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 成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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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生意第一就是讲诚信,既然熟人介绍来的,再者买主也不差那点钱,我爸自然是给货真价实的好东西,有钱赚也要赚得心安理得,特别做是我们这行的,毁人道行的事也不想做。
“我说爸,那是太爷留下来的东西你就这么给他了?小心太爷托梦抽你屁股。”我记账,跟我爸说,“虽然钱不少,可是换做是我,我舍不得卖。”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小子懂不懂?太爷在的话肯定也会同意,鬼仔头一个叫喳喳。”我爸喝了口茶,继续说,“看他说的那种情况,估计很难脱身,你爸我也不是学道的,看不出他是不是印堂发黑,给他回去压压惊也成,更何况你爸没那么蠢,到时候他还是得还回来。”
“只怕是助纣为虐咯,俗话说的好,白天不做亏心事,晚上不怕鬼敲门。”我合上账本,“你没看他那副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鬼仔就是鬼仔,以貌取人了吧?”我爸不以为然,“撞邪还是做多亏心事只有他自己知道,我们能帮就帮。”
“可惜了太爷的钟馗像。”这画跟传家宝没啥区别,看我爸说得十足把握,画还会回来?
以前这画是密封好放轴盒里的,记得小时候好奇拿出来,撕掉封条展开看,还没得多看两眼就被我爸发现了,结果可想而知,我爸揍了我一顿。
从来不轻易拿出来的东西竟然卖出去,真是令人猜不透我爸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得了得了,那灯你看得怎么样,笔记呢,拿出来给我,我要看你到底摸了些什么底。”我爸到柜台来,就势要拿我笔记本儿,我一把抢了回来。
“你先跟我说谁拿来的货。”
我爸皱眉:“还不是以前那帮人。”
“你当你儿子是从外面垃圾堆里捡得的?你也太看低估你儿子的智商了吧,好歹是遗传你的,真当我是傻的啊?”
我爸笑嘻嘻地说:“就是那么一回事儿……”
“这灯拿来前几天,我记得你可是说去北京晃悠了一圈儿啊,您老怎么也没发个图片拍个照片,吃了什么喝了什么逛了哪个胡同还是顺手在垃圾堆里捡了这清朝的宝贝?”
我爸说不出话了,只能讪笑:“别让你妈知道,行吧?下次,下次我一定带你去,上次太匆忙。”
“你哪次不是这么说啊,哪次带我去了?要不是我手机里的东西,我估计你得蹲大牢。”
我爸直接给我一脑刮子,草。
“我蹲大牢,我蹲大牢,”我爸毫不客气边说边刮多两个,柜台后面全是古玩,我没处躲,“你老子蹲大牢全家喝西北风去啊?你老子蹲大牢能有你今天在这里叫喳喳?”
“得得得,”我举白旗,以我自认为最严肃的表情说,“实话跟你说了吧,这东西很矛盾。”
“此话怎讲?”他反倒嬉皮笑脸地跟唱大戏似的唱着问我。
我把灯摆绒布上,戴上手套,防止指纹和油脂粘在上面,说:“你看这边沿收口,确实是当时清朝用热镀加硫磺刨的,还有,从灯顶小孔看下去图案完全,一层层像花瓣看到底部,灯芯不是油棉芯,手工极其精细,现在的已经不可能有这样的手艺。”我爸看得入迷,我把灯翻转到底部,“但是底部这几条划痕,有点问题,你当初拿的时候没看?”
“谁有那个空看啊,当时就这麽一个东西,整座,跑都来不及。”
“我老觉得这不是普通的刮痕。”我拿放大镜照,可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爸接过我手上的放大镜,把老花镜戴上,看了会儿又摘下,说:“要是弄清楚了,我估计不止那个价。”
“赝品不赝品倒是其次,”我把目光转移到我爸身上,“到底哪儿的。”
我爸一咬牙,说了地方,我当时脸色马上变。
他还再次叮嘱我别告诉我妈。
我一摆手,意思是话回正题。
“我都说了这放大镜用了快一年,现在出到一种放大镜听说连在蚊子脚上刻字都行。”高科技的东西一年比一年先进,再加上做这行的不止要知道前五百年的东西,更要走在时代前端,不然怎么能利用现代科技探究真假。“不过东西一时半会儿搞不来,至少半个月才到货。”
中午打包酱鸭,等着无聊,突然旁边的大婶大妈话闸大开,似乎是讨论电视新闻,吵哄哄地,声音跟群蜂采蜜似的在我耳边嗡嗡直响,大热天老店没装空调,开着大风扇,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我更是心浮气躁。
回到店里我问我爸:“最近有什么新闻?”
