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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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雅就这样在渡口旁的茶亭住了下来,每日来来往往的船客倒也不少,却都不是从京师回来的,韩雅便耐心的等着,好在韩家家底殷实,韩雅这出格的举动也没给自家带来什么太大的损失。
韩雅这茶亭生意还是不错的,但是总有那么一些不开眼的宵小之徒觊觎着韩雅的容貌,多次来茶亭捣乱,好在茶亭人多,这些事最终都不了了之了,不过这件事也给韩雅提个提醒,自己总不能一直顶着未婚女子的身份在这里抛头露面,再后来,每每被问起身份,都会称自己为杨韩氏,再加上个称呼,未亡人。
韩雅虽然在自家爹爹面前将杨宁的事说的云淡风轻的,心底却是早已记恨着杨宁了,当初她那么相信杨宁,到头来还是被杨宁欺骗了,若是当初杨宁不承诺她,她也没这么深的怨气,毕竟她喜不喜欢杨宁是她的事,和杨宁没关系,可杨宁在明知道他会离开的情况下还来招惹她,给她承诺,让她在这里等他,自己却杳无音信,她终归是咽不下这口气的。现在看来,杨宁人是找不到了,在称呼的这种小事上出口气的话,韩雅做的还是挺心安理得的。
说实话,韩雅等了这么多年早就放弃了,她在这等着也不过是为了赌一口气而已,杨宁在京师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自己还在这里傻等着也说不过去。这么多年了,韩宿也不是没劝过自己的女儿,都被韩雅用别的话题给遮掩过去了,久而久之,韩宿也算是摸清了自家姑娘的脾气,回家嫁人这事就再也没提过。
直到杨潇的出现,打破了韩雅生活的平静,她一直以为杨宁这么多年都没考上状元,没脸回来面对她们一家,可是没想到人家却在京师当上了驸马,还与当朝将军是忘年之交,这让韩雅对杨宁的人品有了深刻的怀疑,韩家养了他十年,没有功劳苦劳也是有的,可杨宁已经位极人臣,却吝于给韩家一个口信,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韩雅回忆起当年杨宁对她说过的情话,更是将自己恶心了个彻底,在她看来,像杨宁这样虚伪的小人还能在京师混的风生水起的,简直就是当权者的无能,可这大逆不道的话却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倒是无所谓,牵扯到自家上下几十口人的性命的时候,韩雅也只能在内心暗暗地将杨宁和那个‘昏庸’的皇帝骂了个狗血淋头,除此之外,韩雅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她现在反而是希望没有杨潇带来的消息,自己还能继续自欺欺人的在这等着那人,毕竟已经等了十余年,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了她她一直想知道的事情,她反而不知道该做什么了,自己已经不年轻了,在别人眼中还是已经嫁过人的女人,接下来的几十年该怎么办她完全没想过,她一直以为自己能等到自己死去,这辈子都会在等待中度过,哪曾想会知道杨宁的消息,她一直以来给自己的支撑突然不见了,韩雅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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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姐,韩姐?”杨潇看着韩雅有些心不在焉的,水都快倒在自己身上了,连忙出声提醒。
“嗯?”韩雅回过神,呆呆的望着杨潇。
“水快洒了。”
“啊!”韩雅连忙将水壶放在地上,看灶台内的火不多了便转身想去取柴火,没想到又将放在地上的水壶踢了出去,这下水可是洒了个干净,韩雅无措的站在那里,想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怎么自己和笨蛋一样?
韩雅手足无措的样子让杨潇忍不住的笑出声来,“哈哈哈!韩姐,你怎么和小孩子似的,把厨房弄的和战场一样。”杨潇将无措韩雅拉到一边,“你在这里站好,我来。”边说着边将韩雅踢飞的水壶拾了起来,去井边打好水之后放在灶台上,然后将墙边剩的不多的干柴全都拿到灶台边自顾自的烧了起来。
韩雅见状连忙跑过去,“杨公子,这些事还是我来做吧。”
杨潇回头瞪了韩雅一眼,“叫什么公子,我也不是那文绉绉的秀才,直接叫我杨潇就得了,再说了,不就是烧个柴火么,我在家什么没干过。”
“嗯?你不是将军府的公子吗?为什么会做这些事?”
“我父亲可不是会惯儿子的,我和你说啊,我父亲对我还算比较好的呢,我哥哥们更惨,什么都要去做,啧啧,看着都不忍心。”
韩雅有些不理解,“你父亲为什么要对你们这样啊?”
火光将杨潇的眼睛染得分外明亮,他望着跳动的火苗,仿佛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才说道:“因为我父亲是当朝第一将军啊。”
韩雅却是一瞬间将这件事想了个通透,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的孩子了,司徒尘教导出的韩雅也不是普通的千金大小姐,她有的时候只是不愿意想的太多而已,有些事情稍微想一下还是能想通其中的利害关系的。
杨潇看着韩雅了解的表情,惊讶他只说了一句眼前的人就能理解,他好奇的凑到韩雅面前,笑嘻嘻的问:“韩姐,你的老师是谁啊?”
“你猜。”韩雅不准备告诉他,谁让司徒尘还教出了杨宁这个白眼狼呢。
“额,这个范围太大了吧?我总觉得你的老师不会是普通人。”
“嗯?”韩雅疑惑了,仅凭这一点就判定她的老师不是普通人,这是什么逻辑?
“一般的西席先生可不会教给你这么多东西,也教不出来这样的,能教出这样学生的只能是曾经在官场的人,而且也是深受帝王器重的人,常人可体会不到这种感觉。”杨潇一脸自信的道。
“呵,还真让你说中了。”
“告诉我吧,我挺好奇的。”
韩雅摇摇头,“我看你自诩聪明,给你个玩的机会,时限是从现在开始一直到你离开这里。”
“哦?看起来不错啊。”杨潇的眼睛亮了起来,“应该会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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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来壶酒!”
“好嘞!”韩雅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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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没事吧?”来人正是那虬髯汉子。
“没事了,多谢您挂念。”
“那小子没对你怎么样吧?”虬髯汉子不放心的道。
“没有,只是误会而已。”韩雅笑笑,这虬髯汉子是这里的常客,已经与她十分熟悉了。
“那就好,若是那小子欺负你,告诉我,我替你出气去!”
韩雅笑弯了眼,“好。”
杨潇这时正好走了过来,听到两人的对话他无奈的对虬髯汉子说道:“兄台,你真是误会小可了,那天老板娘晕过去可不赖我。”
“我可没说因为上次的事要收拾你,虽然你上次嘴巴是不太干净,谁让老板娘原谅你了呢,不过下次我一定赶在老板娘前面收拾你”
“哈哈,下次我肯定不拦着了。”韩雅乐得看杨潇吃瘪,看着一个小少爷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还是很有喜感的。
杨潇彻底无奈了,这姑娘是以自己为乐呢,自己还眼巴巴的送上去让人家玩,不过看昨天她伤心的样子,玩就玩了吧。
“韩姐,你可不能这样,万一打伤了什么的你不是还得破费吗,多犯不上啊。”杨潇故意在韩雅面前装可怜。
韩雅咯咯的笑了起来,“没事,我这几年还是有些积蓄的,治你个十回八回的不成问题。”
虬髯汉子以为韩雅是在认真,他连忙道:“老板娘没事,我尽量让他不去医馆。”
“……”
“……”
这下两人都无奈了,还是韩雅先反应过来,“别当真,我俩开玩笑呢,他不会欺负我的。”
杨潇笑眯眯的看着韩雅,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听完韩雅的话他也凑上去对虬髯汉子说道:“对,我永远都不会欺负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