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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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宴被九皇女一路牵引着进了花房,许是受了九皇女欢愉心情的影响,竟也对一向没什么感觉的花花草草有了些兴趣。花房里显然不止有赤焰花,还有其他各色品种,姹紫嫣红,耀得人目不暇接。
然,花宴并未一门心思全在和九皇女赏花,从花房门外进到花房屋内她一直留了心思注意着这些忙活着的侍卫,侍婢,确切的说是留意着他们的手。花宴的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那些人的手上,却一直都未发现先前那个虎口处有着红色印记的人。难道真是她看错了?
“花宴妹妹,你看这株是否开得最艳?!”九皇女兴奋的指着自己跟前的一株赤焰花问花宴。因着先前过来的路上花宴让九皇女唤自己名字就好,九皇女这便改了口,还做主在名字后面加了个妹妹。
花宴莞尔一笑,看了看那株开得正艳的赤焰花,又转眼看了下周围其他的,方道:“确实如此。”
“花宴妹妹可喜欢?”九皇女扬着一张纯良的笑脸问道。
“如此芳香艳丽,花宴自然喜欢。”花宴如是笑言。
闻言,九皇女似更开心了些,道:“这株可是我亲手种植的,花宴妹妹若不嫌弃,便赠与花宴妹妹,就当是我赠与花宴妹妹的见面礼,可好?”
花宴不料九皇女会赠她赤焰花,怔了怔,一时没有答话。就在花宴怔神间,身后突然响起了霓刹的声音,使得她们转移了注意力。
“九皇姐可是好偏心,这赤焰花养在妹妹这花房里这么些时日了,可也没听九皇姐说过待花盛开之时赠妹妹一株的。”霓刹边笑言着,边迈着缓步进了花房,“不过一会儿光阴,九皇姐怎地与你的花宴妹妹比我这亲妹妹还亲近些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霓刹待九皇姐不好才落得如此呢。”
随行的水落炎在霓刹身后顿住了脚步,淡淡的目光扫过屋内的花宴与九皇女,视线停在她们当中那株最艳的赤焰花上,默了一瞬,方才迈步进了花房。
花宴耳朵听着霓刹揶揄九皇女,目光却是不自觉的向水落炎寻去,但见水落炎还是一惯的淡然神色,目光落在自己身边的赤焰花上停了一瞬却又很自然的移开了,花宴心里忽地一紧,错觉着水落炎好似有些不高兴。
九皇女听霓刹这般说着,腾地蹭了一脸羞涩,嘴上却也不示弱,道:“瑾王妹妹有这么多赤焰花怎会瞧得上我这一株半朵的,况且花宴妹妹是客,自然应当赠与花宴妹妹。而且,瑾王妹妹也应当赶紧挑些好的赠与浴和公主才是,莫要小气了。”
“哦?”霓刹做恍然状,脸上笑意不减,一双桃花眼都快弯成了月牙,立马招呼了水落炎道:“如此,还望浴和公主尽量挑选,看得入眼的切莫客气,莫让九皇姐说霓刹小气。”
“如此,浴和先行谢过瑾王了。”水落炎嘴角微微上扬了个弧度,似笑非笑,言罢便将视线转移到那些赤焰花上,似真的认真开始挑选起来。
九皇女见霓刹不再揶揄她转而去招呼浴和公主了,忙动手将那株要赠与花宴的赤焰花移了出来单独放在一旁,方便花宴待会带走。花宴见九皇女如此,知道盛情难却了,只得笑着言谢。
片刻之后,水落炎挑了一株含苞待放的赤焰花,九皇女见状心中很是纳闷,这里那么多开得正盛的赤焰花,怎地就偏偏选了一株还没开放的,但碍于水落炎周身散发的冷漠气息,她没敢开口问,只能憋在心里疑虑着。
