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会消失的剑 第二十五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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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阁上,缎无涯收箭。望着楼下纠缠的人影,却多了几分无奈之色。
那把名剑,终究还是没能得到。
缎无涯打了一个手势,余下弟子领命,一同退去。
清晨。
阳光很淡,连同受到阳光照射的土地,唯美得不真实。
楚留香托着皇甫小宝的尸体,尸体已经没有一点温度,是让人心寒的凉。他旁边还倒着两壶酒,散出来了些。他们保持这个姿势已有一夜,好像成了石头。
“香帅,名剑山庄已经败落,仆人们也都悉数离开了。您也走吧。”老人的声音依旧沙哑,眼睛却红肿成了核桃,背弯地更低。
“老爷爷。”楚留香终于开口,“事情都发展成这个地步,您还不愿意把真相告诉我吗。”
老人叹气道:“好,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你所谓的真相。”
“从前有一个名剑山庄,庄主和他的儿子都喜爱用剑,庄主偶然发现庄内的石头藏有好剑,下定决心,将剑打磨出来,他的儿子也很赞同。
几年过去,庄主仍未找出一把好剑,可已不成疯病不成魔,喜逢质子得新子。原本有了孙子是件很开心的事情,庄主却觉得是上天提醒他的方式,想让幼童以血祭剑。
他的儿媳知道了这件事,以死相逼。不巧儿媳是屈大侠的亲妹妹,他手里又收藏了好不容易求得的七星征途,为怕事情暴露,他只好杀了儿媳,又毒死了屈仕途。
儿子也是悲痛万分,心疼妻子的苦楚,又不忍父亲受到折磨,便对外宣称其父已亡,还刺瞎了他的一只眼,废他一身武功。
此事皆因幼童而起,自也不会轻纵。儿子狠下心来,幼童从小便苦练剑法,终于有一天,得到了那把庄主肖想已久的宝剑,却不幸得知此剑认主。儿子心生妒忌,恳求赠剑妇人也教他方法,却不知使用方法时被夺去性命,习得剑法的幼童也被此法反噬,变得嗜血成性,幼童不肯承认自己变成杀人魔头、也不愿接受唯一亲人——父亲死去的事实,走火入魔,以为身体中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其实,那只是他的心魔罢了。
幼童慢慢长成少年,性格也愈发冷酷,那时名剑威名传遍天下,抢剑的人几乎每天都有,受伤昏迷已是常有的事,他渐渐认为人都是罪恶的,甚至不愿活下去,他只好把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在了剑的身上,成为了真正的人非人,剑非剑。
他紧紧守着这个秘密,不愿让任何人知道,他恨不得这一生快些过去,他已忍受不住这样的生活,除了他的剑。
然后,你出现了。”老人看着楚留香有几分失神的表情,叹道:“他以为他摸到了光亮,却不知只是黄粱一梦,不得清醒罢了。”
楚留香自言自语道:“你后悔么?”也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他人。
老人浑身一震,摇摇头,没有说话。
楚留香站起来,也带动了皇甫小宝,冷不丁掉下个东西,是一根通体晶莹的针,比寻常的针要大些,且晶莹剔透,不为凡品。他将针从地上拾起,递给老人,面无表情道:“给你,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么。”
老人睁大眼睛,竟是哭了,哽咽道:“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他没有理会,收回手,用内力将它尖锐的一边抹平,传说中的名剑好像也同主人的逝去一并消逝了,失去了平时的锋利。楚留香把发簪取下来,又将它带上去,已变成白玉簪的名剑配着他倒别有韵味,他让皇甫宝的尸体坐的端正,又看了眼哭成泪人的老人,老人鬓发灰白,风霜不堪。
他终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那一刹那,好像有一颗晶莹的东西从他的眼角落下,折扇翻开,扇去了所有哀愁和软弱,连同着飘零在风中的眼泪,都无影无踪了。
(第一卷:会消失的剑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