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1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4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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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锐利的鹰眼一直追视着那个不属于红瑾阁却又熟悉的身影,直到看见那个身影闪进了主子的寝房才展翅一飞,停在了那寝房屋顶上,仿佛一座鹰雕矗立着。
霓刹双目轻闭,安静的躺在床上,看似在熟睡中,她的双耳却一直凝听着周围的动静,只觉那股感应越来越近,越来越强烈,这是她对火琳琅的特有感应,水落炎在附近时这股感应就会变得强烈,所以当初她才会判定火琳琅与水落炎有关,或许就在水落炎身上。但此时,她不敢相信水落炎会来她的红瑾阁,水落炎应在锦华园养伤才对。
但鹰的响动明显告诉她是有人潜进了她的寝房,鹰未鸣叫,亦未攻击,说明此人它熟悉,会是谁?霓刹缓缓起身,去一探究竟。
那身影进到房里正欲往内间走,却因着屋顶上的响动顿了顿,停步环顾起四周,当目光扫视到不远处一把规矩的放在架子上的短剑时,明显一惊,思忖了少时,朝了那短剑走去。刚伸手将那把短剑取下,还来不及细看,便觉身后生出一股不明的压迫感,遂顺手举了剑朝身后袭去。
霓刹在看到眼前人这一头银发时便喜上眉梢,竟真的是水落炎,还沉浸在惊喜中却又见水落炎取了她的剑向她刺来,立马变成有惊无喜了,急忙闪身避让。
水落炎见是霓刹受惊般躲到一边,遂收了手。这是霓刹的寝房,早该想到是她的。
见水落炎不再动作,霓刹立马拍了拍胸口,故作一副弱女子受惊状,道:“公主深夜到访,难道是想取我性命?”
水落炎不以为意的看了看霓刹,再次举起手中的剑,正欲言说,却听门外传来一声恭敬又疑虑的唤声。
“殿下……”
霓刹闻言立马正了正色,朝了门外道:“无事,全都退下,勿要扰了清静。”
“是。”
顷刻间,门外又恢复了宁静。
水落炎还保持着举剑的姿势,剑尖却不是指向霓刹的,而是将那短剑横握在了手中,看向霓刹问道:“我的剑,怎会在此?”
这把短剑自从皇兄同她言明是母亲之物交还给她后,她便一直带在身上,但上次在苍固遇劫后,随身的短剑便也丢失了,没想到今日竟在霓刹的寝房中发现。短剑十有八九是被劫她之人拿走的,难道……真与霓刹有关?!
霓刹看着水落炎手中的剑愣了一瞬,没听明白似得,不过很快便恍悟了,想起水落炎也是有一把这种短剑,剑鞘剑柄同眼前这把一模一样,记得当初看到水落炎拿着那短剑时就觉得很是眼熟,却又想不起到底在哪儿见过,直到两年前,母皇将这把短剑赐予她时,她才想起是曾在母皇寝宫里见过。
想着能与水落炎有一把同样的短剑,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欣喜,全当是情侣剑了,虽然这两把短剑放在一起会更像是姊妹剑。现在水落炎看到这把短剑便如此询问与她,想来定是误会了是她那把短剑,看来水落炎那把多半已经丢失,否则也不会如此一问了。也难怪,当初她也误以为母皇拿了水落炎的剑,若不是想到她先在母皇宫里见过此剑,之后才发现水落炎身上亦有一把,思忖着定是有两把一模一样的,才忍住没去问母皇,否则如此冒犯母皇,还不知道会怎样。
霓刹扬着一张惯有的笑脸慢慢走近水落炎,挑着眉幽幽道:“这把短剑是我的,我的剑放在我的寝房里,好像并无不妥。”
水落炎依然举着剑,面色无异的看着霓刹越靠越近,自己的剑何时变成她的了?看来霓刹的无赖气性又涌现了。正想着,霓刹的胸口突然抵在了她举剑的手上,半认真半调笑道:“倒是炎炎,你深夜出现在我的寝房里,又是为何?可是想我了?”
霓刹此时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寝衣,触及之处,水落炎能明显感觉到那衣料下的温热,又听霓刹如此言语,便立马收回手,与霓刹拉开一些距离,道:“休要胡言,你曾用过我的剑,应该明白我在问你什么。”
“你那把剑我是曾用过,还曾丢失过,却也曾帮你找回来过。”说着,霓刹又笑着指了指水落炎手上握着的短剑,道:“但是,现在你手上拿着的这把短剑,确实是我的,不是你那把。”
水落炎垂下眼眸看了看手中的短剑,试图发现手中这把剑与自己那把的不同之处。
“若不信,大可拿回去和你的短剑比对一下。”霓刹如是笑言。
水落炎并未发现手中剑与自己那把有何异处,判定这把便是自己的剑,但见霓刹如此肯定,不似玩笑,心中又不免狐疑,遂瞥了霓刹一眼,道:“我的剑在苍固遇劫时便丢失了。”
“哦?”霓刹作势一惊,其实早就猜到了,默了一瞬,又挑眉道:“所以,炎炎是来我这儿找剑来了?”