而其他俩人中,花宴不会多问是很正常的,奇怪的是霓刹见状竟也没多问什么,只差人将那株赤焰花移了出来,同九皇女赠与花宴的那颗一道送去锦华园,继而邀了她们移步膳堂,享用午膳。
午膳的膳食中,大多都加了赤焰花烹饪,确实另有一翻风味。席间,九皇女一直热情的招呼着花宴,添酒加菜不亦乐乎。霓刹不时的笑言打趣几句,本就安静的水落炎却显得更加安静,只偶尔淡淡的应答一下霓刹。花宴应付着热情的九皇女,却也注意着水落炎,只觉水落炎似乎有些不对劲,一时却又想不明白是哪里不对劲。
膳后,水落炎便没再多做逗留,向霓刹告辞欲回锦华园了。霓刹也不留客,只提议九皇女去送送她们,说九皇女先前不是正想去锦华园吗,这下刚好和她们一道过去。水落炎对此不置可否,率先移步走了。见水落炎如此,花宴便不好再推辞,于是乎,九皇女便和她们一道回了锦华园。
回到锦华园水落炎便说有些乏了,要去歇息一会儿,向九皇女言说了怠慢的歉意,便回房了,留了花宴招呼九皇女。水落炎不在,少了一股压抑气息,九皇女正好乐得自在了,自是不介意的,遂拉着花宴聊开了。
水落炎屏退左右,独自回到房里,进屋便瞧见了她先前选的那株含苞待放的赤焰花,脑中却瞬间想到了九皇女赠与花宴的那颗,确实艳丽灿烂,现在应该也摆在了花宴的寝房里罢。
她不曾想到这九皇女竟然会对花宴有意,还一口一个花宴妹妹叫得那般亲热,看花宴那嬉笑妍妍的模样似也很受用。先前在红瑾阁时花宴一直未多话,却因误会九皇女被霓刹逗弄而心有不满,发声质问……虽然花宴已经拒绝了九皇女,却也说了她已心有所属,那她……究竟心属何人?是在她进宫之前就对那人许了芳心,还是进宫之后才遇到的那人?自己如今将花宴留在身边可是耽误了她,又或是从她当初下令选美那一刻起,或是从花宴进宫那时开始,她水落炎就已经破坏了花宴一段良缘。而自己在浴和宫里对花宴的荒唐行为更是给他们之间造成无法逾越的鸿沟吧,所以花宴先前才不愿多提,脸上虽挂着笑容却掩盖不了眼里那份落寞。
水落炎静静的思虑着这些,却未意识到自己对花宴竟然这般在乎了,忘了当初是花宴主动要求留在她身边的,也未发觉一向淡漠的自己竟会被花宴的言行影响到情绪。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传来的朗朗笑声打断了水落炎的思绪,提醒了她此时花宴和九皇女还在一起,看来正相谈甚欢。水落炎不自觉的蹙了蹙眉,静默了片刻后,她忽地抬起眼眸,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迈步朝了屋外去。
“想不到花宴妹妹也喜欢锦鲤。”九皇女坐在那池沿上,一手向水池中探去,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块糕点,“我原本以为瑾王妹妹那儿的锦鲤是最漂亮的,没想到这锦华园的也毫不逊色。”
一旁的花宴同九皇女一样无甚顾忌的坐在池沿上,慢慢掰着手中的糕点投向池中,听九皇女言罢,遂笑道:“难道九皇女以往都不曾来过这锦华园吗?”
“确实从未有过,这锦华园是母皇还是做皇女时的寝宫,我出生之时,母皇已经是女皇了,碍于锦华园是母皇以往的寝宫,自是不敢贸然入内的。这次若不是浴和公主和花宴妹妹到访,母皇又恰好安排了你们歇在此处,怕是我今生都不得入内一见呢。”九皇女如是言道。
闻言,花宴略有惊怔,想不到这里曾是女皇的寝宫,随之而来的便是疑虑,这些皇女对此地都有所忌讳不敢贸然入内,女皇又怎会安排她们这些外来客歇在此处?
