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3 百密一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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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聚集的似是白雾的灵体,密密麻麻绕在高晓博身边,占据大半个楼顶,此时连我都感觉到寒气扑面而来,透过T恤渗入皮肤,我抬手看表,正值零时鬼门大开。
男人从眉间流出的红色血液呈股滴落在地面,目眦比裂,在地上用白蜡快速画符文,血液混着白蜡,身上的黑色戾气在夜色的下开始发红,似是燃烧的火焰,估计是他吞噬的生灵聚成,一时间自他体内涌出红色的生灵,夹杂着浓烈的戾气。
楼顶被一白一红各自占据一半,楼顶外边悬空的地方不断出现双方的势力。
原本置于胸前的符纸被高晓博缓缓抬高,到达半空,高晓博双手做着封结,高晓博旁边的鬼魂整齐一致仰头目光死盯着符纸。
“兵临!”高晓博一声令下,霸气凌然,成千上万的群鬼朝红色扑去,犹如千军万马气势恢宏。
男人见状一掌拍在地上,嘴里念着连串的符文,我听不明白,猜想应该是泰国那边的巫文。
红色群鬼幻化成漩涡与白雾于半空中撞击,两军纠缠,整个天空被红白混淆,遮云闭月,仿佛回到天地初开的混沌之势。
刺破耳膜的嘶吼声于天空中传来,那是斗法之中魂魄被另一方吞噬,后果便是魂飞魄散化为乌有。双方交战必有一伤,眼下红色与白色势均力敌不分胜负,天空中似是吞噬万物的黑洞,而这黑洞便是势力中心,无数交织纠缠的破碎魂魄化为黑灰。
男人盘腿而坐血流如注,左手做封结,右手按在地上的符文,自己染成半个血人,我还怕斗法还未结束他就死于失血过多。
高晓博身形依旧挺拔,半空的黄符纹丝不动,衬着天空中无边无际红白漩涡,大有灭世之威,可见高晓博的实力早已出乎那个男人意料之外。
高晓博左手握住右手腕,右手做剑指,一刹那间寒风骤起,杀气大盛!两人的衣物被凛冽狂风刮得猎猎作响,自下方绕起一股地气,顺时针旋转而上。
男人见此也发动起全身力量,化红色气旋与高晓博逆撞盘旋。
强大的气压直面冲来,我还能及时未反应便被两人的戾气殃及,整个人撞在几米开外的石柱上!摔在地上之后打着滚呻吟不止,他妈的疼死老子了!
强忍着伤筋挫骨般的痛苦,却压不住一股寒气直冲天灵,喉口一甜,才发现受伤的程度远远超出自己所估计的。擦去嘴角,用血在掌心上画符,按着高晓博刚才的方式念咒。
丹田聚气,紧闭的双眼看到一道黄光一闪而过,我睁开双眼,左右看看,特么的我召集的东西呢?!
裤腿被扯了扯,低头一看,一只两三岁的小鬼双眼直勾勾地仰着白脸看我……我草!老子要的是更多的鬼群,不是一只小鬼!一拍脑门儿,也算是认了,就我这点功力还是练个三五年先吧。认怂地蹲下身和小鬼并排,小鬼依然看着我,看得我内心发毛。
实在受不了了,我说:“看那边看那边,别看我,谁想到把你给召出来了。”
小鬼不说话。
“要不这样,你先回去吧,你妈在的等你吃饭呢,哥哥这儿也没什么好吃的。”
他照样没表情没应声。
“那好吧,我身上就只有……”我从裤袋里掏出一把糯米,小鬼瞪大双眼、脸色惊恐“咻”地一声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贼笑地把糯米放回去,看你还不走?
正要站起来,胸腔出现岔气,气息一窒,唯有憋气方能缓解,可这次岔气太严重,呼吸便会痛,直至快要窒息才能顺畅地呼吸。
待我再次看清楚现场的情形,高晓博正在将红白厉鬼吸进黄符中,这代表高晓博要连带男人的力量一并收取,男人青筋暴起,脸色难看至极,整个人似是在大水缸里泡过,浑身被汗水湿透。
高晓博除了手术刀剖尸之外的时间,都在干嘛呢?既然他说七公不是道士,那他是从哪里学得这般道术,又是谁带他入门?
男人已经无法承受高晓博的压制,拼死一搏,那道血红色的沟壑越来越长,从眉间延伸至鼻梁,直至下巴,整张脸已经破相,那双犀利眼睛逐渐泛白。这种情况他想逃都逃不了,只要他一动随时都会破功,被他吞噬的鬼魂反噬。
高晓博剑指一出,将黄符打到男人跟前,黄符背后夹杂着成千上万的厉鬼,男人大骇妄想躲过,却终究逃不过,男人的血气引鬼,黄符都不用高晓博控制,这场争斗逃过灰飞烟灭劫难的全都是厉鬼,一齐朝他呼啸而去!
万鬼撕咬着男人的血肉,惨叫声不绝于耳,果真是被反噬,但都是高晓博手段狠绝。
高晓博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我跑到他身边提醒道:“咱们会不会太过分了些?”
“过分?”高晓博冷笑,目光狠厉地看我,“要是他想要你的命,你还说我做得过分么?”
我摇摇头,心想我与他素不相识,他又怎会要我的性命?
万鬼吃完血肉后便是食其筋骨,一个入魔的巫师活生生被诛杀,我制止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看着男人变成一滩血水。
食完生人,群鬼直直站立面对高晓博,我躲在高晓博身后,生怕他们戾气大盛后突然发动攻击。
高晓博点燃红烛线香插在地缝里,两指夹着黄符喝叱道:“万鬼听令!”
原本还有些左右摇摆脑袋的鬼魂霎时间站直,不动分毫。虽说它们戾气浓烈,但与高家那群千年饿鬼比起来相差甚远,高晓博能驾驭万鬼,估计也是使出了看家本事。
“与我神方,急需逮去,不得久停。急急如津令!”
高晓博念完,群鬼往四面八方轰然散去,唯有一只鬼头还在原地不动。
鬼头用鬼语跟高晓博交谈,我这等道行低的人必须在嘴里含着泥土方能跟鬼交流,谈完之后鬼头消失,楼顶恢复原本的安静,似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问高晓博:“你用什么跟它们签订契约?”
高晓博斜眼看我,说:“他的命。”
“……”
“他自知打不过,事先留有一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的一半魂魄进入契约者的体内逃跑了。”高晓博缓声道。
应该是方才的鬼头告诉他,它们只食了男人一半的魂魄。
说完他就地盘腿打坐,闭目凝神。
“怎么了?”我蹲下身,问。
“让香烛燃完。”言罢,他口中开始喃喃自语,收拾手尾。
回去的路上,我和高晓博相对无话,各自揣怀着心思。
高晓博那和我家是顺着一条路走的,我家比他家要多十几分钟路程,可是心里有太多的疑问,想要跟高晓博谈一谈。
高晓博洗完澡出来之后径直走入卧室,我也躺在他旁边,话到嘴边却开不了口,其实是不知从何问起,正当我犹豫不决之时他便熄了灯,房间陷入黑暗。
行吧,今夜不问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被高晓博的呓语吵醒,把床头灯打开一瞧,他的脑门儿全是细密的汗珠。
睡梦中的高晓博眉头紧蹙,我第一反应是先摸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我草,这小子竟然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