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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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冤家路窄,就是在宽阔的大路上遇到不想见的人,想躲开却发现路瞬间变窄了无处躲。所谓狭路相逢,就是在狭窄的道路上遇到不想见的人,仇人相见多用此词。
所以,即使几天后,霓刹也没想好该用哪个词来形容那天她与水落炎相见的情形。因为水落炎并不是她霓刹不想见之人,更不是她想躲的仇人。而且,估计水落炎更不会躲她吧,应该是巴不得早点跟她算清旧账才对。
那天霓刹见过凤极之后,一走出圣宫大门便看见水落炎迎面走来。霓刹心里便开始寻思着,水落炎是寻她算账来了?还是跟凤极告状去?要不要躲着点?还是大方的招呼去?当水落炎一步步靠近,霓刹正欲开口时,水落炎却像没看见她似的与她擦身而过,径直进了圣宫。当她透明?让霓刹又是好一阵郁闷。
以至于当她回去后,那一群侍臣们见她情绪不高,都以为是在凤极处受了气,又闹腾了好久。
这些日子,她可是天天盼着水落炎来和她算账的,可偏偏水落炎没有丝毫动静,让她浮想联翩啊。若那日她与水落炎位置对调,是她去时见到水落炎从圣宫出来,估计她就会以为现在的软禁是水落炎跟凤极告状所致了。
是的,霓刹被软禁了。自那日见过凤极后,焰族一行人都被软禁了。让焰族侍臣们都气愤之极,但更让他们气愤的是他们的瑾王殿下,居然甘受此辱。每日照常吃喝玩乐,好不安逸。侍臣们也被逼得终日陪着霓刹玩乐,憋了一肚子气没处发泄,只得猛灌了美酒下肚。他们的瑾王殿下是中邪术了吗?早已派人潜出去向女皇禀告这边的情况,怎也没有回音?
炙心恶狠狠的看着在眼前舞动的一群冰族女子,又瞟了一眼上座之上痴眼观赏歌舞的霓刹,没好气的把手中杯酒一饮而尽,这些女子都定是那凤极派来迷惑她家殿下的。每日都派了不同的女子来此献艺,让他们尽情观赏,若看上哪个女子也尽管留下便可。美其名曰是让她们多了解冰族风气,但明眼人可都看得出这只是为软禁他们的行为套了件漂亮衣衫。
景蝶看着炙心那憋屈的样,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观赏着,好不惬意。此动作影得炙心再次饮下一杯,这景蝶就爱对着她摇头装深沉,就像自己什么都知道似的,而她却什么都不懂似的。真是气煞她也!
“禀殿下……”一个侍女小跑而来。
“何事?”霓刹目不斜视的言道,眼珠可都随着那些女子在转动。
“禀殿下,浴和宫差人前来,求见殿下。”侍女如实言道。
“什么?”霓刹突地站了起来,“当真是浴和宫?”
“……正是。”侍女略有思虑,没错啊,是浴和宫。
“快传!”霓刹立马命道,呵呵,终于还是来了啊。她压根就不信水落炎会放过她,虽然之前有过那么一丝丝的怀疑。
霓刹马上遣散了艺女,思虑着水落炎会不会亲自前来。见霓刹这精神样,侍臣们也个个都打起了精神,好奇着将要发生的事。
只见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子,手持似笼之物款款而来。只那笼子被锦布罩住,不能得知里面是何物,使得侍臣侍卫们都警惕起来。
“浴和宫婢女长依见过瑾王殿下,殿下万福金安!”长依略微欠身行礼,却并未屈膝。
“大胆宮婢,见了我焰族王爷竟敢不屈膝行礼。”霓刹还未开口,一侍臣就率先怒道。
“…长依是宫婢没错,但只是冰族宫婢,膝下也只跪冰族皇室。” 长依虽被这一下马威怔住了,但马上就回过神来,她是冰族侍女,只会对冰族皇室屈膝行礼。
“你…….”
“瑾王殿下身份尊贵,长依也通礼数行了礼,自觉并无不妥之处。”对外族皇室行礼只是我懂礼而已,却并非我冰族宫婢一定得做的事。
“哈哈哈~~”不等那侍臣再开口,霓刹先朗笑出声,果然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殿下,这贱婢如此放肆,定不能轻饶!”那侍臣气急,显威不成,反遭受辱。
“依我焰族豪气,岂可与冰族小婢一般见识。”霓刹对那侍臣言道,她可不想在这些琐碎上纠缠,眼下她只想知道水落炎到底干什么来了。
“……是,臣愚鲁了。”那侍臣心有不甘,却也只得忍气退下了。
“长依姑娘,不知所来何事?”霓刹笑问道,这才是她最关心的事。
“浴和公主差长依前来告知瑾王殿下,那‘和亲之事’公主应下了,还命长依带了聘礼来,今日一同交与殿下……”
“岂有此理!”不等长依说完,炙心就怒了,拍着桌子霍然起身。聘礼?这不摆明了要她族殿下嫁到浴和宫去!堂堂焰族王爷,岂可受此大辱。
“退下!”霓刹冷言,她还在这儿呢,岂容侍臣在外族人面前如此没规矩。
“……”看着霓刹少有的冷颜,炙心气结的坐回去,又看见景蝶那摇头的样子,更来气,猛地饮下一杯酒。
“长依姑娘手持之物,可是那所谓的聘礼?”霓刹换了笑颜,问道。
“正是!”长依如实答到。
“是何物,可否掀开锦布来让大家瞧瞧?”霓刹很是好奇啊。侍臣们也个个睁大了眼盯着那笼子。
“公主既将此物为聘礼赠于瑾王殿下,那便是殿下之物,当为殿下所用,殿下自然瞧得。”说着,长依便双手托起笼子,欲呈上。
“炘儿。”霓刹轻唤。
“是。”一旁的炘儿会意,向长依走去。
炘儿接过那笼子,呈到霓刹面前,小心翼翼的开始掀那盖在笼上的锦布。只那锦布一掀开,下面侍臣们便开始窃窃私语。若不是景蝶又对炙心摇了摇头,估计炙心已经窜出去做出什么越矩之事了。
说是聘礼就够让她们来气了,竟然还是如此聘礼!还以为会是什么稀奇之物,居然只是一只幼鹰!真是辱人太甚!