就在花宴正思虑之时,水落炎已经走近了,花宴与九皇女的谈话她尽数听在耳里。九皇女的视线从池中锦鲤身上移开,抬眼间正好瞧见水落炎缓步朝她们而来,略有一怔,随口唤道:“浴和公主。”
花宴回过神来,立马站起了身,眼睛寻到水落炎的身影刚想唤声落炎,却想到九皇女在旁,便又咽了回去,迎着水落炎走了几步,关切道:“公主可有歇息好?还疲乏吗?身子可有何不适?”先前水落炎丢下几句话便回房了,使得她没机会询问,加上她之前就觉得水落炎有些不对劲,水落炎那样一说她便认为定是身体不适了,无奈要招呼着九皇女,只得一直担心着。
面对花宴这接二连三的问题,水落炎只轻轻摇了摇头,道:“无碍。”继而看向还站在池边已显得有些局促的九皇女,勾了勾嘴角,道:“九皇女这般拘谨,莫不是在怪罪浴和怠慢了。”
九皇女闻言捋了捋发丝,咧嘴笑道:“浴和公主说笑了,公主莫要怪罪我打扰才是。若是疲乏定要歇着才好,切莫因着招呼我累得身体不适。”虽说这浴和公主冷冰冰的气场让她有些不自在,但却是不反感浴和公主的,想反,她心下觉得这浴和公主还挺养眼的。
水落炎对九皇女的言语不置可否,只缓步走到那桌凳旁俯身坐下,同时向九皇女扬了扬手示意她也过来坐下,继而轻言道:“浴和先前听闻九皇女说起这锦华园曾是女皇陛下的寝宫,可是当真?”
花宴听水落炎这般问起,心下想着水落炎定也对此事有了疑虑,便没再多言去纠结水落炎身体之事,只站在一旁静等着九皇女应答。
“自然是。”九皇女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说着便在就近的凳子上坐下了,“公主若不信去红瑾阁问问瑾王妹妹便知真假了。”
“浴和怎会不信九皇女。”水落炎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只是,此地九皇女都有所忌讳不敢擅入,女皇却将此处安排于我们歇息,浴和实觉受宠若惊。”
九皇女闻言微微蹙了眉头,似开始思虑水落炎之言,默了少顷又恢复了眉开眼笑,道:“浴和公主远道而来,母皇自然不会怠慢了贵客,是以将公主一行安排在锦华园歇息也不奇怪。”
“如此说来也是。”水落炎恍然般认同了的九皇女之言,顿了顿又道:“浴和曾听闻女皇陛下有一个非常疼爱的皇妹,容貌堪绝,且与女皇乃一母所出,浴和一直很想一睹其风采,却无奈一直没有此机会,九皇女定是熟悉得很,能否与浴和说说,可真有世人说的那般绝色?”
听罢水落炎之言,九皇女有片刻的愣神,随后脸上的神色变了变,看似纠结了一会儿后才回过神来,向水落炎应道:“许是世人谬赞了,论起绝色,浴和公主才真乃绝世之貌。”
“九皇女过奖了。浴和岂敢当。”水落炎如是应道。
“我说的可是句句实言。”九皇女扬起一张单纯的笑脸,继而话锋一转,道:“天色不早了,不便再多打扰,若公主不嫌,容我改日再来拜访。”说着,九皇女已经站起身来。
水落炎随之起身,看着九皇女默了一瞬,继而道:“随时欢迎九皇女。”
九皇女遂向水落炎和花宴施过礼,便匆匆离去了,竟未和花宴再多言语几句,也谢绝了花宴相送。
水落炎面色平静的看着九皇女离去的背影,淡淡的向花宴问道:“花圣医对九皇女印象如何?”
花宴愣了愣,继而笑道:“依花宴看来,九皇女性情爽真,单纯善良,生在这皇室中还能拥有一颗赤子之心,实属难能可贵。”
水落炎神色淡然的听罢花宴之言未再言语,只迈开了脚步,与花宴擦肩而过。花宴察觉出有些异样,却又不明所以,一脸的茫然,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