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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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戈愣愣的看了苏子衿一会儿,心里计量着苏子衿的想法,确实,对岸便是朵图的地盘,现下单是看探鹰数量和朵朵黄云显示的围堵范围来看朵图人想必是倾囊而出,自己的地盘上想必倒不会留下多少人,与其在这边坐等被大军围困致死,还不如去对面赌一把,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于是靳戈打马去河边看看现正处于枯水期的莫拉河,又回身看看四面腾起的黄云,一咬牙同意了。二人立即翻身下马,迅速将各自卷好放在马背上的帐篷皮子取下来抖开,将其捆成中空的一团,二人鼓足了气息向里面吹气,直吹得头晕脑胀,皮子内里鼓起,才用扎帐篷的绳子将接口处系紧实,看着扔到水中看能漂起来,便也不敢再多做耽误,迅速将身上多余的衣物除去,带上铁剑,其余的东西都丢弃,再将马身上的马鞍也除去,将马儿先行拖入水中,见马儿无师自通的朝对岸游去,二人于是便也下水了。
苏子衿昨日就未曾吃多少东西,又在寒冷的草原逃亡一整夜,又惊又累,身体本就没多少热量,现下又才是早晨,河水更是冰冷刺骨,苏子衿才下水没一会儿,嘴皮便被冻得发紫,手臂上的伤口更是被水泡的又麻又痛,渗出的布条的血丝像墨水滴在水里一般,一丝丝的渲染开来。受伤的右手死死揪着临时鼓吹起来的羊皮气筏,整个人借助这微乎其微的一点浮力才不至于被水呛到,左手还必须在水中奋力游动。冰凉的河水一波一波打到脸上,一口银牙仿佛都要咬碎了,却还是控制不住的打颤。靳戈游在前面,回头看苏子衿脸色苍白的有些泛青不禁有些担忧,可现在这情行,只能游到对岸去,本想回身去托他一把,只听苏子衿断断续续却坚定的说道:“不不不。。。。不要。。。要。。。管我,我会。。。一直。。。跟着。。。跟着。。。你的,我。。。我们。。。们至少有。。。。有一个人要。。。回。。。回去!继续。。。”靳戈心中于是对这个来自京城的小男子心中升起一些些钦佩来,于是回身继续往前游。而苏子衿此刻甚至已经有些昏沉了,却还是咬牙继续前进。终于在苏子衿觉得整个人都已经冻成冰块,出气多进气少,手也不受控制了,再无力滑动水开始徐徐下坠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猛地抓住他的衣领,苏子衿疲惫的睁开一丝眼睛看着抓住自己的人,只见靳戈一边奋力的划水一边对着自己大吼道:“呼呼…呼…呼…你要振作些,快到了!咳咳…快…咳咳…快到了。”苏子衿只是有些懵的看着靳戈看着苏子衿依然处于游离的状态,仿佛根本听不进自己说的话去,于是左手抓紧气筏,右手高高抬出水面,照着苏子衿的脸上就是重重的一下,“啪”的一声,苏子衿被打的嘴角流血,耳朵里更是嗡嗡作响,可整个人却清明了不少,回脸过来看着眼前满脸歉意的粗犷男子,心中不住的感激对着靳戈说道:“呼…呼…谢谢…呼…走…走吧…。”苏子衿脸上挨了结结实实的一下,脑子里却是清醒了好多,身上虽然还是冷的发疼,但是好歹求生的意志是燃烧起来了,向前方看看,幸好距离岸边已经不远了,连两匹马儿也都接近岸边了,于是二人又奋力向岸边游去。
