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今夕何夕 见此良人 第十一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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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老话说的好,万事开头难。
那绝对称得上是韩馥的第一次,第一次偷东西,也是第一次被抓。
那时候他已经跟着吴明学了好长时间的偷鸡摸狗技巧了,他自认为已经满师,可以就此出师了,于是艺高人胆大的进行了踩点,准备大干一场,当然,是瞒着吴明的。
他选的是平日里鱼肉乡里的地主老财赵忠乾,私下里经常有人叫他赵扒皮,可见他是个多么招人怨恨跟讨厌的人,韩馥决定伸张一下正义,让赵扒皮好好的扒下一层皮。可惜,韩馥的这一番雄心壮志没能实现,由于经验不足,踩点不充分,韩馥不可避免的惊动了家丁,被抓住了。其实被抓住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他还没摸到赵扒皮家的小金库,钱没到手,顶多就是被暴揍一顿,扔出大门而已。可偏偏老天不如他的意,他被发现后找急忙慌闯进的房间,是赵扒皮女儿的房间,而赵扒皮的女儿,正在洗澡。
赵扒皮的女儿简直就像是一头会说话的牛,肺活量大的吓死人,韩馥刚刚偷摸的打开门,就听见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高亢缠绵的简直余音绕梁,“啊!!救命啊!!有贼啊!!快来人啊!!”这声音毫不间歇的冲出房间,把韩馥刚迈进去的一只脚吓得一哆嗦,又缩了回去,被闻声赶来的家丁抓个正着。
韩馥被五花大绑的扔在了赵扒皮家的客厅里,他洗完澡的女儿穿了一身的大红衣服,躲在屏风后面偷看。别怪韩馥怎么知道,因为那屏风压根就挡不住她庞大的身躯。
韩馥生就一副好皮相,虽说穷的叮当响,衣服也是补丁摞补丁,但长的好究竟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对赵扒皮家的胖女儿来说。
赵扒皮的女儿闺名一个玉字,年方二十又五,至今尚未婚配。在女子十四即可出嫁的大环境下,赵玉姑娘已经过了婚配年龄十一年,可见其想要成婚的心情是如何的迫切。然而成婚的对象却并非好找的,尤其是她还有着一副让人望而却步的稀世身材,来提亲的人简直门可罗雀。
赵玉在屏风后面眨也不眨的看着五花大绑被扔在地上的韩馥,一颗春心顿时萌动起来,她见自己的父亲吩咐家丁用棍子打他,顿时急了,顾不得掩藏,直接从屏风后面跳了出来,因为心情太过急切,以至于动作太大,把整个屏风都给带倒了。
韩馥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火红的球状物扑到自己身上,听到自己的骨头‘咯嘣’一声,有些不堪承受其重。
“爹爹,不要打他!”赵玉望向坐在主位的赵扒皮,“他看了女儿的身子,女儿已经是他的人了,要打您就打我好了!”
赵玉身上浓重的脂粉味争先恐后的涌进韩馥的鼻子里,那一刻,韩馥觉得自已一定是被熏得幻听了。
直到他被强行穿上了一身喜服。
韩馥是半夜偷偷的溜走的,他用蜡烛燎开了绑着双手的绳子,哆嗦着用满是火泡的手弄开了锁在脚上的链子,从赵玉震天响的鼾声里溜了出去。
自此以后,他再也没敢踏进过赵家方圆五里以内的地方。
偏偏这次居然在长乐街遇到了赵扒皮。
韩馥挣了挣身上的绳子,绑的十分结实,勒得他全身骨头隐隐的疼痛。腹部挨了几拳,背上也被踢了几脚,到处都火辣辣的疼。
“呸!”韩馥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擦破皮的嘴角带出几缕血丝,最近倒霉事接二连三的找上他,大有在他身上落户生根的打算,让他有些心烦意乱。还有,一想到那不知所踪的小崽子,韩馥空空如也的胃就一阵阵的绞痛,最后眼前一黑,他干脆利落的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又是一身的喜服,韩馥简直有点想笑,他孤家寡人一个,两袖清风,无才又无财,况且那日他根本就没来得及看到赵玉,就被她震天的喊声吓出去了,那赵家小姐究竟是犯了什么毛病,非要嫁给他不可?简直莫名其妙的可以!
门‘吱呀’一声开了,韩馥懒得去看,依旧躺在床上挺尸,再说他被五花大绑的捆的跟粽子似的,也只有挺尸这一手绝技可用。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委屈的声音,也没有上次那么浓烈的脂粉味。
韩馥闻言只好费力的转过头,没好气的说了句“知道还问”,然后就被吓了一跳。虽然他被捆的跟粽子似的,但他真的跳了起来,整个身体弹起来,落下后整个背部撞在床上发出“哐”的一声,无比清晰。
“你谁啊?”韩馥瞪大了眼问道。
抛去韩馥脑子里那个肥胖如球圆滚滚的身材,眼前的这个人体态娇小,脸上略施薄粉,很有一番小家碧玉的味道,看起来像是和赵玉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另外一个人。
韩馥话一出口,那小家碧玉就哭开了,“我是赵玉啊,你个没良心的,我们都成亲这么长时间了,你居然连我都认不出来!呜呜。。。。。。”
要不是被绑着,韩馥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一场精神分裂的荒唐梦。
赵玉好生哭了一番,哭的两眼肿的跟桃子似的,才用手巾擦了擦眼泪,将她拎进来的食盒打开,一一摆在桌上,然后笑的一脸温婉的对韩馥说,“夫君,吃饭吧!”然后转身打开门离开了。
韩馥目瞪口呆的看着赵玉潇洒的关门离开,对着一桌子的美味开了口,“好歹你也给我松个绑呀,我这全身都绑着呢,怎么吃呀!”然而无人回答,韩馥咽了无数口的唾沫,最后自暴自弃的一闭眼,安慰自己效仿古人,闻香充饥。
韩馥就这样被能看不能吃的食物折磨了两天,最后只剩下出气的力气了,才被一个丫鬟松了绑,终于货真价实的吃了一顿饭。
就吃饭这一会的功夫,韩馥明白了一件事,那赵玉,今晚他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