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弥漫起来的光，被渐渐亮起来的灯光照射出一团一团黄晕来。
    还没有黑透的城市，招映的是渴睡人的眼。
    气温在最近几天飞快地下降。
    连呼吸出来的气息都能看到热气，很想念夏天的时光，穿着短袖，穿着凉拖，肆无忌惮地走来走去。
    记忆里永远停留着夏天阳光的日子。
    “露露，把围巾围上，”几个人刚相见，余哲就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围在林露露的脖子上，“这么冷的天，不围围巾怎么行。女孩子是要好好养的。你看，婷婷就穿的很多。”
    林露露脸上是受用的神色，仍是一副喜悦的神色，“哎呀，我又不是很冷。不过我会听你的话，多穿一点的。”
    |“露露，你穿那么少不冷吗？”韩婷婷一边从衣柜里拿出衣服，一边问林露露。
    “冷啊。”林露露应得很轻快。
    “那你……”林露露看向韩婷婷，那是韩婷婷不解的神色。
    林露露笑了，笑的很美好，“因为单薄的女生才会勾起男生的保护欲。”
    浓重的冷气袭来，林露露抱紧了身子。余哲就那么自然地搂紧了林露露的身体。林露露顺势贴近了余哲的胸口。
    那是心脏的位子，曾经有人说，如果有人愿意聆听你心脏的频率，那你于他，是个接近生命的存在。
    “那你冷不冷。”林露露抬着头，看着余哲。
    一切都那么美好，一切都那么自然。
    唯一不协调的是韩婷婷，韩婷婷突然觉得很尴尬。
    该怎么去形容自己。
    在两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面前，裹得像个企鹅。韩婷婷看着路上人来人往，似乎没有几个人穿的比自己多呢？
    韩婷婷吸了下鼻子，裹紧了衣服，把自己的双手插在口袋里。
    而两个少年，相互依偎在一起，去竭取对方身上的温暖。
    “好了，我们去吃饭吧。”林露露开口，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略带着委屈的神色，说，“我饿了。”
    余哲宠溺的脸在冬天昏黄的灯光下尤为夺目。
    韩婷婷从不是一个主动的人，她永远不会处于主动的地位。在韩婷婷的记忆力，林露露跟余哲谈话的表情，像一个世纪那么远。
    三个人最终挑了一个适宜的餐厅，不贵，很适合高中生的经济能力。
    “你们吃什么？”余哲问，虽然问的是你们，可是看的是林露露。
    韩婷婷觉得很压抑，觉得自己的胸口快要不能呼吸。她觉得自己真的是逗比了，才会跟着出来，不管怎样的感情，都比不过两个人之间的爱恋。
    “那我想要个江湖烤鱼。”林露露看着菜单，开口说道。“余哲，到时候你要多吃一点啊，这里的烤鱼不错的。”
    韩婷婷像是被什么刺激到，立马抬头看向余哲。真的如自己设想一般，在余哲脸上看到了尴尬的神色。
    “好，我肯定会多吃的。”
    韩婷婷好像听到了自己心破碎的声音，真的，一切只是自己自作多情。
    一顿饭吃的很没有胃口。可即使如此，韩婷婷还是吃了两大碗米饭，韩婷婷看着林露露碗里的一小碗，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同样是女生，怎么会差那么多。
    “哎，原来婷婷挺能吃的嘛！”不是疑问，而是感叹。
    “对啊，我就是能吃，我从小就能吃。”韩婷婷看着余哲，回答地理直气壮。
    余哲的脸上微微变了色，“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嫌弃你能吃。”余哲慌忙解释，“我只是觉得这样的女生不刻意注重自己，很率真。”
    像是紧绷的线被人放掉，韩婷婷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很多时候，语言是一门技巧，往往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一个字而破坏感情，也会因为语言而伤害别人，可自己却没有这样的意思。
    所以说，语言真的是一门学问。
    韩婷婷觉得，自己永远都学不会，永远都不会被PASS。
    “好了。”林露露开口，似乎要缓解三个人之间紧张的气氛。“想吃多少吃多少，反正余哲家有钱。”隔了一会，似乎觉得哪句话不对，又讲了一句，“是我家余哲有钱。”
    余哲略微有点小惊讶，他一直以来很平淡地生活，这样的生活很舒服，很心安理得。如同贴身的白衬衫，不昂贵，可是却有凉凉的依赖感。尽管这是让男生在冬天里看起来很帅的衣服，但余哲在乎的从来不是这些。
    余哲出生在商人之家，即使不是很大的规模。每天客来客往，生意红火异常。已经可以骄傲到可以在商榷的时候说，“对不起，这样的价格我没有兴趣做。”
    “哦。”韩婷婷突然来了兴致，“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没什么，小生意而已。可是我一直不习惯跟别人说，除了自己亲密的人。“
    “砰”，是一个服务员在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打破了一个盘子，所有的客人不约而同地往那边看。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看不清的神色，但隔了一会又继续自己的事，或吃饭，或聊天。仿佛这样的事，就应该只持续这么短的时间的。
    韩婷婷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这盘子一样，碎掉了。
    原来，我不是你亲密的人。原来，我不是。
    韩婷婷在这样的氛围里变得压抑起来，说，“我们开瓶红酒吧？”
    其实红酒少喝一点是好的，有养身的功效。喝起来也不错，甜甜的，带着时间久酿的甘香。可是喝多了就会醉了，其实红酒有很大的后劲，也许在下一秒你可能就醉了。
    席间，林露露去卫生间，韩婷婷趁着酒意说，盯着余哲的脸说，“其实你知道吗？在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在我最美好的年华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那你呢，有没有喜欢过我。”
    “韩婷婷，你在说什么呢？”余哲的表情很严肃，“你怎么能喜欢你好朋友的男朋友。”
    韩婷婷的酒好像醒了一大半，“对不起，我把你认错成我暗恋的那个男孩子了。”
    韩婷婷趴在桌子上，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其实这个单纯的女生只是借着这样的借口维持自己的最后一点尊严。
    昏黄的灯光打下来，回学校要经过一条狭长的街道。韩婷婷趴在余哲的背上，闭上眼睛，汲取着属于余哲的气息，耳边是林露露与余哲交谈的声音。
    没有丝毫的掩饰，大概是“醉了”，“有点麻烦”的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