待上到岸边时,苏子衿脸色已经青紫,靳戈看他一副去了半条命的样子,便把一路游过来都没舍得扔掉的水壶喂到苏子衿嘴边,苏子衿刚刚在河里喝了不少水,现下看见水壶就想吐了,下意识就把头躲开,可靳戈硬是喂了苏子衿几口,入喉火辣辣的,苏子衿才明白原来是烈酒,不知是什么酿的竟辣的苏子衿难以下咽,好像是在喝火浆,能感觉到一股翻腾的热意顺着酒液流淌到他已僵得动弹不了的身体,感觉难受之极。本想推开酒壶,可心里想着现下自己浑身冷得动弹不得,而回去给卫煊通传朵图来犯的消息却是一刻也耽误不得,于是乖乖的就着靳戈的手喝了几大口,躺在地上,感受着周身难耐的酥麻,躺了片刻便又艰难的爬起身来准备继续前进。两人将身上的湿衣服尽数退去只留亵裤,然后将皮筏子的绳子解开,用刀剜一个洞,将头套进洞里,一张羊皮子就披在了身上,再用绳子将皮子捆在腰间,又将多余的皮子用刀裁掉,虽看上去像是未经开化的野人,可好在皮子不透风,也可作件临时御寒的衣物。二人迅速整理好便准备出发,没有马鞍便就这么骑上马背,手里紧紧揪着马鬃,空荡荡的胯下则是用两腿夹稳马腹。“驾”的一声,二人则又开始了奔逃,顺着莫拉河畔疾行,朝着码头进发,倒是庆幸一路平安的没再遇见敌军。
话说卫煊这头,昨日苏子衿一早出门便没有回来,问府里的人,居然没人知道他的去向,卫煊现下眉头微皱,故作镇定的坐在书房查看军报,脑子里却是翻江倒海的在想一切苏子衿可能的去向,甚至都想到这纨绔是不是留宿妓院才夜不归宿了。越想越觉得无名火一阵阵的翻滚。派出府去寻找的人还没回来,卫煊心想,这次定要好好管教管教苏子衿了,最近局势本就不太平,还得为这纨绔操心,真是必须要给他一个教训才是…就在这时,门外东纥营的卫兵来报:“将军,方才城门军来报,今早开城门时,有一匹四蹄带血的军马闯入,像是我军昨日派遣出城巡逻的新兵伍的马,吴都卫让我来禀报将军,看是否备战?”卫煊心里一惊,随即下令关闭城门全城戒备,卫兵便迅速传令去了。卫煊此时也没心思想苏子衿,迅速换了武常服,快马加鞭去往东纥营。到了东纥营,便直奔主帐,进去时下面的心腹大将都已到齐,正在商议揣测到底是什么情况。卫煊才进帐子,一名眉目俊秀可偏偏一道狰狞的刀疤自眼角斜至嘴角破了相的清瘦男子,便大步走过来对着卫煊说道:“王爷,我已看过那匹马,却是我们的军马,那马四蹄带血,躁动不安,显是我军巡逻骑遭遇袭击了,人没回来,马却识得路逃了回来,看那马的蹄铁,应当是奔逃很久了,许是昨晚就遇袭了吧。只不知是哪路人马。”卫煊也知道这逃马带来的,绝不会是什么好消息,虽是吩咐下去关城门备战,可不知对手的情况,卫煊心中可还是有些没底。正当大家都陷入沉默之时,门口突然传来守卫激动的声音:“报!将军,巡逻骑的人回来了。”卫煊一干人等登时掀帘出去。可卫煊抬眼的瞬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日还红光满面风度翩翩同自己吃饭下棋的苏子衿,此刻居然狼狈地似只流浪狗,双眼充血,脸色青紫,衣不蔽体不说,裸露在外的右手臂上,还有一道被水泡的发白外翻的狰狞伤口。卫煊还未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人就是苏子衿时,苏子衿已是迫不及待的上前抓住卫煊的衣袖,用沙哑的声音对卫煊急切的说道:“备战,朵图大军来犯!”说完像是油尽灯枯一般,身子一软整个人便要滑坐到地上去,还好卫煊眼疾手快一把抱住这个不知经历了什么的人儿,然后冷静的回首对身后的一众人安排部署一番,看众将士得令都四散开来备战去了,才匆忙抱着苏子衿进帐子里去,而方才同卫煊说话的青年见状便转身找军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