“我家公主让长依告知瑾王殿下,此乃灵兽岛鹰穴之物,殿下并非空手而回。”长依言道。
闻言,霓刹面部表情由疑惑不解变为会心一笑。只见那幼鹰毛色润泽,眼神明锐,白腿红爪,头上居然还顶有一小小白冠。幼鹰在笼中上蹿下跳,左顾右盼,仿佛正在洞察周围的新环境。鹰穴之物,那定是那日寻剑时水落炎从鹰穴得来的,难道当日就不忍她空手而回,特意猎了此鹰来准备相送。
“禀告你家公主,此物本王收下了。”霓刹看着长依欣喜言道。
“殿下……”霓刹话一出口,不待长依回话,众侍臣都站起了身。
“殿下万万不可。”景蝶立即出来言道,“那浴和公主是以聘礼相赠,殿下若收了此物,岂不是答应了下嫁于她。殿下乃我焰族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份尊贵,岂可受此大辱!望殿下三思,退回此物!”
“望殿下三思,退回此物!”众侍臣异口同声,跪了一地。
霓刹看着这一地唱反调的侍臣不怒反笑,看来这水落炎不用出面就能让她不如意啊。
“殿下…..”炘儿见状,在一旁也踌躇起来。
“怎么?”霓刹言道,“你也觉得该退回此物?”
“这…”炘儿看了看满地的侍臣,也扑通一跪,“炘儿不敢,炘儿只是一卑微侍女,是断然不敢教殿下如何行事的,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行,借炘儿千万个胆也是不敢做的。”
“如此便好,起来吧。”炘儿一席话,甚得霓刹心啊。刚才那席话明摆着就是说给那些侍臣听的嘛,鬼丫头就是贴心,不枉她平日如此疼她。
果不其然,已有侍臣开始偏头,小心的左右顾之。
“殿下,就算今天殿下会治臣大不敬之罪,臣也定要直言。”炙心再也沉不住气了,接着酒劲开始发作,“如此辱我焰族之物,是决然不能接受的,殿下莫要成了我焰族罪人。”
“放肆!”霓刹怒言,惊得她面前的幼鹰鸣叫出声,“本王岂容你来训斥。”如此大胆,当真是我平日里待你们太过温和了。
“殿下息怒,炙心将军醉酒胡言,还望殿下恕其之罪。”景蝶忙上前好言,一边还给炙心使眼神。
“我才没醉!”炙心突然起身,指着地上的侍臣们嚣道,“你们若怕获罪,只管退到一边去。大可当了缩头乌龟,往后让那后辈们耻笑。这冰族如此行径岂可再忍,先是那凤极小儿将我们软禁于此,现又遣了这浴和公主来用一畜牲下聘辱之。我焰族岂可再忍气吞声,任由欺辱。殿下若是受了奸人蛊惑,中了污邪之术,才会变得如此窝囊。那我炙心今日就算做了这大不敬之人,舍了性命,也要唤醒殿下。”
说着,炙心便向那笼子伸出手去,嘴里叫道,“我先焚了这畜牲。”
景蝶见状,突地起身想要制止炙心这疯狂行径。但就在同一瞬间,霓刹手臂一挥,隔空把炙心摔出好远。景蝶也不敢再前去搀扶,忙跪着退下。
“本王面前,岂容你等放肆!”霓刹冷言道,同时提起鹰笼交由一旁的炘儿护着。
“殿下息怒!”见霓刹发怒,众侍臣都战战兢兢了。炙心则被摔懵了似地,躺在地上默不做声了,只痛苦的纠着眉头。
“我焰族侍臣不懂规矩,让长依姑娘见笑了。”霓刹又对长依笑言道,“烦请长依姑娘回禀你家公主,得此物本王甚是欣喜,改日再登门商议和亲之事。”
“如此长依便速去回禀公主殿下之意,先行告退。”长依欠身言道,准备离去。
“姑娘好走。”霓刹客气道,“送客。”
霓刹神情自若,就像刚才炙心那一幕没有发生过般。着实让长依开了眼界,这便是皇室风范吗?自家侍臣在外族侍女面前对她如此不敬,居然还能对这外族侍女客气待之。这一喜一怒可都只在瞬间,也或许只是看在她家公主的面子上?
刚才长依心里可一直在想她会不会在这儿被害了性命灭口之类的,毕竟这皇室中人最不能容忍的便是皇权被挑衅,受到侍臣质疑,或有辱身份之事。而长依恰恰见到了这一幕,所以刚才心里可一直打着鼓。
会不会只是表面客气,暗地下手?想到此,长依加快了回浴和宫的脚步,心里还不忘埋怨下公主怎不多派些人同往,也好给她壮壮胆啊。依她刚才所见那放肆之臣的模样,这瑾王想要她的小命可是再容易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