“这两天你没上网?”我爸吃得津津有味。
“你说不就得了。”
“还不是那样。”
得,我还不问了。这两议天忙着查图案我都没关注过新闻,脑子里全是横平竖直、横平竖直。
除了高家祖屋和鬼庙那些事,来店里也是一头钻古玩堆里,简直就可以用心无旁骛来形容。
这时候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犹豫着要不要接,我爸问我是哪个女生啊,是不是上次过生日那个?
接了才知道原来是高晓博。
我提着个蛋糕站在他楼下,心里有些别扭,我还不至于跟他熟这种地步吧?我想着,共患难见真情呢?
进电梯,上楼。
高晓博开门看到我提着蛋糕,嘴角竟然有淡淡笑意,可我怎么感觉是取笑?
“就我俩个大老爷们儿的买什么蛋糕,谁吃?”
“意思意思,总不能空手来吧?”
“你坐会儿吧,还有一个菜。”说着进厨房了。
现在才发现原来他是穿着围裙,家庭煮夫,不错啊,起码不会饿着自个儿。
单位的小区,两房两厅,精装修。干净整洁,挺适合高晓博。
菜上齐了,走到桌边提到整整一箱啤酒,这架势,是要跟我干到底?
还好他没上二窝头!菜没吃几口就被他灌了几杯。
“怎么就我俩喝?太没意思……”
“你知道我刚来这里不久,人认识得不多。”他吃着菜,似乎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
我塞了几块肉,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今天没解刨尸体吧?”
高晓博反问:“你说呢?”
“我猜对了。”我想说,我能吐?
高晓博补刀:“女尸。”
“我草……”我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能别说不?”
似乎是正中下怀,高晓博笑而不语。
高晓博不知道是不是太开心,朝我举杯:“庆祝我的重生。”而后一饮而尽,毫不拖沓!
就算现在过得好,生活步入正轨,可是以前的事总会在心理上留下阴影,他是走出来了?我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知道他的遭遇,心里难免有些同情,经过那么多事吃了那么多苦,性子大变也正常,心态差的恐怕早已经喝农药自杀,不死也是神经病。
一杯杯下肚,谈天论地,肚子涨得跟怀孕几个月似的,一肚子酒水在胃里晃荡,喝到最后竟然连二窝头都拿出来。
胃里烧,脑子也烧,人也开始飘。我是那种喝酒容易上脸的人,估计这会儿跟猴子屁股没两样。
最后实在是喝不下,瘫在沙发上,高晓博在旁边,合着也是难受,手搭在额头。
“休息会儿,再战。”我舌头都大了。
高晓博闭着眼摇头:“搞不了了……”
脑袋晕乎乎地,想吐,又想睡觉。
后来胃里翻滚得受不了,跌跌撞撞进到卫生间,连黄疸水都吐出来才觉得舒服些。
扶着墙看到床,直接扑上去,听到高晓博喊我也累得回不了,意识朦朦胧胧,眼皮重得抬不起来。
醒来之后,腰酸背痛,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变成睡在地上,高晓博在床上,草,肯定是他踢我下床,至于麽,老子不就是睡了你的床又不是睡了你人。
宿醉的后果就是头痛欲裂,再加上睡了一晚上地板,整个人哪儿都不舒畅。
出到大厅,乱七八糟,啤酒瓶到处都散落有,一桌菜解决得七七八八,蛋糕从进门放哪现在还是在哪,没动过。
靠着沙发,脑子里跟浆糊似的一团糟,也不知道高晓博这里有没有蜂蜜,缓解一下也好。现在才早上九点多,要不是睡地板,估计我要睡到晚上才醒。
洗了把脸,算是清醒些,开始收拾残局。虽然来者是客,没瞧见东家睡死过去了?我就这样走了也不好,索性连盘子都洗了桌子擦了,连地板都没放过。
恢复原来模样,看着舒服。
煮了些白粥,留高晓博醒来吃,算是仁至义尽。我是这么想。他是把我当朋友才让我来,做朋友的自然是不应该拍拍屁股就走。
离开之前到卧室看了高晓博一眼,依旧安静地睡着,掩上卧室的门,拿好自个儿的东西,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