“你实话告诉我,这剑,是与不是?”水落炎对霓刹之言不置可否,只冷言相问。
“不是。”霓刹应得干脆,端着一张妖冶的笑脸慢慢向水落炎靠近,“不过,这把剑与你的那把确实极为相似,炎炎若是喜欢,拿去便是。”
水落炎眼看霓刹越靠越近,鼻间已经溢满了霓刹的气息,遂快步闪到一边避之。霓刹口口声声说这剑不是她的,却又一直未言明这剑是从何而来,其中蹊跷显而易见,所以即使霓刹否认,她也已经决定将这剑带走。只不过被霓刹这一说,这物归原主之事,倒成了她霓刹慷慨赠剑。
霓刹见水落炎闪避却并未停步,而是继续朝了水落炎欺身过去,水落炎脚步连续后移,后背却突然一痛,抵到了身后的隔墙上,那墙上雕刻着各式图案,一个凸出的凤头正好抵在了她背部的伤口处,水落炎微蹙了眉,霓刹的双手却趁机撑到了她身后的墙上,将她圈在双臂中间。
“水落炎。”霓刹出声轻唤,看着水落炎笑得妖媚。水落炎只面色自若的看着霓刹,心中已因霓刹的逼近很是不悦,听到霓刹突然唤她姓名,略有一怔,却见霓刹那张笑脸正向自己压近,立马回过神,忙偏开了头,握剑的手同时一紧,正欲扬手推开霓刹,却听霓刹在自己耳边轻声道:“我很想你。”
因着水落炎偏头躲避,霓刹的头正好埋进了水落炎的脖颈间,水落炎特有的气息瞬间扑鼻而来,让她禁不住用力吸了吸。
水落炎握剑的手顿了顿,又缓缓垂下,颈间被霓刹呼出的热气一下一下的喷抚着,霓刹的身体已经贴近了她的,柔软馨香,鼻息间全是霓刹的气息。她稳了稳心绪,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嘴上却淡淡道:“我不曾记起你。”
霓刹脸上的笑容随即一僵,默了一瞬,复又展开,在水落炎耳边呵气如兰,道:“炎炎还是这般冷漠,不过我不信,若不曾记起,你又怎会在此处。”
水落炎微蹙了眉,冷言道:“霓刹,你听好,也记好,我与你、绝对不可能。”
“为何?”霓刹心中一窒,敛了笑容抬起头来,一瞬不瞬的看着水落炎。
“我对你无意。”水落炎直言应道,说罢,便扬手去推霓刹的手臂,欲摆脱霓刹。霓刹却顺手一压,用力将她按了回去,使得她的背部又重重的抵在了那凤头上,水落炎下意识移动身体去避开背后的不适,却使得那凤嘴生生从背后划过,痛意瞬间袭来,水落炎立马站定,再次紧了紧眉头。
“那你对谁有意?”霓刹顺势相问,并未发现水落炎的不适,“花宴?”
听到霓刹提及花宴,水落炎瞬时抬眸,看着霓刹道:“与你无关。”说罢,水落炎扬起握剑的手用力在霓刹肩头一推,继而使了幻影术,瞬间移到了窗口边。
霓刹忙回身去寻,只见水落炎直直的站立在窗边,披散着的发丝被风撩起,手中紧握着她的短剑,一脸淡漠的看着她。相视一瞬,只眨眼间,水落炎便在那窗口处消失不见。霓刹看着那窗口处缓缓垂下眼眸,默了默,闭上眼深吸了口气,空气中已经没有水落炎的味道。
花宴不停的绞动着手指,心中已是万分焦急,却又强迫自己坐着,尽量镇定。门边突然传来一丝细微的声响,花宴受惊般弹起身来,朝了门边疾步而去。
水落炎掩好门,刚走出两步便见花宴疾步而来,略微怔了怔,道:“怎地起来了?”
花宴不答,径直奔过去抱住了水落炎。
水落炎心中一惊,亦有些茫然,但也任由花宴抱着,一动不动,片刻之后,才抚上花宴的背,轻声道:“我没事,先前没了睡意,便出去走了走,让你担心了。”花宴已经全身冰凉,定是等了她许久了。
闻言,花宴心里便涌出一股酸涩,特别是那句‘让你担心了’让她倍感窝心,遂紧了紧手臂,将水落炎抱得更紧。水落炎脖颈处被花宴用力环住,顿觉呼吸不畅,却又不忍心推开花宴,便任由她缠着。
待得花宴心绪平和了些,便开始慢慢松开水落炎了,花宴松手之时却在水落炎肩部触到一点粘湿,立马想到水落炎背部的伤,忙举起手一看,手上果然沾了些血液,花宴脑中便炸开了,定是她刚才失了分寸,碰到了落炎的伤口,又抱落炎太紧,才害得落炎的伤口又出血了。
“无碍的,是我先前在外面不小心碰到的。”见花宴一脸自责,水落炎忙开解道。
花宴将信将疑,但眼下要紧的是帮水落炎处理伤口,遂道:“我帮你上药。”说罢,便转身去拿她的药箱。
水落炎抬眸看了看花宴,解着自己的衣衫,朝床榻走去。
当花宴看到水落炎撕裂开的伤口时,便相信定不是自己先前所为了,她抱得再大力也不会将正在愈合的伤口撕裂成这般模样,伤口比先前还宽了些,像是被硬物划开一般。花宴强忍着心痛替水落炎处理着伤口,泪水却已模糊了双眼。
将最后一道药涂抹在伤口上,花宴终是忍不住了,泪水决堤般止不住的掉落,她缓缓俯身在水落炎伤口旁印下一吻,喃喃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你可知道我有多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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