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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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衣丞边走动边调整呼吸。
现在他距离五人组只有不到五十米了,他的面部表情开始变得黯淡、脆弱,整个人看上去便是一副刚受沉痛打击的样子。眉毛、眼尾、唇角,所有能透露微表情细节的面部区域他都努力地要去掌控。
他才是这场表演的主角,只有他的出彩才能得到观众的好评,而那五人,仅仅是导演用来恶心自己的小配角罢了,完全不成气候。这样想着,他整个人越发入戏,颓废、懦弱、悲伤、胆怯,不断地,负面情绪涌入他的双眼、淌进他的血液。然而他的神经又是清醒的。他能轻松捕捉到五人组脸上的轻蔑不屑,嫌弃他根本没什么挑战性。
或许他天生就流淌着表演家的血液。
夏衣丞在心中肆意地笑了,也慢慢地,将人性撵出自己的身体。因为他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活下来,而活下来的唯一方法,是不给对方留下活路。
首先他要做的便是麻痹对方,让对方看轻自己,其行动上的迟缓和放松将是夏衣丞逃脱有效的助力。其次,五人组作为黑帮团伙唯一目的便是圈钱,虽然不能得知谁是幕后黑手,但五人组一定会认为自己来头不小,要不然也不会得到一整个手提箱的佣金。之所以认为手提箱中是佣金,便是因为此手提箱精工制造,和母亲公司旗下的手提箱类型相似;头目虽然长得高大身材却精悍,手臂肌肉未抵团内任何其他人发达,如果提的是枪械,则完全不用亲自上阵。箱子里的东西是什么才能让他寸步不离甚至亲自出马,很简单,只有钱了。既然出得起这个钱买夏衣丞那么他的身份便尤其重要了。
二十米,十米,近了,越发近了。他都能看到五人组脸上的那些假笑了。同时,他也不忘轻蔑地假笑以回应几人。五人组眼球里闪动着异样的情愫,几人装作盛情要上前打招呼。夏衣丞计上心头,直接将手中行李往地上一扔,顺手插入裤袋,歪斜着肩膀说道:“给老子提行李去。”五人组中的四人面面相觑,只有那提着手提箱的头目神色瞬转,操着蹩脚的中文笑着说道:“好的,好的。”转首他便对着几人吩咐起来。由于他们说的不是英文,夏衣丞只能从他们的表情上判断出些详情。
果然,几人的态度不止有无视轻蔑了,还有被小看的恶心愤怒。四人原本半包围的结构在夏衣丞的姿态下土崩瓦解。这是个好消息。
在头目独自走在正前方,左后方是两名小弟,另外两人则在右前方先行一步的情况下,夏衣丞仍然摆着姿态,不紧不慢地跟着。很快跟着几人夏衣丞来到了停车地点。
由于是个小岛,帕劳的机场十分之小,出租车、人力车都停留在同一块空地上交错在一起,就堵在一号门的门口地盘上。小岛治安还算稳定,有当地警察在门口疏导。夏衣丞装作不在意地环视着四周,极好的逃生地点,周围大约只有靠近机场的三个监控摄像头,警察忙着和被疏导的人力车劳工们争执。
恰巧此时,无人组内的两人要结伴去干什么,正和头目比划着什么。头目淡淡瞥了眼衣丞,偏了偏头,示意两人快去快回,而后对着衣丞绽开大大的笑容,仿佛是对自家兄弟一般,往后一步至衣丞身侧对其说道:“那请随我上车吧。”言罢特地指了指在左前方出现在车流稀松处的黑色面包车。
夏衣丞用眼球清楚地记录下了说话男人脸上闪过一瞬的笑的表情。这是一种带着奸猾、得逞的笑容,他知道,上了车便离他的死期不远了。