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3 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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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怕走夜路,无论是晚上开车亦或是走小道回家,老有一种感觉,有东西在后面跟着,偶尔会神经质地念佛经,边走边念,到家门口原本紧绷身体才松了不少。
年纪小跟我妈说过几次,我妈也没当回事,说是我自个儿多想,自己吓自己。后来才知道我妈是无神论者,我说的话她当是个屁一样放了,全当没听过。
之前看过一本书,作者还是在玄学界小有名气的大师,他提到走夜路的时候感觉有人跟在后面,其实大多数都是尾随的小动物,劝诫人们勿要扯上怪力乱神,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鬼怪在祸害人间,不然生人以何态度在世。
在我看来玄学并非与科学对立,但是玄学有它自身的道,自然有它的规律,玄学更属于一种神秘文化。
我爸的书房高柜上几乎都是玄学书,毕竟当年老太爷是道公(属于神职,做法事超度亡灵),其中一本旧得跟破烂一样不起眼的书里提到:夜间若有尾随的东西,特指猫类,是因为有第三物质,猫——物——人,中间的“物”是猫类跟人的原因,“物”又因此多指游魂。
猫类是最需要自由的动物,它们有自身的觅食方法,挨饿的机会较少,一般情况下跟在人类身后不是为了寻找温暖或得以一餐饱。
但我却不将这个目的排除在外,毕竟动物也会在非常困难的情况下求助人类。
我爸跟我说过,清末到民国年间天下都不太平的时候,老太爷那时也算年轻,有一夜照旧去附近的村子做法事。仙逝的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母,在那个战乱的年代能活到这岁数简直就是特别不容易。
那夜去了事主家,按理说那时候也不热,老屋外面都是凉爽的夜风,唯独是屋里特别闷热。
老太爷和伙计们放下东西,见到事主从外面回来,拿了点芭蕉叶转身就出去,旁人说是去接从省城里回来的兄弟,在村口的小路进不来。
为什么呢?全村的猫都堵在路口了!那一双双闪着不同颜色的猫眼像极了夜间的鬼魅……
太爷知道后也跟着走出去。
我爸特地在最精彩的时候停顿,问我你猜怎么着?我不爽,说:“我怎么懂啊!那时候我都不知道在哪儿呢!”
我爸接着说。
老太爷看到穿着寿衣,梳着髻子的亡灵正趴在从省城回来的人身上,深凹的眼洞在惨白的脸上显得异常恐怖,太爷能感受到在被它注视着。
想起老屋里的热风,太爷估摸着都是这事主的老母亲所为。事主的老母亲走的时候,怨气随着体温的退去散发在老屋里,身体冰冷的时候怨气也已在老屋中飘散,跟魂结为一体。
后来如何我爸也没完全告诉我,说那是家庭之间的恩怨,老太爷也不好插手去管。
太爷是做道公,并不想自己的儿子也干这行,还好并没有“子承父业,传承衣钵”这种硬规定。反倒是我爷爷耳濡目染想入这行,可是这神职并不是想做就能能做,必须经过算子批命,看是否命中注定要吃这碗饭。我爷爷因为命格不符,所以年纪轻轻便出到城里闯荡,在老市区上北街开了一家古董店,越搞越有赚头。
也不知爷爷是跟谁学的,老太爷是道公,老家里是否还有高人在就不得而知,不然爷爷又岂会懂看?
将思绪收回,车灯照到的地方除了平坦的大路,便是路旁建筑的墙脚。如今村子里都把房子起在路边,路面一年比一年窄小,小孩经常在路边跑来跑去地玩耍,若是白天回我爸得来个几次急刹。
回到老家新起的房子,大伯父和二伯父都在门口等着,爷爷肯定还是在内室和老伙计们谈事情。
我还没踏进去已经闻到了烟味,以及老者之间谈话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系吖甘样都某办法,望见佢甘难受咯。”是七公的声音。
“怪就怪在连神婆都某识对方系咩嘢,算么到底去。”接话的是爷爷,话中满是无奈的气息。
“我觉得系神婆某甘讲捏,只嘢太恶都。”
“开住眼,某讲得话。”
“人只怕系某顶得几耐……”
听到这我大概懂是什么事了。我们老家的土话我会听,但是说得不顺溜。只是到底是谁倒霉到摊上事快没得救,而且连神婆都算不出,或者是算出来了,不敢说是哪个游魂来找生人想要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