，却听皇甫悠不紧不慢道了一句话，令秦裕的这颗心一下子就沉了。
    “不过，朕速来赏罚分明，丞相寻得回白玉观音，朕自当奖赏，可若是寻不回……”皇甫悠搀着秦裕，倾过身子贴近他耳际，低笑道：“丞相可别怪朕。”
    “老臣不敢，老臣谨遵皇上旨意。”
    “那就好。”皇甫悠抬手拍了拍秦裕的肩膀，笑着站直身子：“对了丞相，朕方才进门时听人说令公子病了？”
    秦裕面色一变，心中顿时惶恐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